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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小桥

 海燕文化工作室 2020-09-28

家乡的小桥

文/全兴


中国的桥很多,有古桥,有新桥;有石桥,有木桥,还有“大渡桥横铁索寒”的铁索桥。关于桥的故事也很多,有传奇,也有传说。

赵州桥,他的苍劲让我们仰止,他如黄山之迎客松,历经风雨苍桑而不改其容;武汉大江大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让伟人为之感慨,在他“万里长江横渡”后,“当惊世界殊”,挥笔写下了不朽诗篇《水调歌头·游泳》。

南京长江大桥做为新政权、新制度最光辉的礼赞,也成了中国人的精神图腾,“人定胜天”的政治符号,无愧于“争气桥”的称谓。我们为之骄傲,也倍感自豪。

泸定桥,这座“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彰显红军英雄气概的红军桥,是长征精神的体现。也让张爱萍将军在《浪淘沙·重过泸定桥》中概叹“而今又踏长征路,山河峥嵘”。

钱塘江大桥,是最让我们感到疼与痛的桥。开桥的第一天,桥里提前安装了炸药,这在古今中外的桥梁史上,绝无仅有。那一刻,茅以升怀着亲手掐死亲生婴儿一样的痛楚,他亲眼看到最后一根引线接好的那一霎,是他一生中最难忘、最难受、最难捱的那一刻。虽然他当时写下的“抗战必胜,此桥必复”的志愿,在新中国成立后得到的实现,但那种疼是永远的,是撕心裂肺的。

卢沟桥,战火已经远去,但晓月仍在,伤痛永远不会消失,虽然八年的抗战第一枪从这里打响,但这座桥还是完整地保留着我们的不屈和抗争。

五亭桥,让我们爱上了扬州,恋上了瘦西湖,感受到“面面清波涵月影,头头空洞过云桡,夜听玉人箫”的绝妙佳境。会情不自禁地吟诵起唐代著名诗人杜牧的名句:“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北京的颐和园是中国现存最大的皇家园林,颐和园文化文明之最莫过于清朝修建的湖心岛、十七孔桥。

在这座桥上,国学大师王国维老先生,在他四十九周岁那年完成不世之作《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后,当他面对身边早已熟悉而亲切的乾隆皇帝修建的连接湖心岛与岸边的千古绝唱—十七孔桥时,他把自己最后的生命融入了昆明湖水来捍卫湖心岛和十七孔桥文化。

从“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最后“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当我们体悟到他的人生三境界时,真是“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

十七孔桥上这一别,他概叹“最是人间留不住”,我们可是“朱颜辞镜花辞树”,蓦然回首,那人不在灯火阑珊处。



西湖断桥,这座桥、这个湖与五亭桥、瘦西湖一样有着江南的千年烟雨,让人魂牵梦绕。杭州里西湖和外西湖在这里交汇,人和仙在这里约会,古人和今人在这里交流。“云水光中”水榭和“断桥残雪”碑亭,留下了多少代人的足印。文人墨客为之写下的名篇不胜枚举,一位无名氏的《游断桥》倒给了我深深的记忆:

《游断桥》佚名
悠然漫步西湖边, 碧波如镜柳如烟。
旧日断桥在眼前, 不见白蛇与许仙。

让那些没有去过西湖、没有在桥上站一站的人们在诗词中体验到了断桥的桥断人不断,爱情缠绵绵。

鹊桥,每年七月七,中国人的情人节,每一个中国人都想在此时成为宋代词人秦观词中的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们这些常年在外打拼的游子,读着这些诗,走过一座座不断的桥,无论是离别还是归乡,只要人在旅途,都会有一份不舍的思念,也会因此少了几许寂寞和孤独。

霸陵桥,我曾经在关公横刀立马的新桥上走过,也曾经在他开始千里走单骑的古桥上驻足。无论老桥和新桥都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了这座桥留下的忠义和霸气,也明白了八里桥改为霸陵桥的原因。但我更多地感受到的是他的忠义是从这里开始的。

