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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窑洞 忘不掉的童年(上)

 简心素文 2020-09-27

回不去的窑洞 忘不掉的童年

(上)

哥哥打来电话说:“村办选矿厂把咱家窑洞破坏了,路也断了,要不要让他赔偿或补偿?”我说:“当然应该让他偿赔啊,窑洞是我们儿时的记忆,不管我们住不住,他们破坏了就应该赔偿。”

提起窑洞,我的记忆就回到40多年前。先描述一下窑洞的情况:共四孔,北边两孔,西边两孔。北边两孔用来住人,西边两孔:一孔用来当厨房,另一孔用来堆放杂物。方方正正的院落里,有厕所、猪圈、鸡舍,院子里种着枣树、杏树、榆树等爸爸喜欢的树。因为是依着沟的地势而建,三面是土疙瘩,也就是少一面墙的地坑院。现在院子里有一颗枣树依旧长得挺拔,这颗枣树记载着我们一家六口人以前的生活。窑洞的顶上有地,童年时记得妈妈在窑顶上种红薯。

这几孔窑洞是年轻时的爸爸和 “舅舅”二人用最最简单的劳动工具锹和镐挖出来的,年少时的我们当时并不知道挖这些窑洞需要付出多少劳动力。今天的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有3500立方米左右的土方量。如此巨大的工程量,也不知道爸爸和 “舅舅”用锹镐挖刨了多长时间?用萝筐挑了多少个来回?

说起我的“舅舅”,其实就是姨夫,因我姥姥没有儿子,就把我大姨留在家里,招了个上门女婿当儿子,我的这个大姨夫就成了我们的“舅舅”。

记忆中的爸爸除了忙村里的事情(毛泽东时代的村干部,一心就是为村里的老百姓办实事,打井、平整农田等),就是处理一大家子的事情(我爸兄妹七人,弟兄五个姊妹两个,爸爸是家里的老大),很少照顾我们兄妹四人。童年的记忆里,经常就是和妈妈、姥姥、大姨以及我们兄妹四人在一起。

儿时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部分已经比较模糊,但是,年龄越长怀旧情结越浓。在此,想把记忆里那些难以忘怀的片段赋予文字,这不仅是我,也是我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的一个缩影。

片段一:借白面。

妹妹比我小八岁,在妹妹一岁左右的时候,妈妈经常为一日三餐发愁,我们兄妹四人经常就是食不果腹,饿肚子的现象就是常态。记忆最清楚的,就是妈妈让我去借白面的经历,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因而也是大脑中永远也抹不去的记忆。



1969年夏季的一天,妈妈说:“妮儿,你看你妹妹饿得直哭,你就到你‘nue’(方言,奶奶的意思)那里去借点白面来,我给孩子做顿拌汤喝。”我说:“我这就去。”于是,我高高兴兴地就去了离家六里外的姥姥家。到了姥姥家,我把妈妈的意思说给姥姥听,姥姥抱住我就哭,说:“傻孩子,你这么小怎么一人就来了,你不知道沟里有狼吗?大中午的,路上又没人,‘nue’要是有白面早就给你们送过去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妈妈抱着妹妹急匆匆地也来到了姥姥家,看到我也是抱住我哭。妈妈说:“傻妮子,妈妈让你去村里的‘nue’家去借面,你怎么来到了姥姥家了呢,你要是让狼叼走了,妈妈可怎么活啊。”后来我才知道,妈妈先是到奶奶家找我,没找见我就来到了姥姥家。那个年代,没有自行车,没有电话,走路靠两条腿,给远方的亲戚传话,不是找熟人就是亲自光临。当时年龄小,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沟里有狼,更不知道村里有过狼把孩子吃了的事情。其实,妈妈是让我去本村的奶奶家去借面,我们那里把奶奶和姥姥都叫“nue”,由于姥姥照顾我们多,妈妈一说去“nue”家,小孩子的思维定势就是想着去姥姥家。

说起白面拌汤,是我们兄妹四人最爱吃的饭,也是妈妈的味道,也是我们小时候只有生病时才能吃上的饭。直到今天,我每天早上还是喜欢喝一碗拌汤。做拌疙瘩汤是有技巧的,要把白面面粉放在碗里,然后放少许的水把面粉搅成絮片状,水放多了成了面团,水放少了成不了絮片状。

也许有人会问:既然白面拌汤都很奢侈,那么那个年代你们都吃什么饭?我的回答是:我们的饭桌上经常是玉米面窝窝头和红薯,甚至还有硬棒棒的高粱面窝窝头,一天三顿红薯充饥是常有的事(烤红薯、蒸红薯、煮红薯、红薯干等)。直到现在,我们兄妹四人从来不吃红薯。为了改善伙食,妈妈会把玉米面做成煎饼,也就是山东煎饼,山东煎饼也是我们兄妹四人的最爱。

能让我们兄妹四人长大成人,在那个食不果腹的年代,吃饭就是第一要务。

片段二:柿子树下玩耍。

在这座窑洞院子的前方沟里有一颗柿子树,小孩子喜欢摘果子、爬树,六岁的我和四岁的弟弟经常光顾这颗树。柿子还是小小的柿子“娃娃”的时候,我们就摘下来,埋到土里,当时那个年代,食不果腹,有时我们就会把这些埋在地里的小小的柿子娃娃当水果吃。柿子再大些的时候,我们就会摘一些回来,妈妈用温水泡上放在炉台上,泡上几天后,甜甜的柿子就可以充饥了。有时我们还会像大人一样,用土灶把柿子烘软了,印象中甜甜软软的柿子吃起来好幸福。

现在回想童年的往事,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待续)

作者:芳芳

◆芳芳三月三的野菜和记忆里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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