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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身虽短,思虑则长(资治通鉴卷一二二之十)

 德昌馆 2020-09-27

  北魏平凉地区匈奴族休屠部落征西将军金崖、羌族泾州刺史狄子玉二人和安定的守将延普争权。宋文帝元嘉十年(癸酉,公元433 年)二月,金崖、狄子玉兴兵攻打延普,失利后率军撤退,固守胡空谷。拓跋焘任命驻守虎牢镇的大将陆俟为安定镇大将军,攻打金崖、狄子玉的部军,先后生擒了金、狄二人。

  北魏皇帝拓跋焘随即征召陆俟担任散骑常侍,并出任怀荒镇大将。不到一年,北方高车部落诸莫弗指控陆俟执法严苛,性情暴躁,对属下没有恩德,请求朝廷让原来的镇将郎孤复职。拓跋焘于是下令召陆俟回京,重新起用郎孤代替陆俟。陆俟回到京师后,对拓跋焘说:“用不了一年,郎孤一定会失败,高车部落一定要叛变。(不过期年,郎孤必败,高车必叛。)”拓跋焘听后大怒,严厉斥责了陆俟,并免了他的官职,让他以建业公的爵位回家养老。

  第二年,高车部落诸莫弗果然杀死郎孤,背叛了北魏。拓跋焘得到消息后十分惊异,他想起之前陆俟说过的话,就下令立即召见陆俟,并询问他道:“你是怎么知道会出现今天的局面?(卿何以知其然也?)”陆俟答道:“高车人不知道上尊下卑的礼节,所以我才用威严的手段治理他们,用法律来约束他们的行为,打算逐渐引导和训练,使他们知道尊卑,懂得约束自己的行为。所以,诸莫弗不喜欢我的作法,就控告我严酷寡恩,而盛赞郎孤的美德。我因罪被免职回家后,郎孤得以官复原职重新镇守怀荒镇,他为自己有这样的好名声而沾沾自喜,就会更加着意于博得别人对他的赞誉,所以就会用更加宽厚的态度对待他们。象高车部落这般不懂礼义的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就更容易骄傲怠慢,用不了一年,他们就不再有一丁点上下的观念,朗孤最后也会忍受不了他们的所为,就会又用刑法来制裁他们。这样一来,高车部落必然心怀怨恨,祸乱就必然产生了。(高车不知上下之礼,故臣临之以威,制之以法,欲以渐训导,使知分限。而诸莫弗恶臣所为,讼臣无恩,称孤之美。臣以罪去,孤获还镇,悦其称誉,益收名声,专用宽恕待之。无礼之人,易生骄慢,不过期年,无复上下,孤所不堪,必将复以法裁之。如此,由众心怨怼,必生祸乱矣。)”拓跋焘听陆俟说完后笑着对他说:“你的身材虽短,但思虑却很长远啊!(卿身虽短,思虑何长也!)”当日,又重新任命陆俟为散骑常侍。

  “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陆俟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能够施行正确的策略,并作出准确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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