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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赵长平之战(资治通鉴卷五之九)

 德昌馆 2020-09-27

  秦国见到嘴的肥肉被赵国给吃了,就下决心和狠狠地教训一下赵孝成王。于是秦昭王派左庶长王龁进攻上党郡,上党郡根本就无力抵挡秦军的攻击,很快就失守。上党百姓纷纷逃往赵国境内。赵王派将军廉颇率军镇守长平,接应从上党逃来的百姓。

  王龁于是挥兵继续前进,攻打赵国。赵军接战,屡战屡败,一员副将和四名都尉阵亡。赵孝成王和楼昌、虞卿等大臣商议对策,楼昌建议派级别高的使节去秦国谈判媾和。虞卿则反对媾和,他说:“现在媾和与否之权在秦国;秦国现在已下决心要大破赵军,在这种形势下咱们即使去求和,秦国也不会同意。我们不如派出使者用贵重珍宝拉拢楚、魏两国。楚国、魏国一旦接受,秦国就会疑心咱们重新结成了抗秦阵线,那时再和秦国讲和才可能成功。(今制媾者在秦,秦必欲破王之军矣,虽往请媾,秦将不听。不如发使以重宝附楚、魏,楚、魏受之,则秦疑天下之合从,媾乃可成也。)”

  赵孝成王没听进去虞卿的意见,仍派郑硃赴秦国求和。秦国接待了郑朱。赵王便对虞卿说:“你瞧瞧,秦国接待郑硃了。(秦内郑硃矣。)”虞卿说:“大王您肯定见不到和谈成功而只能看到赵军被击败。为什么呢?因为各国都派使者赴秦国祝贺胜利。郑硃是赵国地位很高的人,秦王、应侯肯定会把郑硃来求和的事向各国宣扬。各国看到赵王派人去求和,便不会再出兵援救赵国。秦国知道赵国孤立无援,就愈发不肯讲和了。(王必不得媾而军破矣。何则?天下之贺战胜者皆在秦矣。夫郑硃,贵人也,秦王、应侯必显重之以示天下。天下见王之媾于秦,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之不救王,则媾不可得成矣。)”不久,秦国果然大肆宣扬郑硃来秦,却不和赵国进行和谈。 在战场上,赵军屡次被秦军打败,廉颇研判了两军的情况,下令坚守营垒,拒不出战。赵孝成王以为廉颇因为损兵折将而胆怯地不敢迎敌,气愤得多次斥责他。这时应侯范雎又派人用重金去赵国施行反间计,散布谣言道:“秦国所担心的,只有马服君赵奢的儿子赵括做大将。廉颇好对付,而且他也快投降了!(秦之所畏,独畏马服君之子赵括为将耳!廉颇易与,且降矣!)”赵孝成王中计,就准备起用赵括取代廉颇为大将。蔺相如劝道:“大王因为赵括颇有些名气就重用他,这是粘住调弦的琴柱再弹琴呀!赵括只知道死读他父亲的兵书,却不知道随机应变。(王以名使括,若胶柱鼓瑟耳。括徒能读其父书传,不知合变也。)”赵孝成王不听。

