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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风文学】吟湄 | 梅影茶香

 左岸风文学 2020-09-23


梅影茶香
作者:吟湄
(一)
我没写出过一首真正意义上的现代,个中原因很复杂,也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想象力也就开始急剧衰退,只好任凭那些语言的精灵在自己无法触摸得到的天空自由地飞翔,直至不着痕迹。自从三十岁那年,我的一个同学在城外的东门大桥上,如一只翩飞的蝶,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献祭给歌的女神后,我连现代也不读了,因此手中这本诗集《下午茶》是受了朋友的余荫才拥有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诗集作者冷吟是我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的朋友。那天我对朋友说:不花银子的书,不要白不要!这本是一句玩笑话,朋友却当了真,于是不遗余力地去讨要,这书便这样翻山越岭赴约而来。收到书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将它扔在书橱里的一个角落,不再去翻动。直到有一天,心情没由来的焦躁,才想起这本诗集,心想那些灵动着的短小句子,或许真的可以象午后那些散淡的时光,在大半日的忙碌后,坐在办公室外小院里的一只石桌旁,看对面青檐顶上垂下满墙的绿色藤蔓,藤蔓上爬满了榴花般的桔红色小花,一缕斜阳慢慢地移过来,照在那些花儿上,于是这个下午,便如桌上的那一盏新沏的绿茶,微熏着悠闲,缓慢,宁静与安祥。 
  
书的封面是很养眼的茶绿色,却很突兀地印了枝水墨重彩的没骨梅花,我看着那过于柔媚的风姿,微微地摇了摇头,心想该是用墨梅才好,最好是吴昌硕的圈梅,简简单单的圆圈里尽是古逸苍凉的金石之气,这样方衬得住“蕴大风大浪大喜大悲大悟大彻于淡定从容之中”的序言,这样想时,一朵微笑慢慢在唇边绽开,我还是太挑剔了。 
  
其实读诗是需要心境的,特别是对于我这样纯粹的诗歌门外汉来说。说实话,我并不了解当下诗歌的大致走势,也不知道现代诗中所包含的诸多技巧,所以也就不敢拿了理论的手术刀,装成大夫的模样,对一首诗歌去进行条分理析的精微解剖。我只知道,当一首诗歌放在我眼前时,它该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或是一曲沉痛凄婉的哀歌,或是一幅凝重洗炼的油画,对了,还会是一朵花或者一棵树,正如诗集开篇的姿势:《一朵花走在路上》:“她的脸刚刚吐蕊/它的裙子:一只鸟的许多羽毛/或者一个人的许多手掌她边走边唱。她的歌声/有着风的形状。她芬芳的歌声/离得再远也可用鼻子听赏”,多美的一朵花!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位十六岁的少女,很奇怪她不会是十七岁,更不会是十八岁。她今年刚刚十六岁,纯洁,明净,清澈,单纯,略带着少女特有的淡淡忧伤,从一首小诗里漫不经心的走来,就这样开在我的心上。 
  
这样的意境是我喜欢的。或者这缘于我的懒惰,经历的岁月越多,就越不想从纷乱的表述中去挖掘什么高深的哲理与深刻的人生感悟。很多年前我曾对一位朋友说:你知道那些古筝大师们好在哪里么?朋友回答:不知道,难道你知道?我答:我当然知道了。其实挺简单的,你只要听听我的演奏后就一定会知道。那一刻朋友大笑,他究竟是个聪明人,听懂了我话外的意思,可惜他也从不曾写过诗,不然我想他一定可以写出好的现代诗歌。 
  
这话题扯得太远,还是回到诗集上来吧。我很疑惑冷吟为什么会在第一辑的扉页里用了《一朵花走在路上》作为标题,却在下面印上另一首小诗:“一棵树在奔跑。一棵树/忘记自己的姓名和身世/努力奔跑。他的头发/看啊多像一道笔直的呐喊——《奔跑的树》”放下诗集,我开始寻找这其中的关联。十几岁的时候我看到过一本画册,册子本身的名字忘了,也许是当时最流行的小人书,也许不是。画是很简洁的黑白线条插图画,画着一个男人赤身侧影,正在努力的奔跑,他的前面是几座连绵的山峰,身边是一条蜿延的长河,山峰下密布着苍莽的森林,林间隐含着一轮圆日,飘扬在脑后长长的头发,因为速度被风扯成一道道笔直的粗黑线条。画的右上角标写着画名:夸父逐日。 
  
也许诗人写下这几行诗的时候,并不曾想到夸父,好在诗人自己在序言里讲了:“每一个读者都是另外一个诗人,每一首诗都是另一首诗。”所以我也就放任自己这不着边际的联想而不怕作者嘴角也许会泛起的苦笑。当明净纯洁的少女如一朵花般的开在心上,当一个刚毅执着,怀惴着伟大而荒诞梦想的男人奔跑在路上的时候,它是不是诗人想要的两种最真实最纯粹的人生姿势呢?我不知道,也许诗人冷吟知道,但他不会告诉我。那么,就继续读诗吧。 
  
