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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祥生散文《关 于 我 自 己》展示一个时代的记忆

 大豫坊 2020-09-25

关于我自己


于祥生

 那时,我正坐在一张竹质躺椅上,看着一本书,那本书的书名,现在记不清了。本来我就看得懒懒散散,一副不大上心的样子,看后即忘,那是常事。略有倦怠,我把书丢在一旁,顺势躺下,仰面看天空的白云悠悠,飞鸟翩翩。又侧脸看看宅前的那些大树小树,在那可爱的青枝绿叶的披拂张扬中,却隐隐显露出微微的黄晕;而远处是一抹的黛色苍茫——凭我的经验,在我们这辽阔的豫东大平原上,原本是没有什么山的,但错落着的高层建筑和错落着的树林凑合着勾搭在一起,起起伏伏,连连绵绵,颇让人起疑以为那是山脉奔腾的气象,只是稍作端详,便可发现这气象稍稍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呢——那毕竟不是山,它没有山的恢弘气势,况且那隐隐约约透出的是秋的气象,秋的颜色,秋的底蕴。恰恰这时候西斜的太阳也有了些许绵绵的柔弱无力的黄淡之意——那当是秋色的黄淡之意。这也正是秋日的一个午后,应该说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常的一个午后,但它给我的感觉却是很反常很奇异的一个午后,很沉寂很凝重很让人感到压抑的一个午后。这种感觉是实实在在的。我猛然一惊,立马泛起一种意识——一种很强烈很强烈的生命意识。啊,我不也正走到了我的人生之秋!而这种生命意识我仅仅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在这之前我竟昏昏噩噩,愚昧不觉!也正是这时,我突然生出这样一个想头:不讲怎样,我懵懵懂懂糊涂活也好,一半清醒一半醉也好,在我的人生道路上毕竟走了这么多年,说不完的磕磕绊绊,跌打滚爬,道不尽的盈亏喜忧,甘苦炎凉,屡经了世态风雨,饱尝了人间况味,虽然腿脚不甚矫健,眼界不甚宽广,头脑不甚聪明,但拥有这么多年的光阴,大事小情毕竟我也经历了,见识了,思考了。我是不是要给自己的人生来个小结了,是不是我要给自己写个什么所谓的传记了?

 但转念又一想,泱泱乎浩浩乎偌大的一个中国,人物传记少之又少,许多震古烁今惊天动地的伟人巨子英雄豪杰明星大腕尚且很少有传记,何况是芸芸众生默默无闻的平民百姓凡夫俗子?象我这个其貌也不扬、其学也不精、其德也不高、其望也不重的稀松平常的人,一介平民书生,有什么必要给自己写个传记?况且,我一向惯于过那种很低调地生活,一直是默默地寻思,默默地走路,默默地做事,从无一点张扬之举.——检索平生所为,也确确实实没有什么值得张扬的地方。而现在我突然间要给自己写传记,这是不是与我一贯的做派相抵牾相矛盾?是不是让人觉得我太繁琐、太无聊,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或者按现在的一个时髦说法让人觉得你这人是不是在哗众邀宠,在做“秀”,在用心叵测地炒作自己?如若不然,你为什么这样热切,这样煞有介事?

 事实上也就是,我的人生轨迹简单得没法再简单,寡淡得没法再寡淡。说来无非是这样的:孩童时穷苦而多病,常常挨饿,少气无力,让父母老是担心养不大;少年时虽说病少了些身体也强健了些,但仍是常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不过不让父母不那么担心了,学龄时也像正常人家的孩子那样上学读书,只不过还是“穷”字在作怪,书读得很是勉强,迁迁就就,时断时续;青年时咬紧牙关凑合着拐抹着也算完成了应该完成的学业,尽力做了自己该做的活计;进入中年,勤奋工作,忙碌做事,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努力进取,时刻警诫着自己务必尽到做儿子、做丈夫、做父亲、做老师、做良民的义务和责任。我自认为做人做得小心谨慎,做得诚恳实在,做得塌实认真,做得尽心尽力。本来农家出身,家教淳朴而殷勤,生活又逼迫着我去适应多样环境,去克服多重困难,因而我从不偷懒,从不耍滑,从不懈怠,从不藏奸;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警警惕惕,如攀绝壁。我这样的人生经历、这样的为人处事,我自觉无怨无悔无憾无愧,对人对己也都可以说得过去。即便是这样,我也仍然认为这是很不够的,是很不济的。如同草芥,也坚韧,也顽强,也奋斗,也努力,也有自己的个性,也有自己的歌哭,但还是没有多少价值的。毕竟是小草,毕竟是不足挂齿的一介平民。再说我的人生经历、我的生存法则并不一定能适合他人,不一定能引起人家欣赏的兴趣。

