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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鸡蛋的故事(中)

 简心素文 2020-09-27

我和鸡蛋的故事(中)

鸡蛋对我的诱惑是那样的强烈,吃鸡蛋的渴望更是梦寐以求!姥爷走后,我常常回味着哪只炒熟了的金黄金黄的鸡蛋来。米罐的鸡蛋一定是有数量的,绝对不敢心存偷一个吃的胆量。便缠着母亲,让母亲多养几只鸡,鸡多,一定鸡蛋就多,鸡蛋多了,我和哥哥才有吃到鸡蛋的可能。但是,母亲说,村子有规定的,养鸡多了,就是资本主义的尾巴,那是不允许的!那时,小小的年纪,怎知道资本主义是个什么玩意儿,挖空心思想出来的主意便被母亲口里的那个“主义”下破灭了!

于是,八九岁年龄的我,殷勤地帮着母亲侍奉那几只鸡,总盼望着母亲能施舍我一个鸡蛋吃。每到傍晚,看着鸡都回鸡窝了,会主动帮母亲关鸡窝——用一块于我来说很重的石板,竖起来把鸡窝门口堵上,然后,石板外边再顶上一块更重的石块,石块上,再压上一块石块。唯恐鸡窝堵不严实,被黄鼠狼吃掉,吃掉了一只鸡,就是吃掉了这个家的半拉日子呀!

有一天,我和大我三岁的哥哥,终于尝了一次鸡蛋的味道,那是我吃鸡蛋历史上一次伟大的创举!那天,我和三哥在灶边捡到一个蛋壳,一定是中午母亲给一个路过的亲戚吃鸡蛋卤子面条时,随手丢弃在灶边的。蛋壳上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洞,洞里依稀看到一点点遗留的蛋清。我和三哥在捡来的蛋壳中,灌进去小半壳小米,又灌满了水,撕一小块纸,把洞口堵上,然后和了一些泥巴,把整个蛋壳裹满,埋在灶膛的余烬中。大约十几分钟后,我俩刨出来,去掉烫手的泥巴,磕开蛋壳,一个金黄色的米球露了出来,米球上还有几丝蛋清的雪白,诱人的米香和蛋香的味道四溢……我和三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不!是俩人你抿一下我抿一下,轮流吃着那个小小的米球。那个香呀!至今回味起来,仍觉舌底生津……

也是那年的秋天,我被村里的小学选为学生劳动模范,而和我们一个生产队的一个堂伯,也被村里选为村里的劳动模范,我们一起去公社参加了表彰大会,奖给我一个奖状,奖给了伯伯一块毛巾。第二天,公社组织全社劳模坐车到山西大寨参观学习,颠簸百十公里到了大寨,参观完后,在大寨吃的午饭,午饭是馍馍和我叫不出名字的汤。汤里有绿色的叶子,还有白色的花瓣,汤中还有红色的,我能认得,那是西红柿。饭后,听大人说,那叫鸡蛋汤,回来我说给母亲听,母亲也不知道怎么做,我只是说,大寨的鸡蛋放在碗里能开出花来……

真正能单独吃上一个完整的鸡蛋,那是我在十一岁的那年,大概是上小学五年级吧。那时山里有许多的鸟儿,较常见的是麻雀和喜鹊,还有野鸡和石鸡,我们一帮孩子常常爬上爬下,以掏鸟窝为趣事。但鸟窝不会时时有鸟蛋的,只有春天的时候,才能偶尔遇到一两次。而在春天,除了高高筑在树冠的喜鹊窝能一眼看到外,其他大部分的鸟窝,不是建在远离村庄的山沟灌木丛中,就是建在悬崖上和石堾缝隙里边,不经过仔细的观察,是很难发现鸟窝的。只有当鸟儿筑巢时,看到鸟儿叼着鸡毛或者细如毛发的草丝,远远地跟踪和耐心地等待,看到鸟儿钻进了那个石缝或墙洞里,才能知道鸟窝的位置。那个季节,我们每个小伙伴,总能有一处只有自己知道的鸟窝,而且时常会乘鸟儿不在窝里的时候,伸手到洞里,摸一摸鸟儿下蛋没有。

可做父母的都一再告诫孩子,千万不要伸手到洞里,说洞里会有蛇。还说,蛇去鸟窝吃鸟蛋和小鸟,也等着吃回巢的大鸟儿。可孩子们将信将疑,也经不住鸟蛋的诱惑,仍然会悄悄地伸手到洞里摸一摸。终于有一天,一个小伙伴摸鸟窝的时候,被蛇咬住了他的食指,抽出手来,那只蛇依然死死地咬着手指不撒口,怎么摔也摔不掉。直到闻讯赶来的大人,把那条蛇打死,才脱出了流血的手指来,好在那条蛇是一条菜蛇而不是毒蛇。

作者:胸中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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