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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武安君白起进攻韩国，攻克野王，把韩国上党郡和外界通道完全切断。上党郡太守冯亭和大家商议道：“现在咱们去都城新郑的道路已经断绝，秦国军队每天都在向前推进，韩国又无法接应救援，不如以上党郡归顺赵国。如果赵国接受咱们，秦国必定会进攻他们；赵国面对秦兵的压力，就一定会和韩国亲善，韩、赵联为一体，就可以抵挡秦国了。（郑道已绝，秦兵日进，韩不能应，不如以上党归赵。赵受我，秦必攻之；赵被秦兵，必亲韩。韩、赵为一，则可以当秦矣。）”于是冯亭派使者去向赵王请求归附，他们说：“韩国无法保住上党郡，想把它献给秦国，但郡中官员百姓都心向赵国，不愿做秦国的属下。我们郡有大邑共十七个，谨将此地献给大王！（韩不能守上党，入之秦，其吏民皆安为赵，不乐为秦。有城市邑十七，愿再拜献之大王。）” 赵孝成王把这件事告诉平阳君赵豹，赵豹说：“圣人认为无缘无故地得到好处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圣人甚祸无故之利。）”赵王说：“别人仰慕我的仁德，怎么能说是无缘无故呢？（人乐吾德，何谓无故？）”赵豹答道：“秦国蚕食韩国的土地，把上党郡从中切断，使他们不能和韩都相通，秦国人本来以为这样可以坐待上党归降。韩国人之所以不把它献给秦国，就是想嫁祸于赵国。秦国付出千辛万苦而赵国却坐收其利，即使我们强大的时候也不能这样从弱小国家手中夺取利益，何况我们本来就弱小无法与强大秦国相争。这难道还不是无缘无故吗？我们不应该接受上党。（秦蚕食韩地，中绝，不令相通，固自以为坐而受上党也。韩氏所以不入于秦者，欲嫁其祸于赵也。秦服其劳而赵受其利，虽强大不能得之于弱小，弱小固能得之于强大乎！岂得谓之非无故哉？不如勿受。）” 赵孝成王还不甘心，他又把此事告诉平原君赵胜，赵胜却劝赵王接受。赵孝成王于是派赵胜前去接收投诚，并封原上党太守为华阳君，赐给他三个拥有万户百姓的城市做封邑；又封上党郡辖下的县令为侯，赐给三个拥有千户百姓的城镇做封地。官员和地方所有士民都晋爵三级。冯亭不愿见赵国使者，他垂着泪说：“我实在不忍享用靠出卖君主的土地而获得的封赏！（吾不忍卖主地而食之也！）” 三晋自春秋晋文公重耳以来，常强于中原。即便是三家分晋之后的魏、赵，都曾引领风骚若干载。如果能同心协力，真没有秦国什么事。此外，无缘之利非但不是利，反而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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