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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忧惧,意诚不在马(资治通鉴卷零二二之十二)

 德昌馆 2020-09-27

  汉武帝病重,霍光哭着问道:“万一陛下不幸离去,应当由谁继承皇位呢?(如有不讳,谁当嗣者?)”汉武帝答道:“你难道没有理解先前赐给你那幅画的含意吗?立我的小儿子,由你担任周公的角色!(君未谕前画意邪?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霍光叩头推辞道:“我不如金日磾!(臣不如金日磾!)”金日磾也在旁,他说:“我是外国人,不如霍光合适。况且如果由我辅政,会使匈奴轻视我大汉!(臣,外国人,不如光;且使匈奴轻汉矣!)”
  孝武帝后元二年二月乙丑(十二日),汉武帝颁布诏书,立八岁的小儿子刘弗陵为皇太子。丙寅(十三日),任命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金日磾为车骑将军,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由他们三人接受遗诏,辅佐幼主。又任命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夫,这些人都在汉武帝卧室床下叩拜受职。
  霍光出入宫廷二十余年,出外则陪同汉武帝乘车,入宫则侍奉在汉武帝的左右,他小心谨慎,从未有过什么过失。霍光为人沉静仔细,每次出入宫廷、下殿门,每一步都有固定的地方,郎官、仆射们在暗中观察,发现竟然尺寸不差。金日磾在汉武帝身边几十年,从不看他不该看的东西,赐给他宫女,他也不敢亲近;汉武帝想将他女儿纳为后宫嫔妃,他也不肯;其诚笃谨慎令汉武帝都感到特别奇异。金日磾的长子是汉武帝的玩童,很受宠爱。然而长大后却行为不检点,曾在殿下与宫女调情,正好被金日磾看到。金日磾对其子的淫乱行为非常痛恨,便将他杀死。汉武帝听说后勃然大怒。金日磾向武帝叩头请罪,陈述了杀死其子的缘由。汉武帝深感悲哀,为此落下眼泪,对金日磾由衷敬重。上官桀开始因膂力过人而得到汉武帝的赏识,后被任命为未央厩令。有一次,汉武帝感到身体不舒服,等到痊愈后检查御马,发现马匹大多瘦弱,于是汉武帝大发雷霆道:“厩令难道认为我再也看不到这些马了吗!(令以我不复见马邪!)”便要将上官桀逮捕下狱。上官桀叩头道:“我听说皇上圣体欠安,日夜忧愁担心,实在没心思照料马匹。(臣闻圣体不安,日夜忧惧,意诚不在马。)”话未说完,已经流下几行眼泪。汉武帝认为上官桀爱自己,转恨为喜,任命他为侍中,次第升为太仆。霍光、金日磾、上官桀三人都是汉武帝平时宠爱信任的人,所以特意将自己身后之事托付给他们。丁卯(十四日),汉武帝在五柞宫驾崩,遗体运到未央宫前殿入殓。
  武帝找的三个辅政大臣都不是常人。特别是上官桀更是个应变的奇才,一句“日夜忧惧,意不在马”,就让自己在武帝心中的地位大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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