我想姿势成为一个符号或者一个意象是需要时间的。那些曾经发生过的细细碎碎的生活琐事,终有一天会被时间过滤成一个个模糊的背影,正如一片云慢慢地飘向南方:“岸上的树木房子手臂/慢慢后退/慢慢成为一种刻骨的牵挂”,但记忆真的不会将它们彻底地忘记,“她凌乱的眼神却象两句草书/深刻地印在我心上”,它们如一枚枚的钉子,固执甚至执拗地钉在每个人的心里,可是呵——“如果没有了这些钉子/我真担心大地这张薄薄的黄裱纸/会被风一口气翻过来”。在每个人成长的过程中,童年的欢乐会远离,会“两眼怔怔地瞪着前方/好像刚从一瓶烈酒里走出来”,少年的青涩会脱去,“像我忍痛脱去的一些衣服或者外壳”,青年的梦想会飘散,“直到天色暗下来/直到河水轻轻绕过去-把它们一字不落地带到远方”,中年的怅惘接踵而至,“你看到了大海/骑着白马从窗前一闪而过”,而老年的孤独与无助更是一只永久搁浅的小船,“而这一切,却瞒不过瓶装的时间/瞒不住南墙上缓慢的白”,在整个姿势一辑里,我看到时间是一条河,记忆就是散落地河里的星星,或者灯火,它们会用微弱的光,照亮我们回家的路,而花与树,会是远处的灯塔吗?

 

               (二) 
我不知道生活中的冷吟是个什么样子,只有一次与另一位诗人小波的闲聊时听他无意中提起是一个极其沉默寡言的人。一直固执地认为能够在喧闹中保持沉默的人内心一定是极其纤细的,当然还会伴随着一点孤独与很难被人察觉的爱,这点固执在我翻到第二辑《暖色》和每三辑《低音》的时候终于得到了印证。之所以没有半途丢弃这本薄薄的小册子,大约是这二辑里的风景,该是契合了我一贯的审美:冲淡。而冲淡,恰恰是现代诗歌极为难见的一种风格,这或许源于我的偏见,但从冷吟诗歌受欢迎的程度来看,偏见未必真的是偏见。正如其中一首小诗《月亮》:“月亮高高在上/月亮用清凉的水一遍遍擦拭自己/他独自坐在那儿/仿佛一只古老的杯子/保存着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却什么也不说出来。月亮这么做/真的很不容易”。一首首借助了现代技巧与现代视角的诗歌居然让人产生读古诗的错觉,尽管冷吟在他的序言里说这是超现实主义影响的结果,但还是会从冷吟的诗歌里读出晚明小品文的意韵来,我想诗人的内心终究还是古典的。 
  
北大学者李零在《放虎归山》里曾讲到传统与反传统,海洋文明与农耕文明的时候用了一句很犀利的话:“大家都在怀疑……却往往忘了怀疑本身”,当一个诗人以哲人自居并试图用哲理诠释人生情感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到底还能不能想起自己是个诗人,但冷吟自己无疑是记得的,试看《对颜色的另一种解读(组诗)》里的一篇《其实黄是可以传染的》:“你割下自己的一小块皮肤/独自在上面开荒。种黍。一年下来/你的收成不多不少。恰好就是五斗米那日酒后。你取出自己的一截胁骨/插在东篱下。数不清的黄花儿/便悠悠然然等你倚风采摘”诗人的生存环境也许是逼仄的,但那些从平常与细琐处透露出诗人体察生活涵义、领悟人生趣味的诗歌,还真的与东篱采菊的彭泽令以及从高头大册中异军突起的晚明小品文有着某种精神上神秘的相通,当语言的灵动与内心的宁静相砬撞并完成一次水乳交融的结合后,那些貌似梦中才会出现的影像就会以最鲜活的方式在每个不同的读者心中重生,并散发出冷逸,清淡的香气来,这香气一直延续到他的第三辑《低音》,关于《低音》我不想过多的引用,我只能说,冷吟诗中所特有的冲淡,以我个人所见而论,就像他那枚小小的月亮,在现代诗浩瀚纷杂的星河中,也真的很不容易。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明白现代新锐诗歌为什么一定要与死亡,艰涩,偏执,狂躁,孤独相连,就象我那位执意要将自己献祭出去的同学。我也不明白能够写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样美丽诗句的海子为什么最终选择冰冷的铁轨,我更不明白,懂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的顾城最后为什么一定非要两败俱伤。也许在诗歌的国度里,一切都太美太纯粹,而太美的东西大多仿若琉璃:“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这也是我不愿意阅读现代诗歌的原因之一,我其实只是在逃避。但我知道冷吟是柔和的,至少从诗中来看。他的诗歌显示了一种现代诗中少有的节制与温和的色调,这是经历了生活的磨砺与对诗人自身成熟后所呈现出的一种达观与通脱,而正是这一点,让《暖色》一辑从开篇起就被抹上了温柔明亮的色调,读之,恍若初春午后的阳光慢慢斜过来,略略一抬头,便可以看到双飞的乳燕轻快的掠过水面,柳条新绿,而院角那丛粉色的月季,正在悄无声息地开放。 
 
