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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方与时方,你们到底有什么区别?

 图书 馆员 2020-09-24

经方与时方,你们到底有什么区别?

经方的理论特点 “经方”的概念古今有别,古代认为经方是“经验之方”,即临床验证有效的方剂,而现代则一般认为经方是“经典之方”,其概念范围局限在张仲景的《伤寒论》与《金匮要略》中所载之方,换言之“经方”即等于“仲景方”。自“经方”的概念提出以后,形成了“经方”与“时方”相对的局面,经方以外的其他方剂则称为“时方”。

可是,由于“经方”的概念只是从所收载之书定其范围,并未从理论上指出其组方特点,因此造成了后世经方与时方之争,争议问题如“时方”之中组方较为精炼的方剂是否亦可称为“经方”?由于经方的理论不清,面对这种问题,一直以来没有明确答案,经方与时方之间的界限模糊。本文尝试从仲景方的组方理论,阐述“经方”的特点,以助说明经方与时方的区别。

1.经方与时方的争论

经方与时方的争论,源于经方的概念不清。关于经方的理论特点,过去亦有一些共识,主要可分为两方面,即药少精炼,功专力宏。 先说“药少精炼”。在仲景书中确实大部分方剂药味数较少,但是这并非经方的专有特点。据统计,经方221首方中的药味数平均为4.81±2.28,而现代北京、河南及上海等不同地区的3509张临床处方,药味数平均在15.52±4.16 ,亦即说经方的平均药味在2.53~7.09之间,而现代临床处方药味则在11.36~19.68之间,此一比较确实反映了经方的药味数较少,用药相对现代临床精炼。

这只是以经方与现代临床处方作对比后的总结,假若以经方相对于时方,例如现在《方剂学》教材之中所收载的方剂,不少药味数量亦与经方相当,典型的如时方中的三拗汤是从经方麻黄汤减味而来,六味地黄丸是肾气丸的减味,四物汤亦是从胶艾汤减味而成,这些“时方”的药味数比经方还要少,明显可知“药少精炼”并非经方的专有特点。

另一方面,经方之中亦有药味数较多的方剂,如麻黄升麻汤有14味药,鳖甲煎丸有23味,薯蓣丸有21味,虽然这几方属个别例子,但足证经方并非以“药味少”为其特点。 再说“功专力宏”。这亦不能说明经方与时方之别。关于“功专”,如上所述,假若是以经方与现代处方作对比,由于现代临床药味数多,而言其功“不专”,实际上“功效专一”是对应于“药少精炼”的效果而言,由于经方一般药味偏少,故说其功较专。可是,时方亦有不少药味少的方剂,可肯定这些时方亦有良好疗效。

至于“力宏”是指其力猛而效果迅速,多有“一剂知,二剂已”的临床疗效,不少人认为这是由于经方中药物的剂量较大,若按现代考证汉代一两约折合现代的14~16g ,则如桂枝汤中桂枝三两约为42~48g,其剂量较现代处方为重。显然,处方剂量的确是经方与现代临床的差别,但是这亦不能说明经方的特点。

若按上述讨论,目前对于经方的理论认识,似乎未能明确经方与时方的界线,故此现在一般倾向认为:某些“时方”亦具有“经方”的特点,可属于“经典之方”的范围。这是由于对“经方”的特点认识未够深入所致,由于未能清晰阐述经方的理论特点,造成了经方与时方的争论,故欲化解此一矛盾,仍需先从经方的概念入手。 2.经方的理论分析 本节讨论经方组方的特有理论,从药味加减以及剂量变化的角度,说明经方的独特性。

(1)加减严谨,一药变化即成新方:众所周知,经方的加减变化严谨,加减一药即另成新方。其中最典型的是桂枝汤演化出许多方剂,如桂枝加葛根汤、桂枝加附子汤等;又如小青龙汤与小青龙加石膏汤;芍药甘草汤与芍药甘草附子汤;干姜附子汤、四逆汤以及白通汤等四逆汤类方;苓桂术甘汤与茯苓甘草汤、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以及茯苓桂枝五味甘草汤等苓桂剂;栀子豉汤及其类方;白虎汤及其类方;半夏泻心汤及其类方;

