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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之风配乐散文《陈州小巷》

 大豫坊 2020-09-25

       陈州古城漂在水上,掩映在环城湖中,是用灵性的水泡成的。小城相当一部分建在废弃的古城墙上,古城墙上自然也就形成了绕城一周的小巷。
       小城先天的小,所以巷子多,这是陈州城的特色。
       小城小但却是历史文化大城。长满青苔的古老小巷里每条石板上都撒满了故事。每条巷子的名称都能演绎出一段美丽的传说。

       走进小巷也就走进了古老的时空,也就走进了凝重的历史。
       记忆中的小巷是一篇古雅恬静的散文,它总能使小城人想到远古时候的纤纤少女,悠远的小巷就像躲在僻静的闺房里,不轻意露面,含蓄却有着悠闲贞静的气质。古老的小巷总是带着淡淡的乡间风味。解放前,小巷两旁土黄色墙壁高高站立着,天空也就在这一线之间,窄窄的巷道漫长而曲折。
       小巷里总是寂寂地,静静地,却并不阴森,反而给人一股轻悠、舒适的感觉,在巷中,你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足音,夏日里偶尔还有昨日的雨水顺着屋檐而下的嘀嗒声。在细雨飘洒的小巷里漫步,可以找回尘封的记忆,心绪又沉浸到悠远的往昔,促人陷入深沉的思考。在这里行走犹如置身《边城》中,有一种和平的静穆,一份无声的欢乐。
      小巷大都不规则,布局因势摆设,没有图纸规划,因此也就养成了小城人随意生活的习惯。小巷里形同家属院,一根竹竿搭在小巷上空,五颜六色的衣服便飘扬起来。夏日的夜晚,小巷又成了纳凉的天地,一巷子里的人围成一个大圈,海阔天空的闲侃,侃得不着边际,反正没人追究。当然最热闹的还是当数茶馆酒肆,坐在里面的小巷人品着不太上档次的大众茶,慢慢坐喝着低中档的酒,悠然自得,别有情趣。小巷的房前既是路,又可以成街。有想卖的东西,当街一摆,就能做点儿小买卖。
       小巷路面不规正的青滑,每一片都留着岁月的印痕;有些路面纹路古朴,很是好看。襁褓里的孩子,老人家每天都会抱上在小巷的路上走上几趟,顺便带上大一点的孩子,给孩子讲讲故事,让孩子猜猜路上的那些图案。一见抱孩子的大人来串门,别家的大人也挺高兴,这个抱抱,那个抱抱,逗逗乐,往小孩兜里揣块青果糖。
       小巷路窄,住户的院子更小。这家屋檐连着那家屋檐,层层叠叠,挤挤挨挨。这家一声咳嗽,那家如在耳畔。牵牛花、紫藤、爬山虎拼命地在院墙上攀缘而上,给小巷蒙上了层层诗意。
      先富起来的小巷人不甘落后,一座座楼房拔地而起,新颖别致,与周边古朴的小院相映成辉。小巷里有各种各样的店铺,再加上游街串巷的货郎,小巷人家足不出巷,保障供给不成问题。于是叫卖声成了特有的一景,或清脆或沙哑或奇诡的叫卖声响彻小巷上空,引来小孩阵阵喜悦,激起小孩解不完的馋欲,永远留在记忆的相片上。
 在小巷里行走,不需要路牌和方向标,巷陌纵横幽深,藤蔓一样,连着一户户小城人家。顺着巷陌,随时可以找到一个开着的门,门口只要有一位慈祥的老人就会对你微笑,或者,会有一只狗紧跟着你,警惕地打量着你并朝你吠叫,却同时不停地摇着尾巴,或者,一群小孩,脸上满是惊奇地打量着你。
       幽幽的巷陌里,阳光显得非常地丰足,天空在头顶上,和农村里的一样。透过高高的仿古墙外,还有捶衣洗被的水响,或者,有一些女子的话音,婴儿的啼哭或是水桶碰撞的咣当声,或是一两声清晰的咳嗽,摇篮车吱扭吱扭来回的节奏,或是不知何处传来的一两声鸟鸣。
 巷陌从岁月的深处走来,又往岁月的深处走去。岁月凝固在每一块青砖乌瓦上,凝固在被风雨侵蚀的门楣雕饰上,时光从巷陌里飞速地流过,像风一样,无法阻止它行走的脚步。还有那些浸满岁月风尘的墙里,有一些曲折的故事还在延续。
       从巷陌的这头眺望另一头,会有一些不属于时光的身影闪现:吆喝的货郎挑着沉重的担筐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的身影少了,货郎都能骑上三轮车了。阳光从各个敞开的地方探了进来,想照亮巷陌的每一处细节。想翻阅小巷的一页内容,从巷陌的入口进去,随便在哪一处停下脚步,敲开某一扇门,就行了。小巷这一本线装书,全在巷陌上穿着。

       小城人在小巷里走过了千万遍,度过了辛酸的童年,火热的青年,收获的中年,然后又从小巷出发,走向缤纷的大都市。但小城人无论走到哪里,小巷都会像一条麻绳缠绕着小城人的心,都会把小城人的思绪扯回小城,形成小城固有的小城情结。
       时代的气流渲染着小巷,小巷已不再是一潭静水,巷道里有了穿着时髦性感味儿十足的姑娘,脚蹬高跟鞋,袅袅婷婷,走在小巷里,鞋钉轻敲石板,释放着现代青春气息留下的串串遐想。打扮前卫的小伙儿,一头彩发,蹦跳在小巷里。
      以前小巷里熟稔的叫卖声渐行渐远,现代化的用品向小巷涌来,小巷里传出的多是摩托车声,古老的小巷显得越来越窄,小巷得了血栓,人流里多了怨艾声,骂娘声,小巷人开始有一种期待和渴求,他们要冲出狭隘的小巷,他们要开拓小巷空间。
      历史告诉未来,终于有一天,小巷推倒了院落,旧时的风景荡然无存。小巷人搞起了绿化带,装起了彩灯,小巷人满怀信心勾勒明天。
       小巷人下定决心告别了小巷,走出了一条灿烂的属于自己的金光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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