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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编的时候，特意遵循了作者原来的章节，感觉线仿佛拉得长长的。小说散文诗一般的优美，人生却是小说一般的迭宕，长乎？短乎？ 莠草青（8） 8 小康上了高中，学校离村子很远。平时在校住宿，只有假期星期天才回来。 小康家有一支气枪，假期里，小康和健苗扛着气枪四处打鸟。轮到健苗时，却经常打空枪，小康便笑健苗枪法太臭。 走到枣树林，看见里面有条狗，那是小碗叔家的阿黄。 健苗撇着嘴对小康说，打鸟算什么本事。健苗走过去，也不叫“阿黄”，喊了声“虎”，把打来的一只鸟扔给阿黄。阿黄吞下去，摇着尾巴，被领到健苗家前院。 健苗爹不在家，只有健苗娘在正房的炕上躺着。 健苗找了根绳子，一边轻声叫着“虎”，一边慢慢抚摸阿黄的毛。 阿黄安静下来，等着健苗再扔过鸟来。 健苗用绳子挽了个套，套住阿黄脖子，把绳子另一头从槐树杈上扔过去。健苗用力一拉绳子，阿黄就离了地，吊在半空，使劲地蹬踏。 健苗让小康选择，是拉住绳子，还是拿棍子砸阿黄的头。 小康选择了拉绳子。 健苗找不到棍子，抱来一根檩条。健苗说，狗头最硬，闹饥荒时都能撞开棺材，吃死人骨头，得用大家伙才行。健苗抡圆檩条，狠狠砸在阿黄头上，檩条“咯吧”一声断了。 在健苗兴奋的注视下，阿黄浑身抽搐，不再蹬踏。 小康松开绳子，阿黄掉在地上，已经死了。 健苗拿来斧子，照着阿黄的腿上尾巴上，又各砍了几下。说这样才不会淤血，煮出来才好吃，才香。 健苗把阿黄拽进后院，用刀子剥了皮，又从肚子里往外掏杂碎。 小康不会弄，在一旁看着健苗忙活。 小康问：“还要不要头？” 健苗旁若无人地大笑：“不要！先用斧子把头剁了！” 健苗娘在屋里惊声尖叫起来：“穷小子！你又在做什么孽？” 健苗扭过头，冲着正房喊：“给我安生点！也不嫌烦气！” 也许是没了气力，健苗娘果真安生了。 第二天，健苗碰见小碗叔。 小碗叔问：“看见阿黄没有？” 健苗说：“没看见。” 小碗叔又厉声问：“是不是你小子，把阿黄祸害了？！” 健苗立刻瞪圆了眼，大声叫起撞天屈来：“我怎么会祸害阿黄？我要是祸害了，我就是王八蛋！谁跟你说是我干的？我现在就找他家去！” 小碗叔赶紧举手，说：“好！好！不是你就行，算我倒霉。” 几个月后，健苗娘死了。 出殡后，遗体要拉到火葬场火化。 上车前，健苗想起还得谢乡亲。便冲着送殡的人群，抱拳拱手，环身行礼。然后仰面朝天，泪水夺眶而出：“乡亲们！健苗替死去的老娘，谢谢你们啦！”说完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人群中有的妇女，就哭出声来。过后妇女们议论：这小子还行，还真像那么回事。 过了两年，滹沱河发了一场大水。 大水来的那天夜里，水声掉进鱼坑，淹死了。 小康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进了城里一家厂子，当了工人。（未完待续） 作者：海风长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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