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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友主页丨韩丽丽:故乡的酸枣树

 长河副刊的书架 2020-09-23

整日在钢筋水泥砌成的围城里为了生计四处奔波,曾几何时,我几乎淡忘了一些年少时的小伙伴。如果不是长时间的失眠和神经衰弱,我可能也会淡忘它——故乡的酸枣树,那个给我欢乐和幸福的老朋友。

在经历了失眠的折磨,到处寻医问药无济于事的情况下,偶尔听朋友说,吃点酸枣仁膏吧,听说比较管用,再说了,这不是你老家特产吗?我一看,果不其然,于是,毫不犹豫地下了单——离家在外,看着家乡的东西就倍感亲切,一如见到故乡的亲人。

虽然现在对于城里的人来讲,酸枣好像是个很稀奇的玩意儿,但是,我这从小就生长在山脚下的孩子,对它已经司空见惯。

春天,还在整个山都仍显得很寂寥落寞的时候,休眠了一整个冬天的酸枣树,已经开始悄悄地苏醒,不动声色地蓄积力量,灰色的枝干渐渐焕发出活力,卯足了劲儿拔节长高,一不小心就窜出来嫩绿的一截,然后像是挣脱了束缚似的撒欢地长开来,从嫩绿色的小芽长成一片片绿油油的叶片,直到开出一串串淡黄色的小花,特别漂亮。

它与山,是不可分割的,散落于山间的每个角落,无论是在路边、小溪边,还是在悬崖峭壁边,都有它的一席之地,似乎没有一个地方是它不能生存的,并且越是陡峭的地方,它长得越欢,等风一吹,它们随风摆动,或昂头,或颔首,就像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它脚下的一切。它的生命力极强,种子成熟以后,被风吹落,落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只要有一点土,哪怕是一小抔,它都能给你长出郁郁葱葱的一片。奶奶说,做人就应该像酸枣树,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到了哪里都要好好地生存下去。

夏末秋初,山里各种各样的果子都熟了,山楂、栗子、李子、苹果、葡萄、核桃、大枣等等,让人应接不暇,大山以她那贫瘠的身躯滋养出各种瓜木水果,各色山货,毫不保留地奉献给她热爱的人们。我们上小学的时候,每逢此时,我们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下午一放学或者周末的时候,就成群结队地结伴向山里进发。背着母亲用碎花布缝制的花书包,一路上边摘边吃。等着回家的时候才发现书包里所剩的酸枣早已寥寥无几。

我们对于山里的酸枣树大都了然于心,哪里的酸枣熟得早,哪里的果子又大又甜,哪里有成片的酸枣树,哪里更方便采摘,我们都私下进行过多次深入的交流。

等步入深秋,万物凋零的时候,酸枣叶也开始渐渐地飘落,剩下的酸枣孤零零地站在枝头,独自迎接寒冬。而这些仅存的硕果,一部分随着凛冽的寒风飘零在地,剩下的则毅然挺立在枝头,等待下一个春天。

很多人不喜欢酸枣树,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它身上长长的针。它虽长得不如玫瑰和月季那般娇艳,但是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傲娇得就像个小公主一般,有一股“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劲头。对于每个不尊重它甚至要侵犯它的人,它向来毫不留情。所以,每次摘酸枣,我们都会小心翼翼,否则受伤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酸枣树浑身都是宝。它的叶子可以做茶,有抗癌降压和镇定安神的功效。酸枣有很多种吃法,可以生吃,也可以直接拿来泡酒,还可以煮熟了酿酒。酸枣仁是一味中药。

夜深人静时,身处异乡的我,在睡眼朦胧中,仿佛看到一簇酸枣树,立在悬崖峭壁间,像一列士兵,迎风飞舞,肆意飘扬,我似乎又看到了满眼的绿色,漫山遍野的酸枣以及童年记忆中的那群小伙伴……




END

■作者:韩丽丽  ■编辑:王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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