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醴酒不设,王之意怠(资治通鉴卷零一六之四)

 德昌馆 2020-09-27

  当初,楚元王刘交喜爱书籍,他和鲁人申公、穆生、白生都拜浮丘伯为师,一起学习《诗经》。后来刘交当上了楚王,就任命他的同门师兄弟为中大夫。这三人之中,穆生不喜欢喝酒,于是楚元王每次设宴时,都特意为穆生准备甜酒。等到楚元王的儿子夷王以及孙子刘戊为王时,也总在举行宴会时为穆生特备甜酒,但时间一长就慢慢忘记这样做了。于是穆生退席而出,说:“该是离去的时候了!不特设甜酒,说明楚王对我已怠慢了;再不离去,楚人将会给我戴上刑具在街市上示众。(可以逝矣!醴酒不设,王之意怠;不去,楚人将钳我于市。)”于是,穆生声称有病卧床不起。申公、白生都极力劝他继续为楚王效力,说道:“你就不念先王给予的恩德吗?现在楚王一时稍有礼数不周,怎么至于就要离开呢!(独不念先王之德与?今王一旦失小礼,何足至此!)”穆生回答道:“《易经》上说:‘知几其神乎?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先王礼待咱们三人的原因,是他心中有道义;现在楚王怠慢咱们,是忘记了道义。怎么能和忘记了道义的人长期共处,难道我只是因为那区区的礼节吗!(《易》称:‘知几其神乎!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先王之所以礼吾三人者,为道存也;今而忽之,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与久处,岂为区区之礼哉!)”于是,穆公离开了楚国,申公和白生则继续留在楚国。
  后来,楚王刘戊慢慢荒淫残暴起来了。太傅韦孟作了一首诗,对楚王进行委婉的批评。楚王不加理睬,韦孟也离开了楚国,去邹地居住。刘戊因过被朝廷削夺封地,就和吴王刘濞通谋准备叛乱。申公、白生前去劝谏刘戊,刘戊果然将他们二人罚为罪徒,把他们用绳拴着,穿着刑徒的红褐色囚衣,在街市上舂米。休侯刘富派人来劝阻楚王,楚王威胁道:“叔父如果不和我合作,我一旦起事,就先攻打叔父了!(季父不吾与,我起,先取季父矣!)”休侯刘富非常害怕,就带着他的母亲逃奔长安。

  表象和实质有着内在的联系,因此仿佛是形式上的问题,也不是没有意义,它也深刻反映也本质的东西。君子见几而作,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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