麻黄细辛附子汤与麻黄附子甘草汤等等。这种方药加减的严谨性,在经方之间普遍出现。 加减一药即成新方的思想,反映方药功效与所针对的病机紧密联系,药随机变,表示张仲景对于病机诊断要求的严谨性,即使是细微的变化仍需以新方名作强调。 比较后世的时方,实际上亦有类似思想,但是相对而言较少出现。

如逍遥散与丹栀逍遥散,人参败毒散与荆防败毒散,白虎汤与白虎加苍术汤,理中汤与附子理中汤,四君子汤与异功散、香砂六君子汤,六味地黄丸与知柏地黄丸、杞菊地黄丸等等。时方对于药物加减即成新方的思想,虽与经方相近,但相对较少加减“一药”即成新方的情况,多为加减数药才成新方。再者,后世方书中出现这种情况的方剂为数不多,相较经方在《伤寒论》与《金匮要略》之中则有大量且密集的例证,这一点亦反映了时方对于病机的要求相对宽松

(2)比例严谨,加减一药方中剂量亦变:除了上述加减一药即成新方的特点外,张仲景在加减一药时,亦考虑到加减药物,对原方本身药物剂量的影响。例如在葛根汤中,生姜用三两,这是桂枝汤中生姜的用量,但在葛根加半夏汤中,生姜的用量则减少为二两,正常情况下,在《伤寒论》34条见“呕吐”应加大生姜的用量,为什么反而减少?这是因为增加了半夏,其辛散之性强,因此生姜作为佐助药则可减少用量。

再如在桂枝汤中,甘草用量为二两,但在桂枝加附子汤中,甘草用量增加到三两,目的显然而见,就是因为增加了附子而需要增加甘草,增加甘草,一般认为可加强附子温阳作用,也可缓减附子的烈性。可是,再比较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其中的甘草剂量仍用二量,没有因加上附子而加量,

为何本方中不增加甘草用量?比较方药组成,可知方中去掉了芍药,因此不用增加甘草用量,也足够达到温通阳气的效果。由此也进一步证明,在桂枝加附子汤中增加甘草用量,主要目的是加强温阳之力,而非缓减烈性。 这些例子还有不少。

例如桂枝汤中桂枝用三两,但是在麻黄汤证中表气郁滞更重,桂枝反而减轻为二两,显然是由于配伍辛温更强的麻黄所致;在甘草干姜汤中甘草用四两、干姜用二两,到了四逆汤中加上生附子一枚,则两药剂量亦减轻为甘草二两、干姜一两半;芍药甘草汤中两药各用四两,但是到了芍药甘草附子汤中加上了炮附子一枚,则两药剂量减轻为各三两;

桃核承气汤中本用大黄四两、桃仁五十个,但到了抵当汤证蓄血情况更重,因为加用了水蛭与虻虫,则减小大黄为三两、桃仁为二十个;附子汤中白术用四两,但是到了水停更重的真武汤证中,白术却只用二两,这与配伍生姜三两有关;

瓜蒌薤白白酒汤中薤白本用半升(实测称重约为54g),但到了瓜蒌薤白半夏汤病证更重之时,因加用了半夏以及增加了白酒剂量,则薤白剂量减小为三两(约为46g);从苓甘五味姜辛汤加上半夏演变为茯苓五味甘草去桂加姜辛夏汤,

因为加上半夏,方中的干姜细辛甘草剂量各减小一两为二两,其后到了苓甘五味加姜辛半夏杏仁汤方,因加上杏仁,则三药的剂量又恢复到三两;甘草麻黄汤中麻黄用四两,但到了麻黄附子甘草汤中因加上炮附子一枚,则麻黄剂量减小为二两。

由此可见,张仲景对药量的确定十分考究,量随病变,丝丝入微,剂量随药物之间的加减配伍而变化,用药法度非常严谨。这种加减一药方中剂量亦变的理论,在其他方书上甚少出现。

(3)剂量严格,比例不同亦为新方:除了药物加减严谨外,经方对于全方剂量的要求十分严格,其中最为突出的是“同药异方”的现象。所谓“同药异方”,即是指两方的药物组成相同,但是由于剂量不同,则命名为不同方剂。

