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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续3） 云霞调整了心态，睡觉也安稳多了，很快进入梦乡。 长空三天培训，已经两天了，长空的母亲弄了中药给云霞，云霞也觉得应该感谢一下。中午下班了，到商场给长空的母亲挑选一条酒红色的羊绒围巾，包装好，同时也给长空买了一双手套。云霞给长空打了电话，约了长空在江边走走，长空如约而至，云霞把围巾和手套送给了长空。长空开初是不接的，云霞说，这是我的心意，伯母用心良苦，我不能白白地受用，如果你不接受，那么给我带的中草药我也不要，见云霞说得恳切，长空接受了礼物。 长空看见云霞今天的妆容很精致，笑问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云霞淡淡一笑，一年前我也是天天妆容精致的女孩，只是最近一年由于孩子上学，自己又生病，工作上事情也较多，无暇顾及自己。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海子出轨了，云霞无心顾及自己，当然，这个问题云霞不会说出来，二人简单地聊一会儿，相互告辞，云霞两点上班，长空两点还得开会，都各忙各的去。 第三天，长空打来电话，告知云霞培训结束，已经回到镇上，让云霞把中药一定熬了喝，喝半个月以后，再告诉他有没有效果。云霞接听了电话，多少有一点失落感，为什么走的时候不告诉我？后面一段时间里，云霞按长空说的，熬了中药按时吃药，病情感觉轻松了一点。 一晃到了腊月二十五了，公司也要放假了，婆婆打来电话要云霞带着儿子和孙子回家过年。云霞不敢说去了外婆家，也不敢说海子最近几个月都干了什么，硬着头皮答应了婆婆，说公司放假了，马上一起回家过年。 不出三个小时，海子也打来电话，说是要云霞和他一起去接儿子。云霞一听，知道是婆婆给海子打电话的，不然海子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云霞答应了海子的要求，就顺便提了要求，要海子正月初二一起回娘家。这个时候不提，到正月那天，海子会找借口不去，在农村，正月初二一定要是夫妻双双回家给岳父母拜年的，不然左邻右舍的会瞎猜谁家姑娘嫁出去过得不怎么样，乡里乡亲会瞧不起父母，更瞧不起回家过年的出嫁的姑娘们。 海子不耐烦地回电话，初二还早，到了那天再说，云霞不买账，如果不答应，她也不会回婆家过年。同样的事儿，海子家也是这样，过年的时候儿子媳妇孙子没有一起回家过年，左邻右舍一样要猜测，还会不停地问海子妈，怎么媳妇孙子没有一起回家过年，同样一个年过得不开心。正因为如此，海子妥协了，答应正月初二一起和云霞给岳父母拜年。 虽然海子在外面无法无天，但对于父母的话还是听的。不过，海子在外面有小三，不顾家，把母亲给的搬迁费没有用正事上，也是不敢让父母知道的，不然的话，母亲会找他拼命。海子一是怕云霞不带儿子回家过年，二主要是怕云霞告诉母亲自己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所以答应了云霞的要求。也提前安排小妖精回到妖精自己家去过年，并且一再嘱咐，不得在春节期间给他打电话，年过后保证有礼物送给妖精，让妖精满意。小妖精其实也不是爱海子，无非喜欢他的钱，喜欢跟他一起吃吃喝喝，玩乐而已，也答应了海子的要求，在春节这几天不骚扰海子。 就这样，海子摆平了妖精，又答应云霞正月初二一定陪云霞回娘家。一个春节就这样安排，想必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了，当然云霞也放心了。 腊月二十六，云霞公司放假了，云霞通知海子一起去接儿子回婆家过年。海子进得家门，云霞已经收拾妥当，而海子看见云霞一楞，心想，妈的，老子只有二十天没有落屋，这个死婆娘像变了一个人： 淡淡化妆，点点口红，还有头发顺滑地披在肩上，着一件浅粉色的羊绒大衣，系一条浅灰色的围巾，脚穿一双高跟皮靴，让人一看，眼睛一亮！ 当年的云儿的范儿又重现在海子的眼前，看到这一幕，海子是不甘心的，最近两年一直觉得云霞就是一个黄脸婆，就会上班带孩子，那里还有什么精致的妆容。海子心中暗骂，这个死婆娘离我还过得满滋润啊。 海子心里这么想，但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海子一直在云霞面前嘚瑟，自己是多么帅，又是多么讨女人喜欢。那个小妖精还只有二十岁，但现在和云霞对比，没有云霞那种高贵的美。 