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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 人生就是一个大磁场，有几千次的仙遇。山不转，水在转。也许，在不经意的一瞬间，邂逅一段被记忆封存的感情、曾经刻意遗忘的花、不屑一顾的人或事。邂逅总是那么仓促，不期而遇，防不胜防。 初夏的午后，阳光不是那么强烈，有一缕一缕的暖风，这样的天气温馨怡人。科室里病人不是很多，春季易发病症的病人，基本上被精心护理的护工和医生们送走了。此刻，是交接班的时候，值班室里的医生们，慢条斯理地翻阅病例。有的打着呵欠，有气无力地打瞌睡，这个时节，总是让人犯困。这里，没有迪厅的激越，没有ktv里的高亢；这里，只是生命的中转站，有的人离去，有的人复活，是严肃的、庄重的、神圣的。 呜哇……呜哇……一阵急促的120救护车声划破午后的沉寂，许多医护人员条件反射地抖擞了精神，从颓废中振作起来，挂上听诊器，戴上口罩、手套，原地待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马上就看见，从救护车上推下来的是一个1周岁左右的小男孩，脸颊绯红，闭着双眼，头皮上贴着医用胶布，他在打点滴……然后，急匆匆地推进了手术室。 卢蓉是儿科的主治医师，她早早就接到通知，进入无菌室，进行一系列的灭菌消毒过程，在待命。她信心十足地进入手术重地，开始了一场生命延续的接力。若新，是儿科的一名护士，她立刻审视了小男孩的临时病例，原来是肠套叠，半昏迷状态，多危险呃……若新的目光停留在手术签字的落款上——家长：严华。 是他？不会吧？这么巧？ 若新边嘀咕边走向病房，她给患儿收拾好9号床位，随即转回到值班室。若新又一次把目光落到“严华”的签字上，脑海里闪现着过往…… 若新是2008年分配到市医院的，未婚，业务骨干，特别是小儿头皮针，一针见血，可谓是神手。严华，这个曾熟悉而稍微陌生的名字，翻腾在她眼帘。严华，是若新的高中同班同学，坐在若新后排的位置上，他们相处应该是很好的，在学校里谈论最多的是：如何提高成绩，考试的好坏，最近看什么好的资料，或是心情如何，等等。可是严华一表人才，成绩又好……若新青春的偶像近在咫尺，多少有点暧昧，只是紧张的学习冲淡了蠢蠢欲动的念想。忽然，有一天，严华喊住若新，欲言又止的样子，踌躇了半天，才无可奈何地说：“若新，我要转学了，父母工作调动。不过，我会记住你的。送给你一支钢笔，留个纪念吧。”若新此刻才明白：原来青春的萌动里，大家的心思是一样的。“什么时候走？”若新失落地问道。“明天走。”若新没有去送他，从此，若新的后排位一直空荡着。严华转走了，带着青春的萌动，默然地走了。彼此，再也未曾联系过。只是若新大学毕业以后，从另外一位同学的口中得知：严华很有才学，在企业上市公司当经理。 当若新还沉溺于回忆的恍惚中时，主治医师卢蓉在大声喊叫她：“若新，若新……给9号床位的患儿换药。” 手术很成功，患儿被推出手术室。若新惊神初定，随口答应着，随即来到病房。一个魁梧的身影在患儿旁陪护，棱角分明的额头，浓眉大眼，炯炯闪亮，依然那么风度翩翩，只是看起来有点憔悴，有点魂不守舍，目光冷漠……若新心里说：“是他，没错，就是他。” 若新戴着口罩，只露出两颗灵动的眼睛，她及时地给患儿换吊瓶，并把主治医生的药单送到严华面前，说：“你好，请你到楼下划价，拿药……”严华顺手接过，无语，转身走到楼梯口。 若新紧跟着走出来，摘掉口罩，轻声喊道：“老同学，还认识我吗？” 严华有所反射地回过头，一脸的冷漠：“说我吗？” 若新点点头：“你不记得啦？你送过我一支钢笔。” “是吗？我都忘记了。”然后，匆匆离开。 若新看着那被阳光拉长的影子，摇摇头，无语。心里暗自庆幸道：真侥幸，我没有爱上这个人…… 2012年4月23号晚。 作者：小桥流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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