其中最为典型的是《伤寒论》的小承气汤与《金匮要略》中的厚朴三物汤,两方同由大黄、厚朴、枳实组成,但因药物剂量比例不同,功效以及所针对的病机与证候亦有不同。

这种现象单在《伤寒论》中也有不少。例如桂枝汤与桂枝加桂汤、桂枝加芍药汤,桂枝麻黄各半汤与桂枝二麻黄一汤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与桂枝附子汤,半夏泻心汤与甘草泻心汤,四逆汤与通脉四逆汤等等。除此以外,尚有三对方剂是在剂型上变化的“同药异方”,剂型变化亦使全方药物剂量有所改变,包括抵当汤与抵当丸,半夏散及汤的散剂与汤剂,还有理中丸以及其方后注的作汤剂之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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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在《伤寒论》112首方剂之中,已经有17首方、9对方剂出现这一同药异方现象,而这一种剂量变化即成新方的情况,可以说是经方所独有,是经方与时方的明显差异,可证经方对于剂量要求严格,方中药物的剂量变化,亦对应着病机的转变,再次反映张仲景对于病机诊断要求的严谨性。 除了同药异方的情况外,一般经方的药物配伍比例亦细致入微。

例如干姜与细辛的配伍,虽然在不少经方中使用,但是各方中剂量有所不同,如小青龙汤与苓甘五味姜辛汤中干姜、细辛各三两;在射干麻黄汤与茯苓五味甘草去桂加姜辛夏汤中,两药则各用二两;

真武汤加减法中,干姜与细辛各只用一两。又如桂枝配甘草的配伍有五种常用比例,最多的是桂枝三两配甘草二两的3︰2比例,还有如桂枝附子汤、小青龙汤中桂枝甘草各三两的1︰1比例,但1︰1比例有葛根汤、大青龙汤中的桂枝、甘草各二两的轻量情况,亦有两种2︰1的比例,分别为桂枝附子汤、甘草附子汤的桂枝四两配甘草二两,还有麻黄汤、茯苓甘草汤中的桂枝二两配甘草一两,各种配伍比例反映针对的病机不同。由此可知,经方的剂量考虑了药物之间的配伍,随着药物增减而需要调整方药剂量,这一种配伍比例的严谨态度,在时方中甚少出现。

3.经方与时方区别的进深讨论

(1)经方的特点在于“方与方之间”:从上述三点论述可知,经方的特点,并非在于每一个药方的药味精炼,而是在于“经方与经方之间”的关系密切,随着病机的细微演化,加减药味与剂量而成新方。方与方之间具有联系,或许在一些时方之中亦有体现,可是经方的联系则更显得紧密,其对方药剂量的重视程度更有独到之处。经方的特点,不能只强调在某一首经方上的体现,必须要透过方与方之间的比较,发现方药的演变关系。故此,经方的理论特点,重点体现在方与方、药与药之间的“关系”。

(2)经方的价值在于“整体的理论”:更进一步说,经方的价值在于整体的理论体系。经方与《伤寒杂病论》中的理论体系一脉相承,经方虽然是由张仲景“博采众方”而来的,但却是在“勤求古训”的前提之下,将各种效验之方收载于理论体系之内,通过理论将各种方剂联系起来,使之成为一有机整体。 相较于经方而言,后世的方书中,各种方剂之间并非在同一理论体系下组成的。

这种情况在现代《方剂学》中尤为明显,由于各首方剂的出处不一,假若每一首方均回到该组方医家的本源思想上作解释,则整个《方剂学》成为了“方剂各家学说”,每一位医家有各自的理论,难以互通。 因此,当今中医界呼吁重视经方的意义,本质是强调学习经方的理论体系,回归中医经典,透过理论统摄方药,而并非学习各种零碎的片段。

《素问·六元正纪大论》说:“故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不知其要,流散无穷。”经方方药的加减与剂量变化严谨,与其病机变化的系统理论紧密对应,这是时方所未能体现的,故此掌握一套理论体系,相对于学习各种零散验方偏方,知其要理则显得更为重要。

(3)何谓“使用经方”的问题:明白了经方与时方的区别,再讨论临床实践中如何才算使用经方的问题,亦即怎样的处方才算是“经方”?对此问题,一般回答较为模糊,参照现代许多“经方医案”,一般方中含有主要的药物组成,即使有所加减,甚至药物的剂量比例不同,亦可称为经方。但实际上,不少时方亦是从经方加减化裁而成,经过加减的经方则称为“时方”更为合适。

