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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是我生命里最浓重的一笔

 新用户0184Yvoz 2020-09-24

052, 图片来源 www.deviantart.com ,  作者 nhienan(底色有改动)

那天阿草说要跟青青表白,我们一桌子十几号人都没理他。不是我们无情,掰着指头算算,同样的一句话他已经说了三十七遍。

阿草是我舍友,曾经是,大三他离校之前,我们在同一个宿舍住了两年。当然他离校不是创业去了,有别的原因,至于这个原因是什么,得从头开始说。
他第一次说要和青青表白,是在大一新生典礼上。
那时候我们刚入学,早有人告诉我们,新生典礼就是走个过场,很无聊,何况这种难得的机会,副院长肯定要讲话,一讲就讲一个小时,最好能逃就逃。
所以我们宿舍四个男的,有一个跑去打球了,有一个北京孩子,干脆回家了。我本来也不想去,阿草非要凑个热闹,还拉我作陪。
“万一有好看的妹子呢!”他说。
好看的妹子才不会参加这种活动吧?
但想了想,我还是去了。不,我不是为了妹子去的,不是的。我是虚心去聆听副院长的教导、感受学习的氛围、预备做祖国的栋梁……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

印象中那天热得要死,学校体育馆改成了一个小礼堂,人头攒动。我和阿草坐在后几排,阿草伸着脖子来回张望,我掏出了我的诺基亚,开始打贪吃蛇。
正打到关键处,阿草的椅子突然拖出一声刺耳的响动,吓了我一跳。扭头一看,这厮往前探了半个身子,认认真真地看着前方,都快站起来了。
“你看什么呢?”我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眼就看到前头四五个女孩,正在叽叽喳喳地找座位。
我有点儿无语。“……大哥,你不用这么激动吧?”
“不是,”阿草摆摆手,指着其中一个女孩说,“那个女孩好像是我们高中的。”
我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左数第二个女孩,留着齐耳短发,染成了栗子色,背对着我们,只露出一截白净的脖子。
好像个蘑菇啊。我心想。
她们很快找到座位坐下,阿草反倒开始坐立不安。“她也考到这儿来了啊。”他悬起屁股,看一眼,坐下,过一会儿,又站起来看一眼。
“你说她是哪个系的?”他问我。
……我哪儿知道啊!

阿草又看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登上QQ,找到新生的QQ群,然后就开始噼里啪啦打字。过一会儿,典礼开幕,果然一上来就是副院长讲话。副院长开口第一句我就崩溃了。他说,“我也没准备,哈哈,我随便讲两点”。
等他第一点讲完,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后面那一点我就没听进去,一方面我的贪吃蛇已经长到了半个屏幕那么大,另一方面,阿草越来越激动,我耳朵边全是他那台破黑莓键盘的声音。
副院长第二点还没讲完,他啪地放下手机,直愣愣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哪个系的了。”他说。
“哦。”我敷衍。
“我也知道她叫什么了。”他又说。
“哦。”我继续敷衍。
“她真的是我们高中毕业的。”阿草接着说。
我点点头,没说话。
阿草毫不在意。他盯着前方,呆了几分钟。
“你说我要不要追她?”阿草冷不丁地说。
我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追你大爷啊!从一个高中毕业的就要追人家?要是有好几个女校友,你是不是还要组个后宫团?我们才刚入校两天,矜持一点儿好吗?!
阿草看我一眼。“你知道吗?”他说,“我高三的时候,有一次教学楼外头结冰了,我去给语文老师交卷子,结果不小心滑了一跤。”
“后来脑子就坏了?”我问。
阿草权当没听见。“摔得可惨了,真的。”他说,“当时周围没什么人,就一个女孩看见了,她没有嘲笑我,还过来扶了我一下。”
“那个女孩,就是她。”他又说。
这下我也有点儿吃惊。我靠,这是韩剧的情节啊。
我忍不住也看了一眼那个蘑菇的背影。
“你确定是她?”我又问。
阿草迟疑了。他看了那个女孩两遍,想了想。
“好像又不太确定。”他歪着头说。
……你滚蛋吧!

