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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行业 远去的物品(上)

 简心素文 2020-09-27

消失的行业 远去的物品(上)


 我出生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中期,成长中经历见证过的不少行业、组织和物品,现已消声匿迹。社会在前进,科学在发展,推陈出新、更新换代是社会发展的规律。

无论怎样发展,那些经历过的和亲眼目睹过的事物,在我们的记忆中是抹不掉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只是淡化而已。到了我这个年龄,现在的事记不住,过去的事忘不了,常回忆起那些消失的行业和远去的物品,也算是不忘初心吧。在此,特别写出来,供同龄的朋友和有兴趣的年轻朋友一起回忆和分享。

小炉匠: 也称锢炉匠、锔匠。那个年代,大多数人日子都不宽裕,人们勤俭节约,“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衣服破了能补,锅、碗、缸破了也能钉或补。我家用的大铁锅,破个小洞时,母亲都是用榆树皮面做成浆糊堵住,能坚持几天;洞大了,就得等小炉匠给补。锅有裂缝,小炉匠给钉上,盘子、碗、盆,裂了,或摔成两半,也能钉上,若摔碎了只能扔掉。小炉匠有一贵而不重的作扙(工具)——金刚钻,古话“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说的就是一门古老的民间手艺——“锔瓷”。在锅碗裂缝处用金刚钻打眼,用像订书钉一样的金属锔子把两部分扒上,再修复起来,叫锔盆锔碗。在宋朝名画《清明上河图》中,就可以看到街边“锔瓷”的场景。铝的蒸饭锅底坏了,还可以换个底。现在破旧的、不喜欢的锅碗,全部扔掉,锔过的盆碗成了历史文物。

 石匠:原来每村都有碾子、石磨、碌碡,人们推碾子,磨粮食,时间久了,碾子上的花纹磨平了,就不能把粮食碾碎、磨烂了,这时就需要石匠用钢钎加工、修理。难度最大又最费力旳,是把大石头制成碾子、石磨、碌碡。现在加工粮食都用机器,有磨面机、加工玉米渣的粉碎机等,村里的碾子也很少用了。到美丽乡村看到碾子,人们会很兴奋,先后佯装推碾子,拍照留念。

木匠:过去农村、城市特别是大单位都有木匠,房屋、门窗、屋里的橱柜桌椅板凳等,都离不开木匠制作。那时,人的寿命短,“人活七十古来稀”,农村人过六十岁就开始准备棺材,也需要木匠加工制作。棺材也分档次,常见的是柳木、松木,最好的是柏木,最差的是杨木。我曾经见过,村里一家老人突然病故,之前家里没备棺材,借别人家的很难借到,只好现伐大树,锯木板,现做。木匠技术好的,雇佣的人要排队才能雇上;技术差的,只能干些粗活、累活。现在,家具都是买现成的,棺材也是买现成的,还送货到家。如今建房也不用木匠,大多是钢筋水泥、铝合金窗框。技术好的木工改做室内装修,用的作扙也多是电动的。我的一个朋友是木匠,做了一辈子木工活,他小儿子也是学的木工,因为现在木工活越来越少,他的木工儿子已经弃木工,改做水泥、白灰生意了。

铁匠:当年,城镇有铁匠铺,制作农具、厨具为主,工艺虽粗糙,但结实耐用。农民离不开铁匠,铁匠带着沉重的工具和煤炭,走乡串村,现垒炉台,抡大锤、拉风箱的多是徒弟。师父一手持钳,夹着烧红的铁块,另一手拿小锤,指挥着大锤,发出沉闷声和叮当声。一旁看热闹的人编顺口溜,大锤声:“当乌龟!当乌龟!”小锤声:“当就当!当就当!”现在农具坏了,扔掉或卖给回收废品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毡匠:我小的时候,每到夏秋季,都有一伙外地的毡匠来村里找活干。他们找一家空房,按上大锅,把羊毛上锅蒸,可能是去脂吧;然后,在地上铺上竹帘子,把蒸好的羊毛撒在帘子上,卷起来,由四个毡匠手提绳子,在斜木板上,光脚丫踩帘子,滚来滚去,羊毛紧密结合,毛毡就制成了。那时,有羊的人家炕上都铺毡子,防潮保暖,毡也是野外住宿的必备物品。现在村里的老年人睡炕,铺棉褥子;年轻人多数睡床,铺席梦思。炕毡子退出历史舞台,毡匠们也早已见不到了。

席匠:当年,私家的大片芦苇地归了生产队。秋天,队里把芦苇收割后卖给需要的社员,每家都铺炕席,席匠一年都有活干。席匠量好买席家炕的尺寸,编成的席必须与炕大小合适。席匠先把芦苇破成瓣,去皮,沾水,用碌碡轧扁呈片状,选出长、中、短三等备用。一领席编成,两手扎满了刺,他们对扎刺也有说法,叫“债多不还,虱子多不咬,刺多不疼”。技术好的编席子艺人,能编满席子花纹,还能编芦苇篓子、帽子。每个席匠都随身带着小镊子,以备拔刺用。(待续)

作者:王新生

◆王新生:厚脸皮女婿与势利眼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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