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尔吃 －－系列小说〈破局〉之十五 作者：李维明 那是一个很大的村镇，一边挨着官道，一边靠着大河，陆路和水路的行人都会从此经过，可谓是交通要道。古语说，城以路兴。此话的确不假，这个村镇就是得了路的便利。镇上有几条街道，各种店铺依次排开，生意兴隆！ 柳扶风边走边看，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贩夫走卒，行商坐贾，卖家卖家，熙熙攘攘，很有几分都市的味道。正走着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招揽顾客，抬头看时，却是一家客店，门楣上方横着一个大匾额，黑底红字，“悦来客栈”。门口站着一个伙计，正笑吟吟地说道：“客官，要住店吗？小店有上房数间，宽敞明亮，价格公道，包你满意！” 此时正值申时末，天色也不早了，柳扶风也想歇歇脚，就迈步上了台阶，跟着伙计进了客栈！他要了一间上房，安顿好了之后，便告诉伙计，他想先休息一会儿，晚饭由他自己安排。他的打算是，先歇歇脚，过一会儿再吃晚饭。伙计答应了一声，说声叨扰就走了。哪知这一睡竟睡过了头，等他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外面早已亮起了灯！他急忙起床，带着随身物品走出店门，打算到街上吃点东西！ 夜晚的街道同样热闹，两边的店铺都挂着灯，伙计站在门口招揽着来来往往的顾客。街上的人也确实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从他身边不停地走过。一个老人挑着货担边走边叫着：“冰糖葫芦喂——！”那个喂字的尾音转了两道弯才停下来，一个女子只顾着看两边的热闹，一个不留神，差点撞到了他。 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家店铺的前面，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只见那店铺前面围着许多的人，像是在看什么热闹的样子。他走上前去，看见门楣上的招牌上写着三个斗大的字——任尔吃，他就有点疑惑了。 “任尔吃？什么意思？是吃了可以不给钱吗？还是说保证让人吃饱？” 正想着的时候，就看到店里出来一个人，当然更准确地说，是店里扔出来一个人。那个人是被两个伙计模样的人抬着扔出来的。那个人被摔得直叫唤，但却不是重伤，爬起来揉了两下就走了！旁边的人都一阵哄笑！ 他有些不解，就询问身边的一个中年人，那个人笑着说：“这个店里有个规矩，凡是进去吃饭的，都不事先讲明价钱，但包你吃饱。吃饱以后了，由店主人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的要是让店主人满意了，他可以分文不取。要是店主人不满意的话，就收十倍的价钱，还要被抬着扔出来！” 那人刚说完，柳扶风就看到又有一个人被扔了出来！看热闹的人又是一阵大笑，那个人从地上爬起来，红着脸飞快地跑走了！ 柳扶风又问那个人说：“店主人都问了什么问题呀？” 那个人笑着说：“那当然是一些蹊跷的问题呀！我前天也进去过一回，吃饱之后，店主人就问我，什么鸟有四条腿？我哪里知道这个呀！结果就被扔了出来！” 那个人说完就哈哈大笑，似乎觉得挺有趣！柳扶风也觉得有些意思，忍不住又问道：“那有让店主人满意的回答吗？” 那个人依然笑着说：“那当然有了，只不过每天都不是很多！” 刚说完，又有一个人被扔了出来！那个人站起来刚要走，却被一个人拉住了，问他回答了什么问题，那个人红着脸说：“店主人问我什么时候天最黑？”旁边就有人问道：“你怎么回答的？”那个人笑着说：“我说是夜晚下雨的时候！结果就被扔出来了！”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柳扶风下意识地把腰中的长剑摸了一下，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步走进店中，捡了一张靠着窗户的桌子坐下。 见有人进来，伙计连忙过来招呼，询问他吃什么。柳扶风随便要了两个小菜，一个蘑菇肉片，一个麻辣豆腐，然后就是米饭！伙计对给他泡了一壶茶，让他自己随意，然后就走了！ 趁着等待的功夫，他一边喝茶，一边看看屋里的情况。这是一个不小的店铺，足足有三间屋，中间竖着几根大柱子。正对门横放着一个柜台，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在里面坐着。此人四十多岁，粗衣打扮，估计是收账的。柜台的后边是个屏风，然后就是排成几排的桌子。在他的右手边有道门，估计是通向其他的屋子的。由于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顾客，因此就非常安静。他回过头，透过窗户，看到了远处的河面上行驶的船只，因为那里有星星点点的灯光。 正看着的时候，伙计把饭菜端上来了。他看着伙计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把饭菜和碗筷摆好离开，这才拿起筷子吃饭！ 他确实有些饿了，而且从来都是随着自己的性情的，所以吃起来就如风卷残云，很快就把饭和菜解决了！ 吃完后，他又喝了一壶茶，这才起身，准备出门。伙计看见了，急忙走过来收拾桌子。柳扶风也懒得多问，直接走到柜台，打算付账。柜台后那个伙计模样的人抬起头看着他，笑着说道：“公子，小店的规矩你知道吗？” 柳扶风笑着说：“吃饭付钱，全天下都是如此，我当然知道！” 那人仍然满脸堆着笑说：“公子差矣！小店的规矩是任你吃，吃完之后可以不付钱，但要回答我们店主的问题。答得好，我们分文不收；答得不好，不仅要收，而且要收取十倍的钱。另外还得让我们的伙计把你从这里扔出去！不知公子知道否？” 柳扶风微微一笑说：“这规矩的确有些古怪！天下之大，物类繁多，诸多疑问，谁能尽知？更何况同一个问题不同的人肯定有不同的见解，实在难以保证答得好！” 那个人仰头哈哈一笑道：“说得好！话虽如此，公子岂不闻‘同声相应，同类相求’之说吗？” 柳扶风见此人虽然是粗衣打扮，谈吐也算不凡，就说道：“那就请店主人赐教！” 那人看着他说道：“店主人问公子，你从哪里来？” 柳扶风笑着说：“我从前世来！” 那人又说：“做甚？” 柳扶风答道：“了债！” 那人微微一笑说：“可了得！” 柳扶风说：“不可了！” 那人便追问道：“则如何？” 柳扶风说：“待来世！” 那人站起来哈哈一笑：“公子请便！” 柳扶风拱手致谢，笑着说道：“叨扰！多承店主厚爱！” 说完，他就转身准备出门！恰在这时，只听有人说道：“公子请留步！” 这声音清脆，像是一个女子。柳扶风便转过身来，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从店后走出来。此人身穿白裙，头戴面纱，看不清面貌，应该是个女子。 柳扶风站住了，微微一笑说：“不知姑娘有何指教？难道这也是店里的规矩？” 那人吟吟一笑说：“这不是店里的规矩，只是小女子还有一事不明，万望公子赐教！” “果然有些蹊跷！”柳扶风心中暗道！ 他今天之所以要进到店里来，绝非贪得便宜，也不是觉得自己有把握让店主满意。他其实是觉得这个店里的规矩实在古怪，肯定是店主人愚弄百姓的伎俩，这种故弄玄虚的骗人把戏，他岂能不管。现在果然有人出来纠缠，他心中就生出一丝恼怒，不由得脸色一沉，左手便下意识地搭上剑鞘。  【作者简介】李维明，河南省信阳市新县人。高中语文教师，爱好文学，网名五马秋云，写有长篇小说《高一往事》、《南云山风云》，读书随笔集《水浒人物志》。诗歌《心之语》获全国散文作家论坛征文大赛二等奖，散文诗《创世纪》获“华夏情”全国诗歌散文邀请赛二等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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