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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又一次对父亲发脾气，用了极恶毒的语言与态度，是因为父亲在开了空调的房间里只穿一条宽薄短裤。天已转凉，开了空调嫌冷，不开空调嫌热，即使我自己也在将病未病之间，而父亲为了凉快，竟然穿得如此单薄，不顾感冒对肾脏的严重摧毁。 父亲认为我羞辱他，气得夜半胸口闷痛冷汗直流，起来按摩和擦油，历时一个小时才缓解。而我梦见父亲垂危，醒来也极内疚。然而回忆昨夜对父亲的语言暴力，我仍然觉得无可避免，别无他法。若不发作，父亲一定我行我素，视我的苦谏如耳边风。 成为一介悍妇并非我的意愿，父亲的顽固把我逼迫成泼妇，就像家长有时不得不打骂孩子，我对父亲也不时需要强制手段。病后的父亲敏感又固执，有时到了不可理喻程度。譬如因为不舍得多洗一件衣服，去医院时他会把已经换下的脏衣服又穿起来 爱管闲事是父亲一向的恶习，病了以后更是变本加厉。因为白内障缘故，父亲视力持续下降，已经无法看书。因而他爱上了打电话，经常一打就一个小时，张家长李家短，哪个亲戚夫妻吵架了，哪个亲戚还不不找对象，哪个亲戚结婚几年还不生孩子。 每回听见父亲打电话我都捂着耳朵走开，为了不引起冲突。父亲变得脆弱而消极，经常为体重增减而烦恼。想起一生中不平的事，愤怒又不甘。因为疲惫，我没有耐心照顾父亲的心情，妹妹却愿意与父亲同仇敌忾，对他讲单位里的趣事，父亲很爱听。 妹妹每天花很多时间与父亲闲聊，父亲也爱给妹妹出谋划策，他们时常窃窃私语，却忽然发出爆笑。有时我对父亲发了脾气，妹妹会去善后，解释我的苦心，或者和父亲一起骂我。等父亲气消了，父亲又开始找事，譬如到阳台收衣服，再次惹我生气。 （作者:秋水无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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