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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老熟人 文/陈皓 2018年3月6日，戊戌年正月十九，星期二，晴，4/10，空气质量优，湿度68%。 天，笑着个脸，引你去玩，等你靠近它，才晓得它在坏笑，扬手掀风，并不像你想的那么温柔。爸就差点被迷惑，我让他带上围巾，他说天好得很呢。等到楼下，才晓得听我的没错。 今天，也许天作怪，继续开启轮椅模式，只要让爸坐轮椅，任你到哪都好。我们换换路线，出门向东，绕到东街去，有人家屋后有竹园，爸爸赞叹竹子长得真好，又高又直。现在，我们这儿的竹园是越来越少了，家门前公园里竹子黄巴巴的，就像那缺少营养的黄毛丫头，瘦得可怜兮兮的。 我们走得有点儿远，边走边告诉老爸，这里是曾经的县第二招待所，这儿曾是你孙儿的学校，这是烈士陵园，这又到了少年宫、图书馆、老年大学。到人民桥时，老爸突然问这是到哪了，家在哪个方向，我告诉他，“这南边原是县人民大会堂，我家在西边。我推不动呢，你是不是自己走走？”爸爸扭了扭身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正说着话，对面走来两个女士，可能是母女，母亲模样的跟我差不多年纪，擦肩而过时，脱口叫道：陈德泰！我闻声将轮椅调个方向，爸看到那人马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那人说：“原来不是好好的吗，我上次到庙里进香，还见他好好的呢，怎么就坐上轮椅了？”我试探：“你是双甸的？”“我是石甸五大队十一队的。”“我也是。”“我知道，你哥哥是北海，姐姐是婉丽，你是艳丽。”“你是？”“我是李龙家的凤啊，李华的姐姐。”“哦哦，李华是我的同学。你们姐弟四个，李华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是的，是的，弟弟在南京呢。”…… 到气象局时，爸开心得像个孩子，“到气象局了呢。”可能是到气象局，他便认识家了，知道离家不远了。 回到家，爸爸兴奋地说：“我今天遇到个老熟人呢。”妈妈一脸不屑。我笑道：“人家告诉你，你不听，别到时想知道，人家却不高兴说啊。”因为爸爸现在兴奋的事，说不定一会就忘了，你想知道，却不得而知。妈妈忍不住问见到谁啦，爸爸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一点不差。因着这由头，他们聊起了李龙，聊起了康建生书记，聊起了朋友李光明……聊起了老家的许许多多。 饭后，爸照例摊开吃药清单，将药片对应地放在各自的名称上，如果有药片自己跑偏了，马上把它“抓”到“正确”位置上。经再三核对，然后，向妈妈叫一声，“拿水来。”原来，爸爸头脑不清爽时，我帮他拿好药片，他吃完饭，便坐定，老妈叫他吃药，他说“等她发呢”。后来，让他锻炼自己拿，他研究好药片就去倒水，妈怕东怕西，不肯他拿，两次一来，他便会叫“拿水来”。我笑话妈妈，“懒虫都是你养成的，然后辛苦你一人，心里又不开心。”呵呵。 下午去欧尚超市，超市在二楼，老爸畏难了，他怕要他走，我说带上轮椅上二楼，同意。我拍张照片传给家人，某宝与老宝视频，老宝似乎来了精神，主动起立，我将轮椅放他面前，让他推着走，总算走了近百米。晚饭前，又主动请战，走了约两百米，说风大回家吧，咱们民主，回就回呗。 希望明天比今天好，老公却说明天下雨，打击人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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