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荷才露尖尖角 （梁俊琦 绘） 聆听 生命的律动 文/《妖风》专栏作家 郭震海 春天，一个喧闹的季节，一个沸腾的季节，一个播种的季节，一个可以聆听到生命诞生律动的季节。 走进春天，婴儿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会笑了，开始缠着妈妈想走出躺了一冬的摇篮。走进春天，鸟儿仿佛瞬间复活了，从一个树梢跳到另一个树梢，梳理羽毛，开始高歌。走进春天，接近生命的本初，走进复活。 春天是一个匆忙的季节，风来了、雨来了、雷霆来了、闪电也来了。沂蒙山的老槐树抽出了新芽，井冈山的香果树开花了，太行山的老柳树也绿了。这个季节的大江南北，这个季节的生灵万物，不管是细小的还是高大的都开始萌动，它们追着节令、赶着时间，喜滋滋、兴冲冲、乐融融，浩浩荡荡地整装出发！ 春天又是一个淘气的季节，就像一个孩子，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喜怒无常，难以琢磨，前一天还风和日丽，第二天就寒风刺骨，穿了单衣，棉衣还得随时备着。 春天的风有点儿烈，春天的气候多变，但走进春天，漫步原野，心如大海。脚踏松软的泥土，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或许一不留神就会踏碎一个梦想，踩疼一个生机，惊醒一个盎然。 蹲下身，贴近泥土，仿佛能听到泥土下传出声声呐喊。那喊声震耳欲聋，那喊声穿云裂石，那是小草的声音，那是种子的声音，那是生命诞生的律动，是成群结队的种子或根须在泥土下的呐喊，它们吵着、闹着、嚷着，天震地骇般声震屋瓦。它们用浑身气力推开压在身上、重如千斤的泥土和石块，奔向光明，面向太阳。对于它们来说从地下到地上，从黑暗走向光明，是一段十分遥远的路途，一次成长就经历一次生死，一次破土就是一次开天辟地。 或许它们还没有穿破泥土就会累得夭折，或许它们刚刚露头就会被残酷的倒春寒击倒、被无情的风吹亡，或许等待它们的还有更多劫难，比如瓢泼的大雨、冷酷的冰雹、呼啸的狂风、怒吼的雷霆，但它们一如既往、大义凛然、坚贞不屈、义无反顾，这就是真实的生命。 作家迟子建说，春天不是依节气而来的，它是靠着自身顽强的拼争，逐渐摆脱冰雪的桎梏，曲曲折折地接近温暖，苦熬出来的。是一点一点化开的。它从三月化到四月甚至五月，沉着果敢，心无旁骛，直到把冰与雪，安葬到泥土深处，然后让它们的精魂，又化作自己根芽萌发的雨露。其实，孕育生命的春天是最顽强的，尽管有时肆虐不驯，有时凛冽彪悍，有时脾气很大，有时温柔可爱，有时不高兴了就会化风来袭，就会扯着嗓子咆哮，就会卷着沙尘怒吼，但春天是真实的，不虚伪、不做作，倔强而英勇地到来，穿越寒冷、击退冰雪，真实而果敢地挥洒，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不管你接受不接受，该来的时候就到来。 生命是什么？从何来？又到何处去？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就到春天的原野里走走吧，在那里肯定会寻到答案。蹲下身，聆听世间万物诞生前的律动，你会领略到生命的真实和可贵。 刊发于2017年6月23日《劳动时报.周末》 作者简介 郭震海，笔名，乐其、雨辰等，著有长篇小说《信任危机》，中篇小说多部。出版有随笔集《风吹草动》，小小说集《飞翔的纸蝴蝶》、《传世忠告》等。部分作品收录《新中国六十年文学大系》、《中国微型小说名家名作百年经典》、《中国当代小小说大系》等多种权威选本，多篇作品成为中、高考语文“现代文”阅读题，被誉为：全国中、高考语文“热点”作家之一。 神编小妖 贵州文学院签约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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