按照张仲景对于经方的要求,经方加减一味药亦非常严格,经方是不允许随便加减的,尤其是“同药异方”的现象,由于药物比例的变更即成另一新方,抑或药物的剂型不同亦可成另一新方,因此,假若临床中需要称之为“经方”而与“时方”作区别,仍必须要严格按照原方的要求,对于药物组成以及剂量比例有所遵从。 

当然,这并不是说经方不能加减化裁,而是需要遵照经方的严谨加减化裁方式,如桂枝汤的十多首变化类方,又如小柴胡汤的方后注加减法等等。由于经方本身强调细微病机的把握,再对方药进行准确地加减,因此,能够严格运用经方原方及其加减法,实际上是对于中医经典理论的高级水平的掌握,坚持“一味药能治好病,决不能用两味药”的原则,是处方用药的科学态度。

使用经方除了要坚持使用“原方”之外,更要使用“原意”,就是按照方中所针对的“病机”“证候”(临床表现),理、法、方、药一线贯穿。经方的价值在于其系统的理论,在于方与方之间的演化关系,经方的价值重点不在于使用个别方剂而获效,而是在于整套经典理论的把握,继而在理论指导的前提下灵活选方用药。临床上使用经方治病,虽然可以扩大应用于不同的疾病,但是仍必须要保持其病机的统一性,使运用经方的理论能够联系《伤寒杂病论》中的整体理论,以达到“一言而终”。

.结语 本文目的,在于讨论严格意义上的“经方”概念。过去对于经方的概念模糊,是造成经方与时方争论的原因。本文指出了经方的理论特点,主要在于加减药物与剂量上的严谨性,继而指出经方的特点在于“方与方之间”的联系,以及经方与经典理论的系统性。明确了经方的理论特点,对于认清经方与时方的区别,以及明确学习经方的价值均有重要意义。

桂枝茯苓丸配经验方三则治疗子宫肌瘤卵巢囊肿

子宫肌瘤多发于已婚妇女,特别是中年妇女。西医认为与内分泌紊乱有关,尤其是体内雌激素水平过高或长期使用雌激素容易导致。肌瘤的存在,有的影响到月经,使得月经或提前,或推后,或痛经,或出现崩漏,月经中往往有血块。有的患者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做常规妇科检查时才发现。当肌瘤较小,约一立方厘米左右时,西医不主张用药和手术,因为激素类药物副作用大,手术后也容易复发。快到绝经期时,西医也不主张手术,认为随着体内雌激素的减少,肌瘤会逐渐萎缩。但根据我的临床所见,较大的子宫肌瘤,即使是绝经多年以后,也难以自动萎缩。

    卵巢囊肿的机理比较复杂,如:卵胞不排卵,卵胞内有液体潴留;黄体持续存在,导致黄体囊肿;多囊卵巢综合征,致使双侧卵巢增大,皮层增厚;子宫内膜异位出现在卵巢中等。较小的卵巢囊肿多数无自觉症状,生长缓慢;增大以后,下腹部可出现包块,时发疼痛;巨大的囊肿则可能导致蒂扭转,当感染、破裂、出现急腹症时,必须进行手术治疗。卵巢囊肿患者,多数经常出现带下增多,色黄汁浓稠,尿频尿急,月经量多或量少,婚后多年不孕。

    子宫肌瘤、卵巢囊肿虽然从西医的病理上分析有很大的区别,但都属于中医“癥瘕”的范围,从病机来看,颇多类似之处,都属于痰瘀交阻。子宫肌瘤偏重于瘀,卵巢囊肿偏重于痰,从我的临床所见,肌瘤与囊肿伴生者不在少数,均可用桂枝茯苓丸加减治疗。原方为:

    桂枝5克  茯苓15克  丹皮10克  桃仁10克  芍药10克

    桂枝茯苓丸出自《金匮要略》“妇人孕娠病”篇,原文为:“妇人宿有癥病,经断未及三月,而得漏下不止,胎动在脐上者,为癥痼害。妊娠六月动者,前三月经水利时胎也。下血者,后断三月血不(左血右不,字盘上没有)也。所以血不止者,其癥不去故也,当下其癥,桂枝茯苓丸。”“上五味,末之,如兔屎大,每日食前服一丸,不知,加至三丸。”方中以桂枝温通血脉,茯苓健脾利湿,丹皮、桃仁、芍药活血化瘀,清解瘀热。

