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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治者不至多言,顾力行何如耳(资治通鉴卷零一七之二)

 德昌馆 2020-09-27

  孝武帝建元元年夏六月,丞相卫绾被免职;丙寅(初七),孝武帝任命魏其侯窦婴为丞相,武安侯田蚡为太尉。孝武帝一向重儒术,窦婴、田蚡也都喜好儒术,他们极力推荐代人赵绾担任御史大夫,推荐兰陵人王臧担任郎中令。赵绾来朝后,又奏请兴建明堂以接受诸侯王的朝见,并向武帝推荐了他的老师申公。同年秋,武帝派使者带着丰厚的帛和玉璧驾着驷马安车去迎接申公入朝。
  申公到了京城拜见武帝。武帝向申公询问关于国家治理的事,申公当时已是八十多岁的高龄,他回答道:“能够治理好天下的人不以说得多为善,而应看实际干得怎么了。(为治者不至多言,顾力行何如耳!)”这时,武帝正喜爱文辞,他见申公的对答如此简单,心中不快,沉默不言;虽然武帝对申公的对答不满意,但既然已把他招来了,就任命他做了太中大夫,并安顿他住在鲁王在京城的官邸中,商议有关兴建明堂、天子视察各地、改换历法和服色等事情。
  建元二年(壬寅,公元前139 年)冬十月,淮南王刘安来朝见武帝。刘安从辈份说是武帝的叔父,而且才能很高,孝武帝因此也很尊重他。每当安闲无事的时候,孝武帝就会召淮南王前来闲谈,经常会一直谈到黄昏。
  刘安一直和武安侯田蚡关系很好,他来京朝见皇帝时,武安侯专门到霸上去迎接他,并告诉刘安道:“皇上没有太子,大王是高皇帝的亲孙子,又广行仁义,天下人没有不知道您的。假若皇帝驾崩,除了大王您之外还有谁能继承帝位呢!(上无太子,王亲高皇帝孙,行仁义,天下莫不闻。宫车一日晏驾,非王尚谁立者!)”刘安见三公之一的田蚡这么说,大喜,赠送给田蚡很丰厚的金钱财物。
  太皇太后窦氏和武帝不一样,她不喜欢儒家学说,而是喜好黄老学说。赵绾当时向皇帝奏请国家政务不要再向太后奏报,窦太皇太后听后勃然大怒,她说:“这是想做第二个新垣平吧!(此欲复为新垣平邪!)”于是窦太皇太后暗中搜集到赵绾、王臧贪赃的证据,并以此责备武帝用人不当;武帝没法子,只好废止了兴建明堂的事,赵绾等人所提出主张一概都被废止。赵绾、王臧也被交付官吏处置,他们都被迫自杀了。丞相窦婴、太尉田蚡以及申公等人也受牵连被免职。
  窦婴、田蚡被罢免之后,以列侯的身份闲住在家中。田蚡虽然不担任官职,但因和王太后是同母姐弟的关系,仍得到皇帝的亲近宠幸,多次议论国事大多被采纳;趋炎附势的士人和官吏,都离开了窦婴而归附田蚡,田蚡一天比一天地骄横起来。
  因姻亲关系而重用外戚,在武帝朝尤为明显。贰师起于李夫人、卫青起于卫皇后、武安侯起于王太后、窦婴之于窦太后,皆为此类。然而,外戚并不意味着无能,诸如窦婴、卫青,虽为外戚,但仍不失为当时之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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