云霞看见海子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不言语，以为他又要发屁儿风，发脾气，而且要说云霞这不对，那不对，这不顺眼，那不顺眼，云霞只是说了句，回来了，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马上下楼了。 海子竟然一笑，慌什么，自己开车去很快的。 云霞看见海子笑，吓了一跳，以为海子又要耍花招，扯诡计，推脱今天不去。连忙说，赶快走，婆婆打几遍电话，要我们中午回去吃饭，菜都买了。海子本来想说一句，打扮一下看上去还是顺眼得多，经过云霞这么一催，也就算了，一起下楼，上得车来，一路无语。 很快到云霞母亲家里，母亲和儿子已经站在门口，因为云霞提前给母亲打了电话，母亲已经准备好了行李。海子还是装模作样跟母亲打了招呼，还从荷包里拿出一千块钱给了岳母，岳母不收钱，海子还是给了。在这里风俗是，腊月二十六七是要给岳父岳母辞年的，这是老规矩，没有人破，所以海子也是准备了的。不管怎么说，海子是个要面子的人，云霞和海子进得屋来，简单与父亲打了招呼，给父母说了，今天带儿子回婆家过年，正月初二再来拜年。父母亲看见海子和云霞一起回来，开心得很，云霞也装着很平常的样子，短暂地拉会儿家常，起身回婆家，云霞的父母亲也给亲家准备了一些干货，这是亲家之间来往的礼数。一切都很正常，顺利，左邻右舍也都过来打招呼，父母亲更加欢喜，说明女儿外嫁很幸福。这也是乡里乡亲的家庭面子关系，很重要的事。 接了儿子，云霞一家三口驱车赶往婆家，一路上话语不多，儿子也像是长大了，给爸爸妈妈拍小视频。儿子心里当然也开心，谁家孩子都不希望父母分开，都希望父母相亲相爱。就这样，一路顺风来到婆婆家。 婆婆首先迎了出来，大喊我的乖孙子回来了，一边喊老爷子，快把火烧起，孩子们才从车子里出来，冷，他们受不了这罪。婆婆知道云霞风湿病怕受凉，老爷子笑呵呵，乐颠颠地抱了好大一捆木材在火笼屋里升起火来。云霞看见婆婆和公公如此对他们，心里感动老人的一片情意，老人是多么在意一家人在一起，儿子媳妇孙子都回来，也是开心，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云霞心想，难为一片父母心，关于海子见不得人的事肯定不得说。 吃过午饭，云霞和海子带着孩子拜访了几个姑姑。吃过晚饭，一家人围着火笼烤火，公公问了一些关于海子和云霞的工作上的事，一一作答。母亲问起海子的拆迁款，海子之前拿母亲的拆迁款，是告诉母亲要开个小医疗器材商店，然而海子没有开，当然海子不好作答，只是告诉母亲在筹划中，母亲信以为真，再也没有追问，必定是自己宝贝儿子，肯定相信儿子。云霞拿眼睛瞟了一眼海子，海子明白，自己说谎，也就不在继续说这个话题。 几天相安无事，很快过了年，回娘家拜年。看上去一团和气，父母亲晚上拉家常，母亲说隔壁四叔的女儿女婿离婚了，今年只有女儿一个人回来，四叔都气得几天不吃饭，不出门，生闷气。四婶也不出门拜年了，过年的时候连年夜饭就简单吃了一下，伤心得不得了。云霞也默不作声，母亲长叹一声，你四婶怎么就这么命苦咧。母亲话题一转，说，云儿，海子，你们可得好好的过啊！云霞和海子相互看一眼，海子连忙打着哈哈，说，妈，你放心，又瞟一眼云霞，继续说，会好好地过的，妈放心。云霞也说，妈你就别担心了，就是海子不和我过，我给你找个更好的回家过年。云霞故意说给海子听的，海子拿眼睛瞅瞅云霞，心里骂道，看你黄脸婆谁会要你。母亲急了，你个死丫头，不能这样说，我们农村有一句老话，叫，嫁鸡跟鸡，嫁狗跟狗，嫁个猴子满山跑。云霞一听连忙说，听妈妈的，您就别急了！母亲这才有了笑意。 云霞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心里有多么的不快乐，她的苦，她的痛，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是在父母面前，在孩子面前，不得有半点流露，甚至在海子面前也不会流露，不然自己输了爱情，还输了尊严。云霞看着海子轻松自如、谈笑风生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心碎了无数块，此时的幸福真的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 被撕碎心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有多痛，云霞的痛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借一首诗来表述，好像叫做《情人之无限》，大意是： 如果我还不曾得到你的全部的爱， 这全部我将永远无法获取; 我不能吐出另一声动人的磋叹， 也不能让另外一滴眼泪滚落， 叹息，眼泪，誓辞，一封封情书， 这些原应换取你的珍宝已是白费， 而假如你的爱不肯全部付出， 只是按照交易定下的份额分配， 既分给我一些，又匀给别人一些， 你的这份爱的礼物碎损残缺， 亲爱的，我永远无法全部获得。