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的四月 作者：寂寂秋草 窄小的客厅，壁炉内，燃烧的火 这明亮得让人窒息的硝烟 褪去军装的中尉，浓咖啡，老人 年轻的女子，和睫毛下 那深不可测的海 近乎自言自语的畅谈，音乐，诗歌，使命 使命中获得的快乐 那么多闪烁的词句，每个夜晚 撞向客厅的空壁 六个月了，保持了六个月的沉默 1941年，法国，和诗人的命运 窗外，太阳像个虔诚的信徒 刚从电影《海的沉默》走岀来 但仍让四月，带着丝丝寒冷 拍下野蔷薇挽着的江水 并努力忘记江水浑浊的部分 一只白鹤突地掠过 它闪亮的翅膀，腹部，尾部 像有一双手突然松开 细细密密的雨洒落下来 我仿佛是春天的弃子 在生命力如此旺盛的乡野 被无数针尖追着，刺着 我必须要接受一个春意盎然的柑桔园 和满地等待腐烂的果实 就像我要接受努力向上生长的叶子 由嫩绿到深绿 ——多自然的递进 果农，市场，滞消 略等于—— 忍冬青，野蔷薇，和蓝紫色的苦楝花 它们站在田头，江岸，和坟地 它们常常会让我忘记 贫穷的村落 和居住在泥土房的人 为了扑灭火 他们一个一个扑向火中 一个没有外敌，没有流寇的战场 那时他们心里没有母亲，没有爱人 那时他们心里只有母亲 只有爱人 在送行的人群中 所有哭泣的母亲 和因失去爱人而伤心的爱人 他们同样爱着 并—— 从不后悔 凉山上除了焦黑的土，树木，野草的灰烬 空荡荡的 消防帽还在那里，脚步声，和呼喊声 还在那里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亲人的涰泣 一场雨在灰暗的天空下着 雨水流经一双双悲痛的眼 凉山上，三十一具灵魂 飘成伟大的旗帜 空荡荡的，凉山上 只有旗帜 她们静静地在那里，像在等人 又像是在看落日 风吹过时，又像是在挣扎 一条泥路逃岀荆棘丛 又再陷入，山坡下的稻田 被野草埋在更低处的稻田 再也无法仰首去回应 白雾里，兰草克制着亢奋 她要赶在两只蝴蝶冲岀杯口之前 把酣睡在火焰的旧物 一一交还岀来 上溯到三百年可好。明月从石头开岀好看的花 来让今夜彼此着迷 从窗口飞岀的山道 撞毁在一张白纸上 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纵马的人 立在破碎的月光中 【作者简介】温雄珍，网名寂寂秋草，广西贵港市人，暂居东莞。喜欢诗歌，偶有作品发表，坚信诗歌能冲淡生活的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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