  最初,赵括从小学习兵法,他自以为天下无人可比。赵括曾和他的父亲赵奢讨论兵法,赵奢也难不倒他,但赵奢终究没有肯定赵括有带兵的才干。赵括的母亲很是不解,就向赵奢询问原因,赵奢答道:“带兵打仗,是事关生死的大事,而赵括却不把它当回事。赵国不用他为大将也还罢了,如果一定要用他,灭亡赵军的必定是赵括。(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则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 待到赵括将要领兵出发,他的母亲急忙上书赵王,指出赵括不能重用。赵孝成王问道:“为什么?(何以?)”赵母回答道:“当年我侍奉赵括父亲的时候,他父亲在当大将带兵之时,亲自去捧着饭碗招待的有几十位,和他作朋友有几百人。大王和宗室王族给他的赏赐,他全部都分发给将士。自接受命令之日起,他父亲就不再关注家事。而赵括刚刚做了大将,就向东高坐,接受拜见,大小军官没人敢抬头正脸看他。大王赏给他的金银绸缎,也全部拿回家藏起来,每天忙于察看有什么良田美宅可买的就买下。大王您以为他像父亲,其实他们父子用心完全不同。所以请大王千万不要派他去。(始妾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而进食者以十数,所友者以百数,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与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乡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如其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赵孝成王说:“老太太你不用管,我已经决定了。(母置之,吾已决矣!)”赵括母亲见赵王不听,便说:“如果您一定要委派他,我请求万一他出了什么差错,请不要连带我一起治罪。(即如有不称,妾请无随坐。)”赵王同意了赵母的请求。

  秦昭王见反间计已成,赵括已经上任为大将,便暗中派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改王龁为副将,同时下令军中:“谁敢泄露白起为上将军的消息,格杀勿论!(有敢泄武安君将者斩!)”

  赵括到了军中,全盘推翻原来的规定,调换军官,下令出兵攻击秦军。白起佯装战败退走,预先布置下两支奇兵准备截击。赵括带兵乘胜追击,直达秦军营垒,在秦军坚守下赵军无法攻克。这时,秦军一支二万五千人的奇兵已切断了赵军的后路,另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堵截住赵军返回营垒的通道,赵军被一分为二,粮道也断绝。武安君白起便下令精锐轻军前去袭击,赵军迎战失利,只好坚筑营垒等待救兵。秦昭王听说赵军运粮通道已经切断,亲自到河内征发十五岁以上的百姓全部调往长平,阻断赵国救兵及运粮。

  得到赵国失利的消息,齐、楚两国计援救赵国。赵军缺乏粮食,和赵国的通道又被切断,就向齐国请求接济,齐王拒绝了赵军的请求。周子劝齐王道:“赵国对于齐、楚两国来说,是一道屏障,就像牙齿外面的嘴唇,唇亡则齿寒。今天如果赵国灭亡了,明天灾祸就会降临到齐国和楚国。所以援救赵国这件事,应该像捧着漏瓦罐去浇烧焦了的铁锅那样,刻不容缓。何况援救赵国符合道义;抵抗秦军,是显示威名的好事。所以必须主持正义援救亡国,显示兵威击退强秦。如果不致力于此事反而舍不得粮食,这样做的决策是个大错!(夫赵之于齐、楚,扞蔽也,犹齿之有脣也,脣亡则齿寒;今日亡赵,明日患及齐、楚矣。救赵之务,宜若奉漏甕沃焦釜然。且救赵,高义也;却秦师,显名也;义救亡国,威却强秦。不务为此而爱粟,为国计者过矣!)”齐王仍是不听。

  九月,赵军断粮四十六天,士兵们都在暗中自相残杀并以人为食。赵括实在没有办法,便下死命令进攻秦军营垒。他组织四支队伍,轮番进攻秦军大营。冲锋到第五次仍无法突出重围。赵括没法,只好亲自率领精兵上前肉搏,被秦兵射死。主帅一死,赵军全线崩溃,四十万士兵全部投降。白起说:“当初秦军已攻克上党,上党百姓却不愿归秦而去投奔赵国。赵国士兵反复无常,如果不全部杀掉,恐怕会有后乱。(秦已拔上党,上党民不乐为秦而归赵。赵卒反覆,非尽杀之,恐为乱。)”于是白起使用奸计把赵国降兵全部活埋,只放出二百四十个年岁小的回到赵国,前后共杀死四十五万人,赵国上下大为震惊。

  长平之战,众说纷纭。经历长平之战,秦军也疲惫不已,说明即使秦对赵有很大优势之时,赵括也大大消耗了秦军。所以,赵括到底是纸上谈兵?还是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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