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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众以官,不胜于兵乎(资治通鉴卷一八四之五)

 德昌馆 2020-09-27
义宁元年八月己卯(初一),连绵不断的雨终于停了。庚辰(初二),李渊命部队晾晒铠甲、器械和行装。辛巳(初三)晨,李渊率军从山脚下的小路向东南直抵霍邑。李渊担心原隋军主将宋老生不出战,李建成和李世民说:“宋老生有勇无谋,咱们派轻骑向他挑战,按理他不会不出战;假使他真的坚守不出,咱们就可以诬陷他对咱们有贰心,他害怕被左右的人奏报,又怎敢不出战呢?(老生勇而无谋,以轻骑挑之,理无不出;脱其固守,则诬以贰于我。彼恐为左右所奏,安敢不出!)”李渊说:“你们说得对,在贾胡堡时宋老生就未能迎战我军,我知道他是不会有什么作为的。(汝测之善,老生不能逆战贾胡,吾知其无能为也!)”
李渊和几百名骑兵先到霍邑城东面几里的地方等待步兵,派李建成、李世民率领几十骑到城下。他们举鞭挥旗作出象要包围城池的样子,并且辱骂宋老生。宋老生大怒,率三万人从东门、南门分道出战。李渊派殷开山立刻去召集后军,后军来到后,李渊想让军士门先吃饭再战斗,李世民说:“时机不可失!(时不可失。)”李渊就和李建成在城东列阵,李世民在城南列阵。李渊、李建成和宋老生交战,开始稍有不利,李世民和军头临淄人段志玄从南原率兵驰马而下,冲击宋老生的军阵,攻击宋老生军的背后。李世民亲手杀死几十人,两把刀子都砍缺了口,飞溅的鲜血沾满衣袖,世民将血甩掉再战。李渊的兵势又振奋起来,于是唐军呼喊道:“已经抓住宋老生了!(已获老生矣,)”宋老生军因此大败。李渊率兵迅速直抵城门,城门关闭了,宋老生下马跳入壕沟,刘弘基将他就地杀死,隋军的死尸遍布几里。天已黑了,李渊立即命令登城,当时没有攻城的器械,将士们赤膊登城,终于攻下了霍邑。
李渊奖赏攻取霍邑有功的将士,军吏们认为以奴隶身份应募的人不能和良人同样论功。李渊说:“在箭林石雨之中又哪里会分贵贱,同样在论功行赏时又为什么要讲身份等级的差别,应当统一按功颁赏授官。(矢石之间,不辨贵贱,论勋之际,何有等差,宜并从本勋授。)”
壬午(初四),李渊接见了霍邑的吏民,如同在西河郡一样对他们加以慰劳赏赐,并从霍邑挑选强壮的男丁从军。关中的军士要回乡的都授予五品散官,让他们回去。有人劝李渊说授官太多,李渊说:“隋氏吝惜勋位赏赐,因而失去人心。我怎么能效仿他们呢?况且用官职来收拢众人,不比用兵要好吗?(隋氏吝惜勋赏,此所以失人心也,柰何效之!且收众以官,不胜于兵乎!)”
乱世之时,不可以常理论之。如刘邦项羽,一个以官爵收买人心得以成功,一个不舍不得封官而失败,可见其中的差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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