 然而,我的人生再不济再无价值,那其中也有属于我自己的思想,也有我自己的爱和恨,情与仇,也有我自己的难言之隐,以及我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再不怎么样我也要把它们追索回来,写出来,这对我来说,权当是敝帚自珍敝履自爱吧?唉,只可惜人生如梦,岁月如烟,世事如麻,情感如丝,缥缈着,浮沉着,萦绕着,缠绵着。而要搜索起来缕析起来竟是那样的麻烦,那样的不容易。我在我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脑屏幕上搜寻,在已往的和现在的思路上徜徉检索,在这主观和客观的交合融汇中犹豫徘徊,蹒跚踱步。唉,我曾经平平淡淡庸庸碌碌地现在依旧是平平淡淡庸庸碌碌地过了一天又一天,过了一年又一年。很普通,很平凡,没有奇异之处,没有惊人之举,没有可歌可泣,没有轰轰烈烈,没有一点传奇色彩。这即便是搜索出来又有什么值得写的?踌躇再三,又一想,还是应该写一写,正因为自己是一个平凡之辈,才能作平凡之辈的代表,写出来的传记也才有可能是平凡人自己的传记。你想,你一个平凡人,别人不屑写你,你自己会写而却不写,这不光害得你自己没传记,而且,推衍开来,岂不是害得平凡人永远都没有传记?你看,我一不留神就把话说大了,其实我并没有要代表某类人的意思,更没有要开个平民立传的先河借以哗众取宠,我不敢有那样的奢望,我能邀得动谁呢?“鸟雀嘤嘤,为求友声”,然而,恹恹病鸟,哑哑破声,怎么能求得友声?不侈求别的,我只是想以自己作个由头,以自己为话题说说话——我仅仅是自说自事自说自话一吐为快而已。

我想自说自话,我认为自说自话只要不带什么情绪,别人就可以听,就可以理解和接受,而不应该拒斥。且不说咱们这个社会还是个文明昌达的人人可以个性张扬,人人可以畅所欲言的社会。因为我是我自己的,我说的我写的事是关于我自己的,文责自负,这与别人有何妨呢?再说,我自己的就有我自己的色彩、情调、个性特点,我自己的就是有别于任何他人的,任何人也代替不了我。我的经受,我的阅历,我的人生道路,我的人生行旅,我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感,我的喜怒哀乐,我的酸甜苦辣,我的情我的爱,我的歌我的哭,我的恨我的怨,所有这一切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都明显标注着唯我独有唯我独享的专利标签的,它决不与别人的雷同,决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所能假借冒用得了的。这是其一。

其二呢,我认为,人是群体性的动物,社会性的动物,任何人都不是单独的在真空里生活,一个人经过的历史又决然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历史,无论谁,他经过的那一段历史又都蕴涵着诸多的内容和典故,都承载着诸多的问题和包袱,然一个人的人生里面又都包含着他自己的人生秘密,包涵着别人无法破解的谜团。换句话说,一个人经过的那一段历史就是他心感身受的那一个特定阶段的社会史,世风史,人情史。而据我所知,单纯而专注于记载某一历史时段的人眼下还没有,再具体一点说,记载从我出生到我正在活着的现在乃至将来的这一段历史的人,截止到眼下好象还没有。我感到“天将降大任与我也”,我感觉这是个空缺,这好象是谁故意给我留着的一个机会,我要做这件事,“舍我其谁乎?”既然是这样,既然是有机可乘,那么我不妨当一次机会主义者好了。——至于我说的这个“将来”到什么时候为止,现在尚不能确定——因为除了已经宣判死刑的囚犯之外,世人谁也说不定他自己的“将来”有多长,到何时为止。不过有这么一点不可知对我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一个人哪能什么都知道?大自然毕竟是大自然,大自然大大乎,高高乎,神神乎,妙妙乎!大自然有大自然的性情,大自然有大自然的智慧,大自然自己不留点秘密给人类,那还叫大自然吗?人生如歌,走着唱着,你活多长时间写多长时间的事,活多长时间写多长时间的历史得了,完全没必要有那么多的计较。

