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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点上方 一个被爸爸妈妈“遗弃”的孩子，一个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孩子……她的人生大幕，会如何开启？ 我叫夏小雪，我今年五岁。 奶奶说我出生那天，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妈妈让爸爸给我取个名字，爸爸想了想笑着说，今天小雪，我们的小美人就叫小雪吧。 小雪，夏小雪，这个名字真好听。妈妈轻轻地念着，轻轻地笑了。妈妈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就像村口的山茶花。 我家住在夏家村东边。 夏家村山青水秀，夏家村风光秀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夏家村离城太远，村里人难得进一次城。 我十一个月的时候，奶奶和妈妈吵了最厉害的一次架，爸爸动手打了妈妈。第二天一早，双眼红肿的妈妈，一路哭着离开了夏家村。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妈妈。爸爸在煤矿上班，工作很辛苦，还是一有空就到处找妈妈，可是妈妈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爸爸怎么找也找不着。后来，爸爸重新交了个女朋友，这个女朋友虽然没有妈妈长得好看，爸爸却很喜欢她。 爸爸和新女朋友住在煤矿的简陋宿舍里，一年只回来一两次。从出生到现在，我一共见过爸爸五次。 还好，有爷爷奶奶疼我。家里有什么好吃的，爷爷奶奶都留给我吃。 我有五个特别要好的小伙伴，李小红、王小花、张小乐、陈小兵、赵小强。我们六个人天天在一起，从早晨玩到晚上才分开。 爷爷是个勤快的人，老实巴交，喜欢喝酒。除了庄稼种得好，爷爷还养了一群黑羊。每到二五八逢场天，爷爷都会担着粮食到街上去卖，回家时会给我带些小吃。赵小强说街上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很想到街上去玩，有好几次，我哭着追爷爷到了山垭口。爷爷说街上有背娃娃的坏人，我就乖乖停下步子，不敢继续追了。 奶奶也是个勤快的人，精明能干，快人快语，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奶奶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爱打麻将。只要不是农忙季节，只要村里的人一喊，再远奶奶都会赶过去打麻将。打赢了，奶奶会在村口的小卖部给我买小吃。打输了，奶奶就回家找爷爷吵架，骂爷爷一天只知道喝马尿，一个老酒鬼。如果爷爷不回嘴，奶奶就会转而骂妈妈。骂妈妈没良心，不是个好东西，小雪好歹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们惹了你，小雪没惹你呀。骂着骂着，奶奶就会伤心地掉眼泪，爷爷就会重重地叹气。 其实，奶奶骂妈妈骂得不对。去年中秋节前几天，妈妈曾经叫外婆来看过我。外婆一看到我，就抱住我哭了。外婆说，小雪，我可怜的小雪，跟我到妈妈那儿去吧，妈妈可是天天想着你呢。 外婆刚把我抱到村口，就被爷爷奶奶发现了。爷爷奶奶把外婆赶走，把我留了下来。 很多时候，我都会想妈妈。甚至，我还想过长大一点去找妈妈。 当然，我也会想爸爸。 我常常在梦里，梦到妈妈牵着我的右手，爸爸牵着我的左手。我们一家三口，从村口走到街上，又从街上回到村口。爸爸穿着蓝色的西服，妈妈穿着红色的长裙，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爸爸叫妈妈亲爱的英妹，妈妈叫爸爸叫亲爱的勇哥，爸爸妈妈一起叫我，小雪，小宝贝，小心肝，小亲亲，小乖乖。梦中的我，很像童话故事里的美丽小公主。 时间过得真快呀，不知不觉又到了冬季里的第二个节日小雪，也就是我的生日。 早上刚起床，爸爸的电话就从煤矿打来了，祝小雪生日快乐，祝夏家的小雪五岁生日快乐，天天快乐，永远快乐。 奶奶一边从锅里捞鸡蛋，一边对我说，还是爸爸好，小雪，长大了不要认你那个狠心的妈妈。 看着两个白生生圆滚滚的鸡蛋，我突然很想妈妈，是很想很想的那种想。 吃过早饭，奶奶给我换上漂亮的新衣服，还在我的头发上别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发夹。然后，奶奶便和爷爷一起上街去卖黑羊。奶奶走出院子又回来叮嘱我，小雪，乖点，就和小朋友在院子里玩，不要走远了，我和爷爷卖了羊给你买生日蛋糕和红色的新皮鞋回来。 我像往常一样和李小红、王小花、张小乐、陈小兵、赵小强在院子里玩玩具。玩着玩着，我和王小花为争一个布娃娃，吵起架来。王小花骂我是没有妈妈的小可怜，我伤心地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我一个人悄悄出了院子。我顺着大路往前走，我要去找妈妈，我有妈妈，我的妈妈天天想着我。 经过村西池塘时，一个小哥哥蹲在光滑的洗衣石上抓鱼，没几下就抓到一条小草鱼。我停下来，挨着几个小孩子蹲在洗衣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哥哥抓鱼。 池塘是村里人和奶奶平时洗衣服的地方，清清亮亮的水，能够清楚地照出人的脸和手。平时，爷爷奶奶是不准我到池塘边玩的。我看见水里的我很好看，奶奶说过我长得像妈妈。 好象是左边的小女孩，又好象是右边的小男孩，反正有人挤了我一下。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滑进了冰凉的池塘里。 奶奶……爷爷……我挣扎，我哭叫。 妈妈……妈妈……。奶奶……奶奶……。爷爷……爷爷……。爸爸……爸爸……。妈妈……妈妈……。我又挣扎，我又哭叫。 我拼命哭喊爷爷和奶奶，我拼命哭喊爸爸和妈妈。可是，他们一个比一个离我远，他们根本听不到我的呼救。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声音越来越弱。我的小小身子，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沉入了池塘…… 我叫夏小雪，我今年五岁。 作者简介：海清涓，原名刘莉。重庆作家协会会员、重庆文学院第四届创作员、鲁迅文学院第三届西南班学员。出版有诗文集《种下一生痴情》《把心锁住》《茶竹倾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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