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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就是说“阴阳的交替变化就叫做道。相继不断就是善，成就万物的是性。仁者从自己的角度看，把它叫做仁；智者从自己的角度看，把它叫做智。”那么“道”在哪里？正是“百姓日用而不知”。所以，莫小瞧了小村小人物，从来“多少热血在山林”。 小村人物志（三） ——玲秀（上） 听名字就知道，玲秀是个女的。 玲秀之所以被我写进人物志，最主要还是因为她闻名四乡的那件事。其实玲秀从小到大就是个安安静静的闺女，长得几分灵秀几分苗条，在家是个乖乖女。嫁了个女婿五大三粗，有点技术是泥瓦工，丈夫喜欢玲秀的心细与体贴，卯着劲撒着欢干活，挣钱不太多但够花。玲秀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每天给下班的丈夫端出可口的饭菜，日子其乐融融。他们的孩子还在怀抱，模样和性格和玲秀一样讨人喜欢，有人说，这个媳妇给这边改换门风了。 别人说这句话时是背着玲秀的，可玲秀还是听到了，她不喜欢听，她觉得这个家以前和现在是一样的。她有个可心的丈夫，公公婆婆和和气气待她也好，她对生活没有太高的要求，只希望人结结实实，家和和睦睦，她就做依人的小鸟。当然，玲秀不是懒女人，她早说过：孩子离开手脚，她也上班挣钱；再过几年，两个小叔子也娶了媳妇，公公婆婆也老了，她们一块儿孝敬公婆。玲秀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挺好，还图别的什么？ 可是，怎么回事？风言风语，她的老公公，爱打老婆？ 这是她不经意听到的，看得出来，街坊们不当着她说，她有点不信，结婚快两年了，她一次都没见过人们说的情景。既然没证据，她也不想向丈夫打听，何必让空穴来风的事影响丈夫的心情。 可是，有一天，她回娘家，母亲把听来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玲秀。 母亲说：她公公的娘，那个死了好几年的老太太，是个极厉害极难伺候的主；而她的婆婆，是个极肯做也极能忍的女人。刚娶过来没一年，就被老太太横挑鼻息竖挑眼，逆来顺受的她并没和婆婆拌嘴；倒是缺心眼的丈夫爱听挑唆，老太太一说媳妇不好，他准没屁股没脑袋揍媳妇一顿。玲秀婆婆那时有了孩子，女人的巨大坚忍也更是为了孩子，在那时，离婚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这样并没有让那娘两个善心发现。分开院子以后，老太太也要没事过来，甚至掀开米面罐寻找茬子。那一次，玲秀婆婆被揍得狠了，插上门一天没出来，玲秀公公出外没回来；老太太心里后怕，怕媳妇寻了短见，第二天一早到那里叫门，叫了半天孙子开门，问他妈哪去了回答下地干活去了。这一下，老婆子更放心了，她觉得掐住媳妇的脉了，可怜的女人可能到死也放不下地和孩子。好不容易老太太归西，男人却早已积习难改，本来就处在生活的下层，生存的困境，肉体的劳累，都要变成怒气运到拳头上。女人做饭咸了淡了，洗脚水凉了烫了，借东西借错了，都是他练拳脚的缘由。有时候把女人脑袋塞到炕洞打，施暴者病态成瘾，受虐者几人情愿？三个儿子只敢在口头上为他妈争争理，内里都惧怕这个爹，他们是从小就被厉害的爹训怕的。再说，随着儿子们长大，老家伙打老婆也注意了场合，尽量避开儿子们。有了玲秀这个好媳妇，另两个儿子待婚，玲秀婆婆也是黄连自己咽，在玲秀面前装着什么也没发生，其实内下里，并没有消停。 玲秀惊呆了，她没想到半信半疑的事情，竟是这样真实地发生过和进行中。从母亲那里回来，她一直无法平静自己，她不明白有人为什么把释放建立在暴力之上，不明白一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承受力，她不明白一个没有不良品行的女人的家庭，为什么就不能和谐安稳地生活，她无法想象一个女人是怎样一天一天过这样日子的。她知道在这点上，她的男人完全没有遗传父亲的劣根，她爱她的丈夫，她坚决不能让婆婆的悲剧在她的家里有一点存在可能，在这一点上，她知道妈妈是支持她的，妈妈也喜欢她的这个女婿。（待续） 作者：一蓑烟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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