历史是什么?有位能者打个比方,他说历史就是妓女,谁想搞谁就搞,谁想怎么搞谁就怎么搞。这话太粗俗,太大胆,太出格,太惊人,但也太荒唐,我听了头皮发麻,心里发凉,当然不敢也不愿苟同。妓女不大受人尊重(尽管有不少妓女品节高洁骨子里不乏自重但这也仍难改变世人对她们的看法——类看法),难道历史也可以不受尊重吗?历史是什么,历史是时空段里的真实所有客观存在。客观存在是实在的,具体的,任凭社会再文明,科技手段再发达,也不可能造出真实而全面地反映历史面貌的照相机。不过,在历史面前,心地越虔诚,态度越老实,写出来的文字越能逼近历史的真实。可见,历史不是忽悠着玩的,哪能不负责任地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你只有对它放尊重点才行。以我粗浅庸俗的理解,历史是水,四处流溢的水,水不能独立存在,水要有它的载体,水必须借着其他的物器,从大的说,比如它要借着深谷,凹地,它要借着沟壑,从小的说,比如它要借着桶、盆、罐、碗、杯等。那么,在我用自己的身体已经做过盛载我生活历史的碗盏或杯子之后,再用我的秃笔试着做一只盛载我生活历史的碗盏或杯子吧。至于我这只碗盏或杯子做得好不好,盛得够不够分量,那我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想只要做到精诚所至尽力而为,也就能无愧于心了。

其三是,我自觉我这个人平平如也(但还不至于空空如也),人微言轻,远不能成为世人们的兴趣之所在,我写写自己,是否能给自己增加点分量斤两,能使自己是否变得厚重一些?或者能给那些对我一无所知或者知之甚少的人增加点对我的了解,培养起他们对我的一点点兴趣?或者能让那些原本就对我有点了解甚或有点兴趣的人能够更多地了解我,强化一下他们对我的兴趣?但愿这些不是我的奢望。退一步想,审视一下自己,反思一下自己,解剖一下自己,拿起笔来戳戳自己,写写自己的明情与隐密,这纯属我自己的事,由我自己扛着,用不着别人担待。即便是弄不好,就权当晾晒晾晒自己,逗自己玩玩;那么万一弄好了呢,万一弄好了一来可以让我的同龄人和我一起去回味、审视、反思过去,能够借以重温一下他们感到有点亲切的那一段似曾相识的历史,在重温中他们感情上也许能和我发生一点共鸣吧?二来还可以让我们的后人了解并惊讶于我们——他们的先辈曾经体验的烦恼人生,,曾经走过的那一段坎坎坷坷,曾经遭遇过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之类的破事儿琐事儿。

说了这么几个理由,有冠冕堂皇的,有闪烁其词的,反正,不论怎么说,我决意要开笔煞有介事地写我的自传了。可是,问题又来了,岁月悠悠,往事如烟,好多事都模糊了,暗淡了,好多曾经激动过自己激励过自己的想法也和许许多多普通的想法一样如梦影如烟尘似的散去了。你要沿着岁月之河溯流直上,煞费苦心地去寻找,去追思,去回忆,有时还得做些连自己也觉得不太靠谱的所谓推断,有时还要靠去造访别人以求得验证。而这样你苦心巴力弄出来东西有时又难免显得有些支离破碎,甚而至于自相矛盾,实在不成体统,这时你就必须使出一些解数,抑或借鉴别人的一些技法,条分缕析,把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儿顺理成章地连缀起来,然后再形诸于文字,凝固于纸张。而且要求要真实,要信、达、雅,要有个性,要有趣味性,要有可读性,要有一定的分量,内容要充实,语言要流畅,结构要严谨,思想要健康,写作手法要尽量做到娴熟老道……而所有这一切,对我来说,哪一条是容易办到的?我只好鼓励自己,那就硬着头皮写下去吧。好在是“自传”,自己传自己,传来传去,都围绕着自己传,料也不会传到茄子地里去。我想只要不把自己做过的不太光彩的事情推卸移植到别人头上去,大概别人也懒得去管你的事,更不会气冲冲骂咧咧地找上门来对你吐口水,更没有可能要与你对簿公堂,跟你打一场维护名誉权的官司。