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假期结束，正式步入正轨，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海子迫不及待又出去住了。云霞也管不住，只有由得海子去。 二月的一天，云霞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海子出了车祸，具体情况到医院再说。云霞来到医院，看见海子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旁边没有其他人。听说是那个女人送到医院来的，海子喝了酒，开车撞在栏杆上，自己受伤了，腿子骨折，肋巴骨也骨折。云霞问了情况，本还是打算留下来照顾他的，毕竟是儿子的爸爸。云霞转身去打开水，回到病房的门口，那个妖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病房里，云霞当没有看见妖精一样，云霞放下开水瓶就离开了病房。 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多余，也反复掂量自己，是不是太过于一厢情愿想维持这一段千疮百孔的婚姻。云霞这样想着，但还是每天来照顾海子。 经过一个月的治疗，医生建议海子在家静养，海子竟然回到了现在的家，告诉云霞，在家里养伤，医院不是人住的。云霞呛了海子一句，不是有妖精吗？干嘛回来？海子理直气壮地说，这房子还有我一半，我想回就回，更何况我们还没有离婚，为什么我不能回来？我就住下来了！云霞当然也必须接受这些事实，那个妖精也不知道哪儿去了，看不见妖精的影子，当然照顾是云霞的事情了！ 云霞负起照顾海子的任务来，又要上班，又要照顾海子，还有儿子的生活起居。云霞忙忙碌碌两个多月，海子下地可以自己走了，在云霞的照顾下，恢复的不错。 某一日，云霞下班回家不见了海子，给海子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仔细一听，原来又去找那个妖精了，海子不耐烦地接听了电话，云霞的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 云霞挂了电话，这次云霞已经彻底的死心了，海子是拉不回来了。当初的偶然遇见成就这一场婚姻，原本打算白头到老，殊不知才只走了七个春秋，就无法再将就下去。云霞再也不报任何希望，爱情也罢，婚姻也罢，不是一个人可以撑起的，七年前那一场遇见终究敌不过一个小三而失败。云霞再一次想到了诗经里的一首诗《氓》中的一段：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伴。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结婚多年守妇道，我把家事一肩挑。起早睡晚勤操作，累死累活非一朝。家业有成已安定，面目渐改施残暴。兄弟不知我处境，见我回家哈哈笑。净思默想苦难言，只有独自暗伤悼。 “与你偕老”当年话，老了怨苦更增加。淇水虽宽有堤岸，沼泽虽阔有边涯。回顾少年未婚时，想你言笑多温雅。海誓山盟还在耳，谁料翻脸变冤家。违背誓言你不顾，那就从此算了吧。” 云霞突然觉得是写的自己，云霞决绝地做出了决定，离婚。遇见了海子，以为遇见最好的他，所以义无反顾地结婚生子，可谁曾想到，这一场遇见让云霞彻底的凉了心。云霞毅然决然起草了离婚协议书，她要主动地把这一段不幸的遇见画上句号。 云霞做完这一切，给长空打了电话，汇报了病情有一定的缓解，让长空找一个时间带云霞去看老中医，继续用中药治疗风湿病。时间是最好的医生，让时间来医治心灵的创伤，也让时间来赐予云霞一个美好的遇见。（完） 作者：紫檀 ◆紫檀：遇见（续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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