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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欲反地上,即欲反地下(资治通鉴卷零一六之十六)

 德昌馆 2020-09-27

  有一次,孝景帝在宫中设宴。他召见了平定七国之乱的大功臣周亚夫,给他赏赐食物,只放了一大块没有切开的肉,又没有准备筷子。周亚夫见状心中不高兴,他回过头来吩咐主管宴席的官员取筷子来。景帝看着周亚夫,笑着问道:“这莫非不满足你的要求吗?(此非不足君所乎?)”周亚夫吓一大跳,赶紧摘下帽子向景帝请罪。景帝说:“起来吧!”周亚夫赶紧快步退了出去。孝景帝从后面看着他走出去,说道:“这种愤愤不平的性格,怎能做幼主的臣子。(此鞅鞅,非少主臣也。)”
  不久,周亚夫的儿子给父亲从工官那里买了专给皇室制造的可用于殉葬的五百件铠甲盾牌,还虐待搬运这些东西的雇工,不给他们发工钱。雇工知道这是盗买皇室专用器物,他们就有人怀着怨恨上书朝廷,检举周亚夫的儿子。这件事因此牵连到了周亚夫。景帝收到了检举信后,下令将此案交给司法官员审理。官员用簿书逐条审问周亚夫,周亚夫均拒不回答。景帝得知后骂道:“朕不必要你的供词,也可以杀你!(吾不用也!)”然后下诏让周亚夫去廷尉处接受审判。
  廷尉审问道:“君侯你为什么要造反?(君侯欲反何?)”周亚夫说:“我购买的东西都是殉葬用的,怎能说是要造反呢?(臣所买器,乃葬器也,何谓反乎?)”审案的官员说:“你即使不想在地上造反,也要在地下造反!(君纵不欲反地上,即欲反地下耳!)”官吏的审讯逼供越来越残酷。
  当初,当官吏逮捕周亚夫的时候,周亚夫就想要自杀,他夫人劝阻了他,因此没有死成,被关进了廷尉的牢狱。最后,周亚夫绝食五天,吐血而死。
  携不赏之功本来就很要命了,再加上桀骜不驯的性格,更不能为帝王所容忍。所以平定天下和治理天下需要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能力,能把一件事干好的,另一件事就很难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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