手里捏着笔,心里却又犯起了小嘀咕:我这个人毕竟太普通,太渺小,太微不足道,我这个自传,即便是辛辛苦苦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写出来,可也难保准人家会愿意看。现在大家伙儿好象都忙,穷忙也好,富忙也罢,都忙得脚下有小额钞票都顾不得弯腰捡起来,哪有工夫去听你瞎扯闲摆?又好象大伙儿现在都懒,每天除了或喝喝酒或打打麻将或看看热闹或聊聊天,别的什么都懒得干,哪有兴趣去看你那个与他无丝毫关系的劳什子“自传”?罢罢罢,搁笔算了。这时候,我仿佛突然听到有人当头棒喝:“你这人,怎么又优柔起来了,多虑起来了?你的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你只管写下去就是了!”——仔细一听,那呵斥我的不是别人,而正是我自己呀。

“只管写下去!”对呀,写下去吧!我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还迟疑什么呢?记得有位叫做黄侃的先生好象说过这样的话,他说,一个人哪,要写书,最好是在五十岁以后,不过五十不要写书。那么,到了五十呢?到了五十写不写书?黄先生没有往下说,我揣测,他的意思很可能就是,到了五十岁,你是“过来人”了你就可以写书了。如果照这个说法去推理,那我这时候就该写写自己的书了。再说我前面已经说过,我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小心翼翼地说我自己的事,又妨碍不得别人。既然我是我自己的,我就有自我负责的权利。我要对自己的存在负责,我要对自己的历史负责。我是我自己成长路上的最忠实最可靠的见证者。除了我本人,谁还能对我的过去、我的现在知根知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谁能为我切实负责呢?谁能做我的理想的代言人呢?再说,我觉得,我的存在,我的人生体验就需要用很多的话语去描述,去形容;我存在的历史也需要用很多的文字去记载,去说明。我反对多说话,但我又不赞成一味地沉默,一味地该鸣而不鸣。我认为沉默的人永远算不得有出息,有勇气,套用一句时髦话说: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变态。警醒一些,就应该有些勇气,敢说敢写,正视自己的生活,尊重自己的存在,尊重自己的历史,对自己的一切——包括对自己的是非功过都应该去大胆地面对,正确地审视,客观地评判,实事求是地展示给世人看。

然而,要真正地做到实事求是这一点,又谈何容易?怪不得黄先生把写书的事看得那样慎重。想想他说话是很有些道理的。不过五十的人,或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心性浮躁,难免要说些过头话;或是头脑简单,见识浅薄,说话着不到点上;或是涵养欠缺,世故疏浅,说话水气泡泡沫儿太多;或是不知天高地厚,忘乎所以,说话太不靠谱。总之,年轻人写东西是不大靠得住。那么,这样说来,过了五十岁的人就稳重了,成熟了,老道了,他们说话就牢靠了,做事就大可让人放心了?我想也未必,不过比之于年轻人他们可能要好一些。懵懂之年过了,无知之年过了,狂妄之年过了,就连不惑之年也都过了,经过的沧桑岁月多了,脸上的鱼尾纹也多而深刻了,这似乎就很有些了不起,世故了,成熟了,睿智了,精明了,练达了,彻悟了,心安神定了,性平气顺了,写出来的东西可能就比较多的出乎心、顺乎情、合乎理、近乎实际了。但也不一定。我感到自己到了这个年龄,活到了这个份上也并不见得成熟老道,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哎呀,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成熟老道洞明练达呢?真未可知。那个说“不过五十不写书”的黄侃先生竟然没有活过五十岁,这难道不是他的一个大悲哀,一个大遗憾!话说到这里,我想大家已经明白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写传了。我不仅要给自己写传,而且也更寄希望于大家能抽点时间读读我的传。这不为别的,就因为:一、我是平民,草民,我无任何的哪怕仅仅是一点点的骄傲资本,我只能以谨慎为本,说话必须老老实实,实话实说,有根有梢,有板有眼;二、这是自传,自说自话,扪心由衷,不会无中生有,不会妄自胡言。暗自忖之,只要是本真的东西,诚实的东西,不论其高低贵贱,总归是有一些价值在里面的。

