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大山人不是八个人，而是清初四画僧之一朱耷的名号。他是明皇室后裔，出生后不久，清朝入关，明朝灭亡。他不得不出家为僧，后来又还俗，又当道人。他一生孤傲冷寂，擅长书画，落款时常把“八大”和“山人”竖着连写，前两个字看着像“哭”字又像“笑”字，后两个字则像“之”字，加上他自己又在一首诗中写道“无聊笑哭漫流传”。人们就解释说他是以此来表达故国沦亡，哭笑不得的心情。 八大山人的花鸟画，以水墨写生为主，形象夸张奇特，笔墨凝练沉毅，风格雄奇隽永；山水画师法董其昌，笔致简洁，有静穆之趣，得疏旷之韵。其实他的书法成就也很高，得被画名掩盖了，黄宾虹就说他“书一画二”，意思是八大山人的书法比绘画还要好。他精通各种书体，尤其是以篆、隶的笔法写行草，藏巧于拙，笔涩生朴，可谓神来笔法。  据王方宇先生考证，最初，八大山人受欧阳询的影响很深，稍后学董其昌的行草，又转入黄庭坚的夸张开阔等，多方探索，再追寻魏晋人书法的气质，终于参用篆书笔法，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中锋圆润，又婉约多姿且厚重浑成，富有晋人气度。他的书法的成就，主要是笔法的改变。 孔子曾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宋代大儒程颐对孔子的话做了进一步阐发，称“程子四箴”，是程颐在主持岳麓书院时提出来的要求，相当于现在的校训。视箴：心兮本虚，应物无迹；操之有要，视为之则。蔽交于前，其中则迁；制之于外，以安其内。克己复礼，久而诚矣。听箴：人有秉彝，本乎天性；知诱物化，遂亡其正。卓彼先觉，知止有定；闲邪存诚，非礼勿听。言箴：人心之动，因言以宣；发禁躁妄，内斯静专。矧是枢机，兴戎出好；吉凶荣辱，惟其所召。伤易则诞，伤烦则支；已肆物忤，出悖来违。非法不道，钦哉训辞！动箴：哲人知几，诚之于思；志士励行，守之于为。顺理则裕，从欲惟危；造次克念，战兢自持；习与性成，圣贤同归。钤印：八大山人、何园、遥属；另有收藏印：戴芝西氏父秘籍之印、二百兰亭齐审定。  这幅收藏于津市艺术博物馆的《行书程子四箴轴》，是他八十岁时写的作品。八大山人在即将走完自己孤寂高傲又愤世嫉俗的一生时，写下“程子四箴”，是在总结自己还是告诫后人，我们不得而知，但从中可以清晰地看出，行笔安静从容，线条圆浑厚实，虽然中锋贯彻始终，但线条内部运动丰富而微妙，字结构匀净妥帖，达到中国书法人书俱老的最高境界。 我们可以边欣赏八大山人的书法，边对照这四字箴言思考自己的人生，无论是为人为艺都会有很大的收获和提升。 
(2020/09/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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