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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茶 “大姐，你的茶喝完了吗？”我蓦然回头，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年前送我铁观音的茶老板竟然来问我，我一下子愣住了。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怎么会突然到值班室问这话咧？不容我多想，茶老板接着又问一句：“喝完了吗？”我连声回到：“喝完了，茶叶真不错。”茶老板听到我的回复，转身就离开了值班室的窗口。 茶老板大概四十左右岁，瘦瘦的，脑门光光的，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的腔调。我时常会想，肯定聪明绝顶，老话说，头发稀，聪明气。上下班总是会从茶老板的店铺经过，茶店的名字也很好听——雅品轩，这名字的确和品茶相对应，恰到好处的店铺名。店门口有很多种绿植，看见茶老板精心养护，绿植都是用那种砖块围起来，看上去很有田园味道。常看见三两人沏茶几杯，边喝边聊，时而频频点头，时而轻声低语，我想一定是品出茶味，或是在探讨什么茶好，什么茶适合什么样的喝，或者是什么样的茶适合什么样的客人购买，总之，看上去有说不完的话，一壶又一壶地泡，一杯又一杯地喝，其乐无穷。 看到这样的情景，让我想起我家老爷子自己做茶的样子。老爷子采摘总是茶叶刚刚冒尖，现在叫毛尖，就是茶叶刚刚发出的新牙，就采摘回来，也叫“茶青”，茶叶要挑出老叶、杂草；然后会用柴火灶锅用旺火把锅烧热，将茶叶放入锅里炒制，直到水分炒干，去除水分；最后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簸箕里，把茶叶摊开散热。 杀青后的茶叶要用双手有规律地揉制，听见老爷子唏嘘的声音，锅很烫，茶叶也很烫使之成型。“揉制”是技术活，揉制就是把茶叶在铁锅上磨，把茶叶磨细，磨的时间越长，茶叶越细越香；也是要体力的活，做的过程中还要有耐心，要时常翻开散热，不然茶叶会发酵变红，影响味道。“揉制”的时间和次数对于茶的品质有直接的影响，对于老爷子来说，自制茶叶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一锅清香的茶叶制作成功了，我猜这是老爷子制作的私房茶吧。 每天喝茶是一道极好的风景，老爷子拿出铜罐，在火笼屋里生起火，把铜罐烤热；然后把茶叶放进去再翻烤几下，再把茶叶放进杯子里；用铜壶把水烧开，再把开水冲进去，一杯浓茶炮制而成。老爷子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看见老爷子喝茶的样子，人完全沉浸茶里。有时会邀来三朋四友，围炉而坐，其实就是火笼，天南海北地侃大天，最多的时候是聊道茶怎么做好喝。 有时，我会说老爷子：“泡个茶这么麻烦。”老爷子回道：“耐不下性子来，就无法得到那种令人陶醉的清香。做事情也是这样，要沉下心来，对待每一件事情都要沉着。”也许老爷子想说的是，普通的茶，用心去品也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平凡中显示出超俗，淡雅中不乏激情，也让你更加清醒，也让你更加从容。 对于茶，我也不是很懂。我时常想，入夜，来一杯暖暖的红茶更相配。汤色暖棕红，清清亮亮的，入口不会太浓烈，挺惬意的吧？ “大姐，我给你拿一盒茶叶来了。”茶老板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茶老板拿来一盒茶叶，茶盒的外面三个字，是私房茶。 2018年10月19日。 作者：紫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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