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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托在市政府幼儿园——童年记忆(三)

 简心素文 2020-09-27

编者按:

纷繁的社会,透过纯真的童年去看,不是万花筒,而是满天的星光,一闪一闪亮晶晶。

整托在市政府幼儿园

——童年记忆()

母亲在世时,常提起我小小年纪就被送进幼儿园的往事,她总是觉得内疚,总是念叨着:那么小就把我送进幼儿园,连勺子都拿不好,更别说使筷子啦!穿衣服扣都扣不齐,也不知道孩子在园里受了多少的委屈!这近三年的幼儿园生活,让我这大丫头,立事早,独立,能……。我心里明白,妈妈夸我的同时,也是为早早把我送进了幼儿园,至今都在心疼我啊!

妈妈说:在我两岁八个月的时候,大妹也有一周岁了,她身体弱,常带她看医生,爸爸每天工作忙,没有人照顾我,他们俩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把我送进幼儿园。幼儿园里分小托、大托,小托是三岁以下的孩子,大托是三岁以上到六岁七岁都有。在六十年代末,上幼儿园是要把户口和粮食关系一起牵到园里的,因为这叫“整托幼儿园”。

上第一年,我是不太记住一些事情的,好像到了第二年,有些事情我才搞明白一点。一到周末,那时是指星期六,爸爸有时骑自行车来接我,有时我们坐公共汽车回家,在家里与家人共度两夜一白天的时光;星期一大清早,爸爸又将我送回幼儿园,每星期七天,我只能见他们一天。

刚开始的时候,一到星期一这天早上,我就赖在床上不起。妈帮我穿好衣服,我前后跟着她,爸爸只要说一声:“走!”我便“哇”地一声扑到妈怀里,哭得死去活来:“不去幼儿园,不去……,妈,我听话,我帮你看妹妹,自己洗祙子……”她当时也是直抹眼泪:“去吧!孩子,周六就回来了。”她细声慢语地说,摸摸我头上的两个小辫子,帮我紧紧扎在辫子上的红色头绫子(绸子),又到箱子盖上的糖盒里取出几块糖,塞进我裤兜里。我用手掏出来,扔到地上。爸爸说:“乖乖,快,时间来不及了!”拽着我就往楼下走,我还是不停地哭,惊动了隔壁邻居。张大娘拉开自家的门,在楼道里说:“这小祖宗,咋哭得跟杀猪似的,又是不想去幼儿园呐,哼!你那幼儿园不是哪个孩子都能进去的,是市政府的幼儿园,听说里面净吃大米白面,粗粮都给折啦……”再后来,我大一点了,也习惯了这种生活。一到周六,午觉起来早,不管你睡醒没睡醒,阿姨一吹起床号,立刻坐起,穿袜穿鞋,常是爸爸把我接回家,脱鞋上炕玩时,才发现两只袜子不一样。

幼儿园里的伙食,在那个年代,确实不一般。记得总有油条、豆汁,还时不时地发苹果、香水梨。尤其是这“香水梨”特别的香,又酥又甜,颜色与现在的梨也不一样,那口味至今我也忘不掉。

一次吃早餐,阿姨刚盛好的一碗豆汁被我打翻在地,旁边的一位小女孩吓哭了,其实是没有碰到她的。那位阿姨急速走过来,厉害地说:“你没长眼那,吃饭不老实,来回动什么?”她说着,抄起手里拿着的大长勺子,照着我头就来了一下,当时觉得头猛一蒙,一阵阵疼……就这,我硬是没哭,眼泪含住,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午睡前,教室里还要放一段音乐,应该是小孩子的催眠曲吧!只要听见这音乐,我们这一群近四十个四五岁的孩子,一窝蜂地冲到床上,抢小枕头。负责照看我们午睡的阿姨,不止一遍地大声叫嚷过:“女孩要拿上面有小姑娘跳绳的,男孩子拿小小子踢足球的……”可我常是抱错枕头,那阿姨发现我又抱错了,恶狠狠地从我手里抢过去,扔回床上,说:“这丫头,脑袋里是一盆浆糊,扎小辫子的和光头的老是整不清楚。”

就这样,我在整托幼儿园生活了近三年。春去冬来,花开花落,每周六,爸爸下了班来接我,过完周日,爸爸周一又把我送来。从园里接走,披着满天的星星;从家里送来,顶着的也是满天的星星。东北天亮得早,晚上黑得也早。

小时候的发呆,也是一片片的期盼,云很淡,风很清。在园里,夜晚睡觉,梦见爸爸妈妈一起来接我,我高兴地向他们奔跑。可是,他们从来没有一起来接过我,一次也没有。(待续)

作者:韩英

韩英:“逗留”派出所——童年记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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