在这样的心境下读诗是容易让人心生感动的。在整个《暖色》一辑里,不论冷吟是写花,写风,写玉米还是写月亮,甚至一年的十二个月,我很少看到带有强烈个人色彩的句子,诗人只是用很平和的语言在描述,描述一个景色或者一幅图画,而在这景色与图画里,物我的界限有时并不很清楚,诗人在诗里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有时甚至达到一种“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的无人之境。且看这首《窗外》:“割草机拉着传达室的老王/突突突突一腐一拐/从东边的草坪到西边的草坪/他脸色红润的老伴寸步不离/把草渣一点点收到路旁的小推车上从镇二楼的窗子望去/感觉今天的空气微微有些发蓝/对面一中的学生正踩着音乐翩翩起舞/阳光咯咯地笑着/落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碧绿”。在这首诗里作者并没有刻意去渲染自己的个人感觉,他只是纯客观的描写,却把一幅洋溢着春光,温暖,明净的图画很立体生动地展现在读者的面前,我们可以认为却是诗人在某一个春天从某一扇窗户里偶尔看到的场景,也可以说是我们自己从某个春天某扇窗户里看到的,甚至还可以说是诗人在窗前看风景,而我在画外看诗人,正如卞之琳的那首《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印象地重重叠加所带来的是无限延展的空间,而这幅图画所带给读者的联想,还真的不是几个字所能说清楚的。阅读《暖色》一辑时我想到最多的是俞平伯在《重刊〈浮生六记〉序》里的一句话:“……俨如一块纯美的水晶,只见明莹,不见衬露明莹的颜色;只见精微,不见制作精微的痕迹。”这话借在这里确实有点溢美,但作为一种希望与努力的方向,溢美一下又何妨呢? 
  
王国维在《人间诗话》里对诗词境界曾有过这样的区分:“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观境,故物皆着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在我看来,这是冷吟诗歌《暖色》与第三辑《低音》在手法上最大的区别,虽然《低音》在语言上承袭了诗人一贯的冲淡与平和的特性,但与暖色的明亮不同,低音的整个色调相对要暗沉些,那是静夜里的独白与诗人对自己心灵的拷问。可以说是在第三辑《低音》里,《暖色》那种纯客观地描写不见了,强烈的个人观感开始在第三辑里被大大加强,所有的意象在这里都被赋与了极为浓重的个人色彩,诗人在这一辑里与花对话,与蝴蝶共舞,用了自己独特的视角为读者勾画出另一个真实诗性的世界,并在这个世界里展示了一个充满了自由思想与独立意识的极为真诚的心灵。试看《凝视》:“整个秋天我都在凝视一粒种子/就像天空凝视一只鸟/或者一只鸟凝视一片天空/不用风的提醒/我知道它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它与我雷同的表情让我心痛不已/我把自己固定好/我知道只要把爱交给泥土/它就会在春天为我开出一朵花来”。“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冷吟的这诗未必有太白的那种静美与物我完全合一的诗性体验,但大爱无言,我想冷吟的心中是对这个世界应该是充满了爱的,尽管这爱有时很难被人察觉。

 

             (三) 
因为从来不曾与冷吟有过诗集本身之外的交流(主要是我对现代诗歌一窍不通,没法交流),所以我并不清楚他独创咏物八行的最初动机。猜想或许是受了十四行的影响,或许是对英语八行诗的另一种开拓,也可能是当时的灵光一闪,不过怎么样的形式对诗人来说也许很重要,对我却并不重要,所以我也就懒得再去探问这个诗体产生的原由。既是独创,该是别人所无而自身独有的,这只是形式,内容则延伸了诗人一向的温和内敛的风格。但冷吟在第四辑《印象》里更多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对所咏物品的特性提炼与对精辟警语的探求上,因此读来常有些令人眼睛一亮的句子不时跳入眼帘,令人惊喜。但也许尚处于探索阶段,也就免不了少数的平平之作。不知为什么,我读咏物八行时总会将书翻到前面去,去看并非八行的那首《蝉》:“从一个成语里脱身而出/蝉躲在秘密的追捕里/声嘶力竭地解释夏天一夜之间童年即已远去/从树根到树梢的距离/莫非就叫作一生餐风宿露。始终以坚硬的姿势/努力抱紧每一根小小的依靠/蝉:一位落魄的流浪歌手/如果所有的阳光都变成金币/如果所有的树叶都化为掌声/你不会不会选择无动于衷?而现在的情形却是——几十只蝉集体趴在盘子里/它们赤身裸体表情一致:/一只眼看着我一只眼看着苍穹” 
  
