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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郊野夜行记 晨之风 丁酉十月望日。一更，晚餐酒毕，微醉。天稍寒，夜色渐重，有薄霜意。与三画兄、蓝鸟兄、淮峰弟兴起，出学堂，径直东向郊野，意欲散步消食健身也。 其时，霁月明净，徘徊于东林之上，银辉倾洒。望之日，微云行空，零星数点，四下微明；荠麦铺地，夜雁南翔，影影绰绰。道旁瘦杨林立，直插夜空，若刀砍斧削。偶有髙枝鸦巢兀存，模糊可见。唯远处村舍灯火隐现，不绝于四周。寒冬将至，寂寥无声，夜行野外，姗然有趣，此中意非他人能懂也。 始，道狭，甚坎坷。虽有月光，难料深浅，惧崴脚，谨慎慢行。后至水泥坦途，稍解。偶有车疾过，强灯直射，急让行，颇生怨意。村舍零落，生人经行，多有群犬声。大鸣大放，甚嚣张。然久居学堂，多闻人声，犬音难觅，竞以之为雅音，遂乐之。犬虽吠，盖吾辈群行，犬惧，终不近前。街衢曲折，屋舍俨然，于是穿村而过，如入无人之境。村落今非昔比，多楼房，然多空户，罕有人声。细究之，多为留守人户也。 方前行，蓦然一团篝火熊熊，辉光远近，有群人聚处杂语，围而取暖，其乐融融。止步围观，村人奇之，以为胥吏查巡捕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待言来意，遂解。出村舍，有苇塘横路，绕行。芦花暗影，塘面镜鉴闪现，惜其不甚明了，以为憾事。远处灯火明灭可见，偶有喧哗声。郊野阒然无声，顿觉此为快哉事也。遥想荷月，暑气升腾，四野炙烤，百草繁茂，而今萧瑟寥落，时令变化，万物反差之大，是为可叹也。 明月西行，不觉当空。四人行，身无羁绊，心无块垒，畅谈古今，口无遮拦，率性而行，实为至境也。 归家，已二更，不知夜深，兴尽而返。反观世间事，谄媚之徒行色匆匆，多行蝇营狗苟事，委身权贵而陶醉，曲意逢迎以讨杯羹，残喘于俗世而自鸣，岂不悲哉？吾辈之行，自由精神，非他辈之徒所能知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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