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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烈宗孝武帝太元十年（乙酉，公元三八五年）五月，前秦国卫将军杨定和西燕慕容冲在长安城西交战，竟然被慕容冲所生擒。由于杨定是前秦国一员骁勇的战将，苻坚听说他被俘之后，非常害怕。之前苻坚又听说民间流传着一句谶语，叫作“帝出五将久长得”，于是就决心让太子苻宏留下来镇守长安城，自己按照谶语的话去做。离开之前，苻坚对苻宏说道：“老天爷希望我出城。你好好守城，不要主动出城和敌人争利，我出城后就会到陇地去征集人马和粮草，到时再来接应你（天其或者欲导予出外。汝善守城，勿与贼争利，吾当出陇收兵运粮以给汝。）”于是苻坚率了几百精兵，以及爱妃张夫人、爱子中山公苻诜和两个宝贝女儿苻宝、苻锦，一起出奔五将山，并宣告前秦各州郡，约好在初冬时节会兵共救长安。 闰五月，前秦太子苻宏在苻坚离开后，自认为无法坚守长安城，于是只好带领数千骑兵和母亲、妻子、宗室亲属向西逃奔到下辨。主心骨走后，百官僚属也全都各自逃散，其中司隶校尉权翼等数百人还投奔到前秦的死敌后秦那儿。西燕皇帝慕容冲乘势进占了长安城，并放纵军队大肆抢掠，城中死亡的人不计其数。 七月，苻坚抵达了谶言所说的五将山，后秦王姚苌派骁骑将军吴忠率领骑兵紧跟并包围了苻坚。苻坚此次出来并没有带多少人马，前秦的士兵人太少，大家全都四散溃逃，只有十几个侍从官留在身边。然而苻坚仍然神色自若，坐在那里等待吴忠的军队，并召唤掌管膳食的官吏进上食物。不一会儿吴忠就来了，他下令抓住苻坚，并把他送到新平，姚苌把苻紧幽禁在专门的房子里。 后秦皇帝姚苌派人去向苻坚索取传国玉玺，并说：“姚苌按天命次序应该当皇帝，您可以顺承天意把玉玺交出来。（苌次应历数，可以为惠。）”苻坚怒目斥责来人说：“小羌胆敢威逼天子，五胡之间并没有你们羌族的位置。传国玉玺我已经派人送给了晋朝，你们是无法得到了！（后秦王苌使求传国玺于秦王坚曰：“”坚瞋目叱之曰：“小羌敢逼天子，五胡次序，无汝羌名。玺已送晋，不可得也！）” 姚苌见得不到玉玺，就又派右司马严纬去劝说苻坚，要求苻坚把皇帝之位禅让给他。苻坚说：“禅让是历代圣贤之人所做的事情，姚苌这个叛贼，怎么有资格接受禅让呢！（禅代，圣贤之事。姚苌叛贼，何得为之！）”苻坚又和尹纬聊了一会儿，他问尹纬道：“你在我的朝廷里做什么官？（在朕朝何官？）”尹纬回答道：“做尚书令史。（尚书令史。）”苻坚叹息道：“你是像王猛那样出色的人才，具有当宰相的才能，然而我却不知道你，我是应该灭亡了。（卿，王景略为俦，宰相才也，而朕不知卿，宜其亡也！）” 苻坚自认为平时对待姚苌有恩，而姚苌却背叛自己，越发愤恨他，多次痛骂姚苌，只求一死。苻坚对张夫人说：“我怎么能够让羌奴侮辱我的女儿。（岂可令羌奴辱吾儿。）”于是就杀掉了自己两个宠爱的女儿苻宝和苻锦。辛丑日（二十六日），姚苌派人把苻坚绞死在新平的佛寺。张夫人、中山公苻诜全都自杀。后秦的将士全都为他们悲痛。姚苌想隐瞒自己杀苻坚的恶名，就给苻坚定谥号为壮烈天王。 苻坚的一生是过山车的一生，他一方面领导前秦几乎快要统一中国，另一方面他的前秦一败涂地，自己惨死在部将之后。后世司马光曾有评论：论者皆以为秦王坚之亡，由不杀慕容垂、姚苌故也，臣独以为不然。许劭谓魏武帝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使坚治国无失其道，则垂、苌皆秦之能臣也，乌能为乱哉！坚之所以亡，由骤胜而骄故也。魏文侯问李克吴之所以亡，对曰：“数战数胜。”文侯曰：“数战数胜，国之福也，何故亡？”对曰：“数战则民疲，数胜则主骄，以骄主御疲民，未有不亡者也。”秦王坚似之矣。 十六国苻氏族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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