为了确定究竟是不是她,阿草开始通过各种途径了解这个女孩。
女孩叫程青青,英语系,还是学校话剧社的成员。为了接近她,阿草也去报了话剧社。阿草自己说,他家里一直有演员的基因,他从小就很会演。第二批社员选拔会上,他跑去来了一段单口相声,我们没跟去看,据说效果拔群,社长当时就拍板决定,分配阿草去……搬道具。
后来我们才知道,阿草所谓的“演员基因”,是他爸。他爸在他们当地银行一个支行工作,常年是公司年会的台柱子。
至于阿草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演员,我们不是很清楚。不过阿草还是很高兴,虽然是搬道具的,不过毕竟是和青青在一个社团。
他很快和青青有了几次碰面的机会,为了更加近距离观察,他还偷偷摸摸去旁听英语系大一的大课。
两个星期后,他兴冲冲地来找我。
“确定了,就是她!”他说。
“一模一样?”我很惊讶。
“好像……又不太一样……”阿草皱起眉头,“头发长度不太对,嘴巴不太对,嗯,眉毛也不太对……眼睛好像也不是很对。”
……那就是不一样啊!
“人是会变的啊。”阿草大手一挥,“我很确信,就是她,真的。”
“那种温柔的感觉,我不可能记错。”他又说。
我想一想,问:“阿草,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阿草正沉浸在幻想中,一愣。“今天中午?吃了……”他挠挠头,“忘了。”
……就你这个记性,还说不可能记错?!
“哎呀两码事儿。”阿草说,“你就说吧,你支不支持我?”
“支持你干什么?”我反问。
“追她啊。你说,我要不要追她?”他第二次问我。
想追就追啊,我反对,你就不追了?
我又不是你爸。

但是阿草没有追她,而是一点点接近青青。他借社团活动拿到了青青的手机号,小心翼翼地和她聊天。为了争取到参演话剧的机会,他还改掉了说话手舞足蹈、一念台词就吐脏字儿的习惯,终于在一次校内演出里成功饰演了……一个树桩子。
那次他们演的是一出爱情剧,讲一个箭术高超的女游侠,从小在森林里长大,后来喜欢上了邻近国家的王子。而王子和他的几个兄弟争夺权位,几次涉险,都被女游侠默默救下。最终王子意识到了女游侠对他的爱意,两人决定在一起,结果新婚当天意外发现,他们是兄妹。
……据说之前看过他们这个演出的观众,看完都很想杀人。
不过这些和阿草基本没什么关系。演女游侠的是青青,演王子的是高年级的学长,有阿草的就一个场景,剧情是这样:他披一个棕色的斗篷,半蹲,看不见脸,青青饰演的女游侠按着他的头,对这个树桩子倾诉她对王子的爱意。
一场戏演完,阿草眼神发直,愣怔了好几天。
“你知道吗?”他和我说,“青青念台词的时候,我都以为那是对我说的。”
“我要追她。”他第三次说。

同样的话说三遍还没有付诸行动,差不多就可以断定,这个人是个怂货。
何况阿草说了还不止三遍。
“我要追青青”这句话,他从大一说到大三,从饰演树桩子,到后来,成了男主角候选。
哦,也不是他演技进步了多少。前任社长卸任的时候,还留下过遗言,说谁让阿草演主角,谁就是欺师灭祖。
但阿草还是如愿以偿地晋升了。因为话剧社青黄不接,实在是没人了。
“我要和青青搭戏了!”阿草在宿舍宣布。
我们没吭声。我们觉得青青演得挺好的,和阿草同台,太浪费。
不过这样一来,阿草有了更多和青青相处的机会。他们经常在话剧社的活动室里排练、对台词,平时偶尔发个短信、打个电话,青青第一次给阿草短信说晚安那天,阿草激动地一夜没睡着。
他又开始策划表白。
这厮还给自己安排了无数次场合,可惜,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比如情人节他打算约青青出来吃饭,结果到2月15号,短信都没敢发出去。
他又想等七夕,结果青青请假回家了。
圣诞节他想送青青一个礼物,买了以后才发现,那个苹果上头有个虫眼,最后搁了一年,苹果烂在他桌子上。
元旦前夜,他们社团一起去跨年,他拼命挤,试图站到青青旁边,结果人太多,他一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去,瘸着腿回来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剩下的我都不想再说了。

三十七次说要追人家,三十七次无功而返。我都不知道该说他长情,还是脑子缺根弦。
而且我非常不解。他几乎每天都有和青青见面的机会,明明随时都可以表白,搞这么麻烦干什么?
“你不懂,”阿草还鄙视我,“这是一种仪式感。”
……狗屁仪式感啊!麻烦你先担忧一下自己会不会孤独终老好吗?