桂枝茯苓丸目前有成药,很多西医妇科医生在手术之外,常照说明书开给患子宫肌瘤的妇女服用。从我的临床经验来看,桂枝茯苓丸确实能够治疗妇女的癥瘕病,但力量较小,对此应当有所认识。从以上原文的叙述来看,这是创方者在一种特殊的情况下来处理癥瘕的,即:患者素有癥瘕病,将近三个月未来月经,而出现漏下不止,肚脐上跳动,医者判断这种情况不属于妊娠胎漏,而是癥瘕引起的出血,故“当下其癥”。无论是否怀孕,因为正值出血,用药必须慎之又慎,所以这首以“攻下”为法的方剂,活血化瘀的四味药物,无一不稳妥平和,制成蜜丸后,又采用小剂量、递增的方法,唯恐加重出血。这体现了张仲景辨证论治的高超水平,但也由此可知,本方理应属于活血化瘀的轻剂,对于较大、较为严重的子宫肌瘤,本方的作用有限。对于1cm左右的子宫小肌瘤,尚可用本方治疗,并且要坚持服较长的时间才能有效,较大的子宫肌瘤和卵巢囊肿,必须在本方的基础上适当加减,才可消除。

    加减法: 1、子宫肌瘤加血竭末3克(冲服)、干漆5克、没药10克、五灵脂10克、穿山甲5克、桃仁10克、制大黄10克;2、卵巢囊肿加三棱10克、莪术15克、海藻10克、甘草10克、炮甲5克、皂角刺10克、牵牛子10克;3、有明显的热象,加金银花30克、蒲公英30克、马鞭草30克、败酱草30克、白花蛇舌草30克等;4、局部包块较大,加黄药子10克、山慈菇10克、土贝母10克、蚤休10克、刘寄奴12克、天葵子10克、石见穿15克等;5、附件有包块,按之有囊性感,常伴有少腹胀痛或冷痛,桂枝茯苓丸可合己椒苈黄丸,即原方加防己10克、椒目10克、大黄5~10克、葶苈子10克。

    子宫肌瘤的加减法,出自妇科名家何子淮先生治疗子宫肌瘤自创的经验方“血竭化癥汤”,原方的注解说:“取干漆破血散瘀,治日久凝结之瘀血,消经年坚结之积滞;制大黄破积行瘀,攻下瘀血,治女子经闭,瘀血癥瘕;桃仁质重性降,祛局部瘀血;另加没药散血消肿;五灵脂行血中气滞;穿山甲散血通络。而以血竭为君者,其功虽'补血不及当归、地黄,破血不及桃仁、红花,止血不及蒲黄、三七’,然一药而功兼补血、破血、止血之用,能攻补兼施,散瘀生新,活血定痛,与较多的攻积散瘀之品同用则较稳妥,且无后顾之忧。”作者给该方定位为:“主治败瘀聚结的包块型癥瘕和郁滞气蓄的囊胞型癥瘕,属实证者。”

    卵巢囊肿的加减法,出自本人的经验方,这七味药组成四个“药对”。 第一个药对是三棱对莪术。莪术理气,三棱活血,擅长通过理气活血消除肿块。很多医生以为这两味药是峻烈的开破之品,经过张锡纯先生《医学衷中参西录》有关三棱、莪术的专论,这个误解得以澄清。我在辨证治疗慢性胃炎和闭经时,莪术常用到每剂药30克,没有见到任何副作用。第二个药对是海藻对甘草。据《神农本草经》的记载:海藻“主瘿瘤结气”、“癥瘕坚气”,现代药理又证实能使卵巢增厚之包膜软解,有促使病态组织崩溃和溶解的作用。然而海藻的药效较低,配之以相反的甘草,则相互激荡而药效大增。沈仲理先生说:“近年大量医学文献证明,海藻、甘草同用对一些病理性肿块,确能增强其消散软坚作用,其机制值得今后进一步研究。”第三个药对是穿山甲对皂角刺。这是外科名方“仙方活命饮”中的一对主要药物,用以消肿溃坚,排脓解毒。第四个药对是皂角刺对牵牛子,又构成另外一对药。邵亨元先生说:“附件囊肿虽非痈肿,确酷似痈肿;虽非水潴,而其内容物酷似水潴。故方中用皂角刺、黑丑二味药相辅,既化瘀托毒以消痈,又逐水消潴以除肿,疗效显著。”这一看法,对于理解卵巢囊肿的中医病理机制和治疗法则,很有启示。