顺便说一句碍嘴的话:作为理性者,只要不是实在百无聊赖了,千万不要去看明星的传记尤其是当今当红明星的传记,当红明星的传记大多离谱太远,大多是用来忽悠人蒙蛊人的。注意,说话我悄悄说,听话你悄悄听,姑妄说之,姑妄听之,最好是这只耳朵听,那只耳朵扔,千万别流传开去,我可不愿意去冒得罪明星的风险。不过,话不说则已,要说就得说个明白不是?为什么我说不要看明星的尤其是当今明星的传记文字?你想,明星是什么人?明星是当今社会中一个非常特殊的品类,是公众追捧的对象。特别是那些仿佛一夜之间蜕变而成的明星,他们本来也是凡常之辈,唱几支歌,蹦嗒几下,发几声嗲,出几个洋相,弄几样风姿,众人一捧,呼地一家伙,立马就成了一颗璀璨的明星新星。你看,这星也成得太便当了,太容易了,太突然了,一蹴而就,一吹而得,一捧而起 ,迅雷不及掩耳,连他们自己也感觉晕晕忽忽,头大眼浑。可当他们一旦认定这一切都不是做梦的时候,他们就目空一切,天不怕地不怕起来。“我是明星,我怕谁!”这是一度出现在中央电视上的一句广告词。你听,多牛气啊!你想,对一个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来说,你能相信他(她)说话负责吗?你能指望他(她)说话老实,不出狂言吗?你能保证他(她)实事求是言之由衷吗?即便他(她)姑妄言之,信口雌黄,你能拿他(她)有什么办法?你看有些明星——不是“有些”,而是很多很多,他们利用公众对自己的迷信与崇拜,越发狂妄得不可收拾,连写自己的名字时也要大出风头,大谝其能,表现出极度的不老实,哎哟哟,这是哪国明星写的哪国文字呀?一团乱麻,一堆铁丝,一窝纠缠在一起的虫蛇,张牙舞爪的,没有一点章法,谁能看得懂是什么?那是他(她)的名字吗?不像,可你还得承认它是。你认为那很神圣吗?否,那纯粹是糊弄人的鬼把戏!你想,如此的明星心态,如此的心浮气躁,你若让他们写自传,他们不把风头出尽,不把人糊弄死才怪呢?曾有报纸披露,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女明星——这个女明星又有很多的波折或者不客气说是瑕疵比如违法了,逃税偷税了,不过这些“丑闻”在明星身上就不丑了。不会影响该明星的知名度,不光不影响,反而会膨胀她的知名度。在一个很恰当很惬意的场合,该明星随便说了一句:抽时间我要写写我的传奇经历喽。嚯,平地一声雷,这可不得了,一家伙像闹了一次小地震,立刻震来了一个出版商,笑眯哧哧地要与她签约,答应拿二百万买她的版权,说只要她给透露出题目,就预付八十万,等书写出来,再付给下余的一百二十万。哎呀呀,你看,要吓死人了!怎么那么贵啊,字字珠玑,句句黄金吗?反正我绝对不相信一个人的历史(包括一个明星的历史在内),就是一串亮晶晶的珠玑,一条光闪闪的金链。如果你非要一根筋死信他(她)说的或写的不可,那么你就跟那些疯癫癫的迷失了自我的追星狂没什么两样了,不是犯了晕病就是脑子里进了水。真是的,那些追星族(现在出现个新说法,叫什么“铁杆粉丝”)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想头跋山涉水千辛万苦,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大量的精力和大量的财力,既损伤了自尊,又连累了家人,这岂不是大大的不值得,犯了大大的傻气?

哎呀呀,我一不留神说了这么多让明星们、让追星族不高兴的话,这似乎有损人之嫌。仔细想想心里着实有几分不塌实。基于此我要申明一下,以免人家对我的意思产生误解。我发誓,我决没有损人利己,哗众取宠之心,也没有自鸣贞洁,孤芳自赏之意。当然,不论哪个作者写书都希望能产生个轰动效应,都希望自己的读者多多益善,我自然也不例外,也希望我的书能为更多的读者所喜爱,但我决不强人所难。再说我一介羸弱小民,谁肯给我面子谁肯买我的账呢,我怎么可能强人所难呢?我的意思是,读书人最重要的是要保持理智清明,哪些书要读,哪些书不要读,自己选择,自己决定,千万不要因为听了别人的鼓噪而搅得你昏了头脑,失了主张,乱了方寸。