所以这次他再说,我们就假装没听见。
阿草说完,看我们没反应,只好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饭。一根油麦菜,在他嘴里嚼了快有十分钟,我都替油麦菜觉得疼。
看他实在是可怜,一群人开始给他出主意。
“明天你们不是有演出吗?”一个女孩说,“你们俩对戏,又是爱情剧,趁机表白啊。”
阿草眨眨眼,看得出,他有点儿蠢蠢欲动。
也有点儿犹豫。
“如果她以为是演戏,怎么办?”他问。
我们同时沉默。那个女孩喝得有点儿多,拍着桌子问:“有吻戏吗?有吻戏吗?”
阿草摇头。“没有。”
“那你强吻她!”女孩豪气磅礴,“到时候她就明白了!”
我震惊了。阿草也震惊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又问。
“不然呢?”女孩说,“当众表白,多浪漫!”
大家恍然大悟,对啊,还有这招!
“强吻她!强吻她!”一桌子男男女女拿勺子敲着碗,喊出了仪仗队的气势。旁边经过的服务员一哆嗦,差点儿摔一跤。
“强吻她!强吻她!”喊声还在继续。
阿草红着脸没说话。我一个人坐在一边,心想当众强吻究竟犯不犯法。
还有,吃饭的时候敲碗会遭天谴的!你们小时候家里没教过吗?

第二天,话剧团演出。
早晨阿草起床那阵子,我就觉得他哪儿不太对劲,话特别少,连一边刷牙一边跳舞的习惯都没了,一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白天上课,下午回宿舍,阿草吃了点儿东西,收拾收拾要出门,给演出做准备。出门前,他莫名其妙地冲我笑了笑,说:“要是成功了,我要请昨天那些人吃饭。”
我一愣。哪些人?
还没反应过来,阿草就走了。我坐着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事儿。
我靠,他不会真的打算用那个法子吧?
怎么想怎么不对,我赶紧追出去。
一路上都没看见阿草。他们表演的地方是主楼里一个小礼堂,我转身直奔主楼。离主楼还有一百米,看见一个化了淡妆的女孩从我右侧的岔路走出来,长得像个蘑菇……咦这不是青青吗?
她也看见我了。一开始可能当我是路人,又走出去两步,她回过头,仔仔细细看了我一眼。
青青站住了。我本来打算就这么走过去,这下只好也站住。
“你是不是阿草的朋友?”她问。
我点点头。
青青笑了一下。“难怪蛮眼熟的,以前经常看到你们两个在一块儿。”她说。
我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就指指主楼,说:“你是去准备演出的吧?”
“对,”青青又笑,“我好像快迟到了。”
我和她并肩往主楼方向走。青青没说话,我也懒得说什么。上了台阶,进大厅,坐电梯。等电梯的就我们两个人。青青沉默许久,突然开口说:
“那个,阿草他……是不是喜欢我?”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
青青反而不好意思了。“嗯……可能是我想多了。”她看着地板,“唉,好尴尬呀。”
我赶紧摇头。“不不不,他是喜欢你。”我说,“傻逼天天念叨你来着。”
青青再一次笑了。“这样啊,”她说,“那看来我的感觉是对的,哈哈。”
片刻后,她又说:“他这个人还挺有趣的,就是有点儿笨。”
我一下找不到话说。电梯来了,我和她走进去。十层的时间忽然显得特别难熬,我搜肠刮肚地想,娘的,娘的,我该说点儿什么?
没等我想出来,青青又开口了。
“可是,他都不告诉我。”她说。
我心里一惊,刚要说我可以替你去骂他,十层到了。

门外一下涌进来一群下课的人。我艰难地挤出去,好不容易人少了,想和青青说完那句话,两个女孩又心急火燎地出现在我们眼前。
“快,青青,该化妆了!来不及了!”她们说着,拉起青青就跑。青青只来得及冲我挥了挥手。
我浑浑噩噩地往礼堂走,脑子里一团浆糊,没有一件事能想明白。进了礼堂,我下意识地想去后台,结果被一个话剧社的社员拦下。
“不好意思,我们在对台词,现在不能进。”他说。
我又走回观众席,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总觉得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摸一摸身上,钥匙钱包手机都在。
所以是什么呢?
进场的观众越来越多,有人拉起了横幅“话剧社我们爱你”,更多的人在说话,和一大群蜜蜂一样。只要有一个话剧社社员上台布置道具,就会引来一大片加油声。
直到开演前两分钟,我才想起来,我忘了的是什么。
——既然青青知道阿草喜欢她、也没有表示要拒绝,那阿草就不用搞什么强吻的表演了啊!
我跳下座位,三两步冲去后台,没想到节目马上开演,后台彻底封闭了。
我等了半天也没人出来,又给阿草打电话,没人接。
没办法,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千万不要强吻,千万千万不要!
短信发出去,我回到座位,心里急得什么似的。话剧社的成员们出来和观众问好,说了些庆祝话剧社成立十周年的话,接着就开始演出今天的剧目。演了什么,我全都没看进去。
我看见阿草出场,装模作样地背台词,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之前我看过他的台词本,大概知道剧情,是个男女主人公彼此错过,兜兜转转最后又在一起的恶俗故事。
话剧演到关键部分,阿草演的男主朗诵了一大段台词,按照剧情安排,下一步他应该用力握住女主——也就是青青——的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然后灯光淡出,悲伤的音乐响起,昏暗的舞台上,男女主默默分开,以表现相爱却无法相守的无奈和心酸。
阿草念完台词,靠近青青,青青垂着手等着。
全场肃静。我拼命祈祷,阿草看到了我的短信。
但他好像没有。阿草认真地看了青青一眼,思考片刻,接着——他向前一步,猛地吻了她一下。
……完了。
片刻的死寂。然后所有观众都疯了。整个礼堂一篇嘈杂,欢呼声和口哨声中,我看到青青涨红了脸,抬手就给了阿草一巴掌。
然后她捂着嘴冲下台。
观众们不明就里,还以为是设计好的桥段,直到话剧社其他人跑上台去,开始拉幕布,大家才明白过来,哦,合着不是演戏啊……
台上都是急匆匆的脚步声。阿草始终站在台中央,低着头,有人从他旁边跑过,撞了他一下。直到幕布被全部拉起,他都没动。
还有一束没来得及关掉的灯光,好死不死地打在他身上。

