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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棉被 放学后因有事，从不常过的村广场前经过，不经意朝那边转了下头，发现有个摊点，一闪而过的招牌上有醒目的“旧棉花”字样，以为是收购，想起家里有两床换下来的棉絮。于是，办完事折返去了那里。 去了才知道不是收购旧棉花，是一个加工被子的流动作坊，所谓“旧棉花”是旧絮再弹，作坊主人是一对已驻了多日的河南夫妻。于是，又想起来曾打算给老爹做一床新棉被，自然做了相关咨询。看棉花，雪白厚实很有弹性；看布料，有花有素皆是纯棉。重要是立等可取，价钱也不贵。当场拍了板，给老爹做最大最厚的。 加工开始，主人夫妻先在大小等同的操作台上铺上成型的布料，又拿来一长条化纤类絮状物，疑惑后乃知是覆在棉絮上的网，主人熟练地拉开，铺展，成被面大小，果是网状且细而柔软百拉不断，心里甚为稀罕。往前几年，儿子结婚时，还是传统的轧包布，啥时有了这科技新产品，轻便神奇，用和看都是心悦。棉絮也是大小正好属于技术完成，不用技术老太太盘着腿细细来絮，更不用我这样的人费力弄成狗啃样。 包了棉絮和布料的被子被四面的若干夹子固定在一个大方形框上，抬到一架机子上进行下一道工序：整体缝纫，完全不用手工。启动开关，只见那一架缝纫机在电脑指令下，准确快速缝合。偌大一条平展的棉被顺从乃至几分优雅地移动、变向，一条条针脚做出斜线，一个个菱形就在厚软的被子上依次呈现出来，直至排满，看起来新颖美观，不是以往手工缝出的一条条平行线。掐一下时间，也就十来分钟。 我乐了：“还是这东西好，置一条被子这么省事，这新世道，不会针线冻不着，不会做饭饿不着，只要肯工作能挣钱，没有科学做不了的事情。” 想起小时为学好必修课预备嫁人过日子手中不离布鞋针线的家家大姑娘，想起每家娶亲前都有一项隆重的事情——请一大群帮忙做新被子的婶子大娘忙活半天，想起初学做被子时吭哧费力半天做出的那一点点，想起母亲急得叹气“这么杀才，嫁出去可怎么办”……戏剧的是，当年的笨手笨脚却成了小妍面前的心灵手巧，而生着纤巧手指丁点针线不会的小妍遇上了现在的日子。 想起母亲操劳一生，直到走后我才知道还盖着不知多少年的棉被，其中棉絮早已破旧。身为儿女实在愧颜，只能在父亲有生之年有所弥补。 于是，在第一条厚棉被交付时，我又现场决定，给父亲再做一条薄棉被。 作者：一蓑烟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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