    附件包块的加减法,出自刘云鹏先生的治疗经验,他认为:“桂枝茯苓丸为活血化瘀、缓消癥块之剂,主治寒湿凝阻、瘀血与水阻滞经脉而形成的癥块;己椒苈黄丸为攻坚决壅、分消水饮之剂,主治水走肠间的腹满。桂枝茯苓丸长于活血化瘀,己椒苈黄丸长于攻坚逐水,两方合用,共奏活血祛瘀、逐水化癥之效,适用于血与水结成的附件炎性包块。”

    验案举隅:慢性盆腔炎,子宫肌瘤,卵巢囊肿

    吴某,女,38岁,长沙市人,2006年5月20日初诊。

    患者今年3月份因为宫外孕作手术,,5月8日来月经,疼痛,有小血块,至今已经12天,仍然淋漓未净,小腹两侧隐痛,既往检查,有子宫肌瘤,大约1.8×1.6cm,卵巢囊肿,大约4.9×4.4cm平素月经量多,时间长,常迁延十余天,白带多,色偏黄,舌暗红,苔薄黄,脉细数,处方:

    小蓟15克  侧柏叶15克  荆芥炭10克  蒲黄15克  地榆25克  扁蓄10克  瞿麦10克  椿根皮15克  白花蛇舌草30克 败酱草30克  蒲公英30克  皂角刺10克  穿山甲5克  七剂

    5月27日二诊:服上方后,月经干净,白带多,颜色偏黄,有腥味,小腹两侧隐痛,舌红,苔黄腻,拟用当归芍药散加减,处方:

    当归15克  白芍15克  川芎10克  白术15克   茯苓10克  地榆15克  泽泻10克  皂角刺10克  穿山甲5克  刘寄奴15克  败酱草15克  土贝母10克  七剂

    6月3日三诊:服上方后,腹痛消失、白带减少,按照以往规律,月经五天后将来,处方:

    生地榆15克  蒲黄10克  丹皮10克  扁蓄10克  瞿麦10克  黄柏15克  虎杖15克  茜草30克  黄芪30克  当归10克 三七10克  桑叶15克  七剂,月经来时也服。

    6月8日四诊:月经刚过,以前每次月经均须十多天,头几天难下,夹有血块,后几天淋漓不尽,此次仅四天即干净,亦无其他不适,拟用桂枝茯苓丸加减,缓消子宫肌瘤及盆腔积液,处方:

    桂枝15克  茯苓30克  丹皮30克  桃仁30克  赤芍30克  三七30克  琥珀20克  血竭30克  三菱30克  莪术30克  穿山甲30克  皂角刺20克  土贝母30克  山慈菇20克  土鳖30克  大黄炭30克  蒲黄炭30克  乌梅炭30克

用海藻、甘草、败酱草、夏枯草各250克,煎半小时,取浓汁,加陈醋500克,拌炒到以上药物中,收干,研末,为蜜丸,每日二次,每次10克,饭后开水送服。

    上方服用一个半月后,经B超检查,子宫肌瘤、盆腔积液均已消失,服药期间,来过一次月经,也较正常,疾病告愈。

    治疗心得:本案慢性盆腔炎、子宫肌瘤、卵巢囊肿三者均有,一诊所见,则是月经淋漓不尽,此症中医称之为漏症,内分泌失调与炎症均可导致,从患者的既往史及月经周期始终正常来看,当与炎症有关,伴随有炎症的子宫出血,如果强力止血,往往止不住,即使止后,又可能出血,须配合消炎,故一诊用小蓟饮子合八正散加减,凉血止血之中,兼以清热解毒。二诊见腹中隐痛,白带多,慢性盆腔炎的症状突出,故用当归芍药散加减,和血止痛,解毒散结。三诊正逢月经之前,以凉血活血、解毒通淋为法,并合用当归补血汤,预防再次出现崩漏。四诊在调经止血有效的基础上,着眼于消除子宫肌瘤与盆腔积液,用桂枝茯苓丸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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