说起读书,我就来了一股“书生意气”,忍不住要多罗唣几句。读书对一个人来说,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读书明理,读书养性,读书增长才干,读书改变命运,读书与做人关系很密切。无论谁的人生,就只有一次,并且在时间上也很受限制。时间珍贵,时间花在读书上应该,读书能给你的人生增加亮色光彩。我们即便不能要求人人成为圣贤,但也要求做人都要做得明智,而要明智就要靠读书。读书能去掉粗俗,去掉愚昧,读书能教人精明,读书能塑人金身,读书能使一个人的人生充实,辉煌,有意义,有价值。而要想充实、有意义、有价值,就要珍惜光阴,要珍惜光阴,就要做事努力,读书勤奋。人活着,不能白活这一回,活着做事是必要的,读书也是必要的,两者应当兼做并举。读书是人生的一大要事,同时读书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一大趣事,一大很值得很有益很划得来的事。有书而不读,能读而不读,糊涂啊!要知道,精明的头脑,卓越的才智,敏捷的思维,丰富的学识,无不从读书开始。读书是好习惯。读书有百益而无一害。然读书和做事一样,也要进行甄别与选择,不能见事都做,见书都读。好事可以做,好书可以读;反之,坏事就不可以做,坏书就不可以读。一般人读书,习惯是选他感到有意思有兴趣的书读,当然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我想,只要他是个很有理智的人,他感到有意思有兴趣的书也就一定是很不错的书。

读书吧,亲爱的朋友,读书吧,读书好,读书乐。积多年的人生经验,我的体会是:书是最好的朋友,书是最好的老师。书让人生不寂寞,不暴弃;书能教人不愚昧,不迷痴。

你心里装着五车书,就等于你心里贮满智慧,你永远不会犯傻气;你心里装着书就等于心里驻有上帝,你时时刻刻都能得到上帝的保佑;你心里装着书就等于安了一盏指路的明灯,无论是在朗朗的白天,还是在沉沉的黑夜,是在爽爽的晴朝,还是在昏昏的雨夕,你都不会迷路;你心里装着书就等于你身边有了护驾,你无论遇到什么风花雪月也好,声色犬马也罢,艰难苦恨也好,愁贫孤危也罢,不论是在旱季,还是在雨季,你都不至于迷失自我,跌足倒下。

说到这,我想还是要把话题拉回来,再落到我要写的书上。对于我的书,对于我写的这个小小的自传,我不强求你要读它。不过,你若是感兴趣想读一读的话,阿弥陀佛,那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不过,我的能力有限,才疏学浅,笔力不逮,我不敢保许自己的书写得一定很好,不敢说你读了我的书你一定会大获裨益。要读呢,咱们作为书交的朋友知己,在我对你表示由衷感谢、再谢的同时,我再奉劝你一句:你读,就照着王安石先生所教导的那样去做吧——“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

不光读我的书,读别人的书也应当如此。读者要有主见,有原则,要牢牢地把握住自我,千万不能迷失自我。你可以看着太阳走,跟着月亮走,再不然你可以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但千万不可让作者牵着你的鼻子走。














      于祥生,淮阳县白楼人,出生于1958年,1974年开始执教,1984年毕业于信阳师院中文系,随后被分配到淮阳师范任教。其间,一直担任语文教学,后来也承担书法课教学。2000年聘为中教高级教师。2016年九月受聘于周师讲授国学。喜欢文艺,小说、散文数百篇,见之于报刊数十篇。2007年开始刻字、烙字、烙画,篆刻 ,随后又开始书法创作(以楷书、行书为主),于此同时,又进行绘画创作(以重彩山水为主)。














附:于祥生老师曾经工作过的淮阳师范

             河南省淮阳师范学校坐落在历史文化名城——淮阳。清宣统元年(1909年)三月,由陈州府创办,初名陈州府初级师范学堂,是河南省创办最早的师范学校之一。曾先后更名为河南省立师范学校、省立第二师范学校、淮阳中山学校、河南省淮阳师范学校。学校曾先后搬迁于鲁山、内乡、西华、周口、项城、西平、鸡公山等地,七易其址。淮阳师范2002年已更名为周口幼师。周口幼师(原淮阳师范)还是一所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学校。淮阳县第一个共产主义青年团小组、周口地区第一个党支部,分别于1924年、1926年在淮阳创建。学校师生曾参与了“五·四”、“五·卅”、“九· 一八”、“一二·九”等轰轰烈烈的爱国学生运动。在近百年的历史中,为党和国家输送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人才,被誉为豫东小学教师的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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