中国向来不乏咏蝉的名作,唐代李义山曾有著名的咏蝉诗:“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薄宦梗犹泛,故园芜已平。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清代纪昀曾盛赞:“起二句斗入有力,所谓意在笔先。”朱彝尊更推崇说:“第四句更奇,令人思路断绝”,所谓“气之动物,物之感人”,八字道尽咏物诗之精华所在,这首咏蝉诗被李义山用了破空而出的短短十字,便精警的道出了人们心中所有却又无法表达的那种深沉抑郁的同情。古人认为,蝉高居于乔木之上,只吃天上降下的露水,在喧嚣红尘中只愿活上十来天,就舍弃外壳遗世而去。从汉到唐,蝉就这样在诗文中成了一个志行高洁的耿介之士的象征。冷吟的蝉当然不是这些传统的形象,但从诗的前半截来看,也未必不是义山蝉一个侧面的再生:“餐风宿露。始终以坚硬的姿势/努力抱紧每一根小小的依靠/蝉:一位落魄的流浪歌手/”,也在诗中有着相同的感悟与观照:“如果所有的阳光都变成金币/如果所有的树叶都化为掌声/你不会不会选择无动于衷?”当然如果冷吟的咏蝉诗仅仅只是停留在这个面上,也不过是新瓶装旧酒,换了身时装学学古人伤春悲秋罢了。但他却有更广阔的视野:“几十只蝉集体趴在盘子里/它们赤身裸体表情一致:/一只眼看着我一只眼看着苍穹”这只是一个生活中偶尔出现的场景,几十只蝉成了美食的材料,装在一只大盘子里正准备着被人大快朵颐,诗人就在这种最为普通的生活里场景里挖掘出人生最为悲悯而悲壮的一幕,如果这样看,这首小诗的张力就并不仅仅是破坏与杀戮所能容纳的了。在整个《印象咏物八行》里这样充满张力的小诗比比皆是,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莫过于那首《鱼尾纹》:“你发现阳光突然起了褶皱。如柔韧的丝/缠住岁月的夹角。你的唇间/隐隐飘出一朵精致的叹息你知道总有一天它们会变成绳索甚至/沟壑。一些人或事将被困其中/像凝固的标本。你不觉一笑最苦的是那两条鱼。本来天生的一对儿/却始终没有机会和能力再重新游到一起” 
  
我至今还没搞清楚冷吟为什么在他的诗集封面用上一枝梅花,因为整个诗集里涉及到梅花的诗歌是极其罕见的,这或许只是一个偶然,就象我们无法弄明白为什么会做一个与花有关的梦一样,这花或许是梅花,或许是桃花,或许是杏花,谁知道呢?但弗洛伊德不这么看,稍后一点的布雷东也不这么看,我想冷吟也不这样看:“为什么我要执意想起一棵芹菜?/为什么我想起的不是一棵菠菜/一棵白菜或者一棵灰灰菜?/我说不清。就象说不清一把刀锋利的爱”,我想冷吟选择梅花还是与那句著名的“疏影暗香”有关,那个养梅放鹤的和靖先生就这样将梅花定格成了中国近千年连绵不绝的隐逸形象。其实这句看似信手拈来的名句是有出典的,典出南唐江为的“竹影横斜水清浅,桂香浮动月黄昏。”易竹桂为疏暗,一实一虚,意境立变,但纵观全诗,这句名联便显得极不相称了,无怪乎顾随在他的《驼庵诗话》里下了个“此二句甚有名而实不甚高。此二句似鬼非人,太清太高了便不是人,不是仙便是鬼”的结语,顾老究竟是周大先生的追随者,讲究的是诚力二字。诗人冷吟并不曾追随了哪位老先生,他追随的是西方那个叫“超现实主义”的新锐概念,不过,就象梅影下微温的那具极富水墨意趣的茶具一样,冷吟选择了《下午茶》也绝不是一场乱梦:“一是欲借其中一首诗题营设一种悠闲、缓慢、自主的意境——这与我目前的生存状态大相径庭;二是觉得好诗应该如茶:真而有品、纯而有情、淡而有味,不苍白、不艰涩、不张扬,蕴大风大浪大喜大悲大彻大悟于淡定从容之中。”当梅影与茶香合为一体时,诗人冷吟是不是可以就像他独创的《印象咏物八行》里一样,在新的一轮探索里走得更远呢? 
  
我希望如此!
 

作者简介:吟湄:楚人。闲时读书,偶尔为文,养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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