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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悠长的脱泥钱

 简心素文 2020-09-27

回味悠长的脱泥钱

我的家乡虽谈不上山清水秀,但也是依山傍水。村西小河环绕,绣水潺潺;村东山岭逶迤,连绵不断,山崖间茂密的植被下蕴藏着厚厚的红白两色细而纯的粘土层。

孩童时代,家乡可谓是雨量充沛。一到夏秋两季,大雨是三天一场,两天一场。山崖间的粘土层间,泉水汨汨,淙淙流淌。每每此时,山半腰成了孩子的乐园,三五成群的男娃女孩,高挽裤管,赤裸双脚,弯腰弓背,弄得像个泥娃。

他们要么用泥块闸住那汩汨的山泉,形成一个不大的“堰塞湖”,再在“堤坝”后面用指头戳个洞,让水从洞里靠水压翻涌出来,形成喷泉,名曰“翻水泉”。然后一群孩子站在“喷泉”边,拍手傻笑。他们要么将泉水引到陡峭处,形成小瀑布,再从地里薅来圪马草,编成草圈,几个草圈用一根细木棒横穿起来,架在“瀑布”前,水冲着草圈自然转动起来,名曰“呼拉车”。看着这带着水花飞速转动的“呼拉车”,小伙伴是心花怒放,尽情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然而,更多的是男孩们从山崖间的粘土层中挖来大块小块的被称做“红甘甘”、“白甘甘”的甘渍泥,搬到岭下的打谷场上,找来大石头,一遍一遍地又摔又拌。直到拌得均均匀匀,光滑发亮,大家会找来两枚古铜币,中间夹块和好的甘渍泥,用一根细棍穿住挤紧,两手掌住在石头上用力来回滚动。最后扣掉古铜币,一块泥钱就做成了,上面“开元通宝”“乾隆通宝”等之类的字样清晰可见,这就是“脱泥钱”。

脱泥钱也是件费力活,孩子们半依半跪在大石头上,猫着腰,用心费力地一枚一枚地重复着一个动作,看谁脱得多并且好看。可能小孩子还不知道啥叫腰酸背痛,半天下来满头满脸汗渍渍的,也全然不顾。脱出来的“成品”整齐摆放,一片一片的,有点像毕升排好的活字印刷版,也有点古人“沙场秋点兵”的壮观。

泥钱凉干后,孩子们用一根细绳把它们串起来,形成一条条的“猪贯肠”。有的一串可与孩子们的身高等同,这也常是大家炫耀“家当”的资本。还有的孩子更是别出心裁,把晾干的泥钱投入妈妈做饭的煤火眼里,一顿饭功夫,泥钱和煤渣一同流下来,这时的泥钱己被烧熟,掉在地上噹噹作响,再也不怕水浸潮湿了,成了名副其实的“陶制品”了。

那时的孩子文化生话极度贫乏,别说玩手机,打游戏了,就连“老鸹窩”戏也听不来。因此,滚泥钱游戏就成了大家唯一的嗜好。经常是几个孩子找来一片旧瓦片,用砖头一支,滚泥钱游戏就开始了。游戏是有规则的:第一个人先滚出几枚,后面的再滚,如果撞住前面己滚的算赢,则把被撞的收归己有;如果落在人家泥钱附近,则用事先商定好的一根草去量,够着了被人收走。一般是老远或过近的就没啥争议,而那些似够着而又够不着的就成了争议的焦点,常常是争得面红耳赤。这时,一方会想尽办法,将草棍含在嘴里,粘上唾沫,再在地上一蘸,粘些土粒,用另一根细棒小心翼翼地挑起往上搁,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不亚于外科医生无影灯下做手术。

光阴荏苒,这种传统游戏竟神使鬼差般地流传下来了。现在,在家乡街头,不时会看见一群老者围在一起,滚钱。不过,他们滚的不再是泥钱,而是被一圆硬币所代替。看他们那较真的劲头,真是返老还童,童心不泯啊!

作者:菊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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