我进不了后台,只能跟着兴奋的观众们散场。外面天黑了。我在路灯底下等了好一会儿,除了零星有话剧社的人走过去,并没看到阿草。想了想,我迈步走到主楼后头的一个小花园。果然,在一棵树底下,我找到了他。
阿草背靠树干,还是低着头,看不清脸。
我走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阿草抬头看我,下个瞬间,感觉他都快哭出来了。
“我刚才看到你的短信了。”他说。
我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他问。
我没说话。
阿草一脸失魂落魄。“靠,和你们昨天说的不一样啊。”他说。
……一群人喝大了说的话,谁让你非要信了?!
我叹口气。
“算了,你也没吃亏。”我说,“你还亲了人一口呢。”
阿草一言不发。我和他在树底下站了许久,一直到我们回宿舍,他都没再说话。
十二点,宿舍都熄灯了。阿草默默爬上床。我躺下之后,隔着两张床之间一米多的距离,他忽然说:“你说,我要是不来那一下,是不是还有机会?”
我又想点头,但同时意识到,黑咕隆咚的,我就算点了,他也看不见。

之后一天,阿草提交了退会申请,退出了话剧社。
之后他再也没说过追青青的事。
再后来,有天我们一起吃饭,他犹豫半天,忽然说:“我想明白了,高中时候那个女孩,应该不是她。”
“肯定不是她。”他顿一顿,又说。
“……行了,别给自己找台阶下了。”我说。
阿草欲言又止,轻轻叹了口气。
我试图安慰他:“没事儿,人的记性是有期限的,过阵子就忘了,你还有机会。”
阿草摇头。“算了。”
“我申请了去美国交换一年的机会。”他没头没脑地说。
“这可能是我和你吃的最后一顿饭了。”他又说。
……早说啊,我就让你请客了!
“反正你还得回来毕业,”我说,“到时候不还是要看见你这个傻逼。”
阿草咧开嘴笑了笑。

结果那以后我真的就没见过他。哦,也不能说没见过,他过了两个月才走。
大四一年,他都在美国度过。本来我以为他会在毕业前回来,后来又得知,他在美国找到了一份很宝贵的实习工作,特地申请了延期毕业。
等我工作快一年,他才从美国回来。他还有一个学年的课要上,而我变成了加班狗。
慢慢地,就断了联系。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阿草早一些表白,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可他曾经说了三十七次,三十七次都没有行动。
害怕失败?害怕冷漠?害怕说了之后,如果青青不答应,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但是,喜欢还是要说的吧。无所谓时间、无所谓地点、无所谓场合,电话也好,短信也好,只要能让对方知道。
接受了,皆大欢喜,拒绝了,刻骨铭心。

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是,我希望你是我身边最长久的陪伴。

我希望你是我心底最深刻的记忆。
我希望你是我生命里最浓重的一笔,而不是轻描淡写,随手一翻就过去。

多说一句

今天是个故事。

有日子不写这种故事,突然想起来一些事,就写了。

其实我有时候特别想不明白,有些人明明互相喜欢,为什么会错过。

有的人给的理由是,害怕表白被拒绝。

那就更不对了。

难道表白被拒绝,比错过喜欢的人还要可怕?

另外有件事要说一下。

现在后台设置了两个关键词,一个“异地恋”,一个“安全感”。

各自对应一篇文章。

等我慢慢理清楚,文章慢慢多一点,关键词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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