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位于皖北一个偏僻小村庄,家里有20多亩田地,需要喂养一头耕牛。那时家里劳力缺乏,6岁的我就开始放牛了。当时,父母总希望喂养一头身强力壮的好牛。因此,每到春天,父亲就赶着牛到集市上去卖,然后再就地购买。这样卖了又买,买了又卖,连续更换了好几次,到第五次时父亲买的是头大黄牛。牛刚到家,村里的人就围拢过来,有位懂行的邻居用手瓣开牛嘴看了一下笑笑说:“才长四颗牙,是头好牛。”这头牛长得高大,虽然瘦了一些,但性情温顺老实,全家人都很满意,于是这头牛就交给我放养了。父母对我放牛很放心,我每天都把它喂得饱饱的。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我总是抽时间到地里割些青草晚上喂它。炎热的夏天我怕它受热,把它拉到树荫下系好纳凉,有时还把它拉到水塘里泡澡;寒冷的冬天我怕它挨冻,就把它牵到背风向阳的地方拴好,用扫帚在它身上来回清扫。有经验的老人看见就说:“勤扫、勤刨,胜似加料。”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的精心饲养下,时间不长这头大黄牛就长得膘肥体壮,两只眼睛像铜铃一样大,两只弯角青里透亮,一身金黄的毛,像绸子一样光亮,整天显得精神十足。老牛干活很出力,拉犁耙田来回奔走快如穿梭似的,家中20多亩田地每年都能适时耕作完成,就连本村两户没牛的邻居都沾了光,每年都替他们两家代耕10来亩田地。后来,我到外地读书,从此不再放牛了。几年后的一个暑假,我回家探亲,一眼就看见拴在门前大树上的大黄牛,我被惊呆了,几年不见它老了许多,骨瘦如柴躺在地上,时而用尾巴无力地拍打着身上的苍蝇,微闭的双眼懒得睁开,嘴巴偶尔咀嚼一下,还会从嘴边冒出白沫。看见它的样子,我心里百感交集,十分难过。午饭后,我牵着大黄牛到田里吃草,它艰难地走在路上,显得很吃力,每走几步回头向家张望一眼。刚到田里不久,老牛还没吃上几口青草,我突然听到扑通一声,抬眼一看,大黄牛跌倒在水沟里了,嘴里喘着粗气,拼命挣扎想站起来,但怎么也动弹不了。我急忙跑回村里喊人到现场帮忙,想将大黄牛抬起来。等我们到达时,我看见大黄牛口里吐着大片白沫,眼里流着泪水,好像对我说永别了……!大黄牛没来得急我们抢救就死了。看着它死去的样子,回想我骑在它的背上,它在田野里悠闲自得地吃着青草,我与它和睦相处的一点一滴,情不自禁潸然泪下。几年来,老牛对我们家的贡献很大,但它还经常在拉犁拖耙时受打挨骂,可它所需要回报的仅只是草料。现在农村也很难看到耕牛了。但我总会想起家里的那头老黄牛。
许涛,1976年8月出生,1995年12月入伍,2017年5月转业,现为湖北师范大学文理学院后勤保卫部副部长。曾在《科技日报》《解放军报》《人民武警报》《武警后勤》《湖北日报》《黄石日报》《东楚晚报》等报刊杂志发表理论、散文、新闻等20余篇。 《新东西》编辑部 征稿启事: 1 、原创首发,诗歌(除旧体诗词外)、散文、小说、评论、收藏、书画等作品,拒绝一稿多投。百字内简介加个人清晰生活照一张。 2、作者文责自负,如有抄袭侵犯他人权益,本平台不承担任何法律连带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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