濠水桥,我们在这里聆听了庄子和惠子关于鱼的快乐的思辨。不管他们是不是在濠水桥知道鱼的快乐,我们却是从这个故事里享受了中国哲学思辨带来的快乐。

有桥有水,两位哲学家在这里思辨,不管是鱼乐还是人乐,也不管他们是否真正体验到了鱼的乐与不乐,我们都能深深感受到古人的快乐。

古时候的桥,承载了更多的记忆和思念,在这些桥上走一走,我们的根才不会断,才能行稳致远。在现代的桥上走一走,我们会感觉什么叫朝气蓬勃,什么叫日新月异。无论是走在古桥上,还是走在时代的桥上,放慢你那快节奏的脚步,留下你的足印或感想,为后人的记忆增添一点文化的素材,也许桥记下了你,后人记下了你的桥。



港珠澳大桥--中国建设史上里程最长、投资最多、施工难度最大的跨海大桥,展示的是当代中国的神奇。他把海与陆连起来了,他把一国和两制连起来了,他把中国的自信和实力联起来了。桥通了,心自然就通了,心通了,没有什么通不了的。

桥,在联通了中国的古人和今人的同时,也能把中国和外国,把东方和西方联通在一起,这个人就是徐志摩,这座桥就是康桥,读着“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不管是你还是我,不管是走,还是来,桥还是那座桥,云还是那片云。能让我们永远难以忘怀的是那座桥、那片云和《再别康桥》。

 古代的桥,桥还在,人已去,永远留在我心里;外国的桥,没走过,很遥远,留给我们的是期盼。只有家乡的桥不但在我们的脚下,而且还不时地勾起我们的思念。

我老家在河南南阳市卧龙区石桥镇,石桥--这个通用的名、这个通用的桥,永远是我的骄傲。以至于每到一个地方,凡看到石桥这个地名,或者路过石桥这样的桥,都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

在我们家门口有一条河,河上有数座桥,但有一座桥在我的心里分量最重,就是那座康民桥。每次带着妻子和孩子回到老家,我都会当导游,自吹自擂地介绍那座桥的来历,有关的技术参数。

原先我独自一个回老家时,无论怎样,都会从这座桥上走一走,找一找曾经的我;现在新修了路,从桥上走的少了,从桥头走过的次数多了,但每当我从桥头路过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看一眼我至爱的桥。

这座桥永远地把过去的我、现在的我,家中的我和远方的我联通在一起,同时承载着那份难舍的的乡愁。

八十年代初,在我上高二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是走读生,早自习下课后,从学校返回家里,吃完饭再返回学校,每天如此。每次时间很短,在家中的吃饭时间也就不超过半个小时。

一个早晨,我刚从学校走到家门前的大路口时,老父亲早早地在那里等着我,回到家中,没等我吃饭,他就把我叫到里屋,说有一件急事,让我帮助算一下。




原来是镇里要在家门口建一座桥,把河两岸连起来,方便镇里的人到河对岸的镇卫生院看病。施工队都已进驻,有关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各种尺寸都已量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有一件事真把他们难住了,需要计算桥面离水面的高度以及桥拱所在圆上的半径?那时候人们的文化程度都不高,一个高中毕业的人在农村都是高学历了,施工队的技术员不会计算。于是乎,我顺手拿起毛笔,根据仅有的资料—河两岸的桥墩距离和桥两端的连线距桥面的距离,用初中学到的勾股弦定理就计算出了结果,三下五除二不到一分钟就解决了困扰他们施工的老大难问题。这件事,也确实让老父亲风光了一阵子。

他们按我计算出的数据进行施工,桥顺利地建成了。大大方便了河两岸的父老乡亲。这座桥命名为康民桥,家门口桥头新修的路叫康民路,虽然后来康民路改名为中山路,但康民路和康民桥永远在我心里,有关这座桥的5米和1.1米这两个数字永远成为我人生中难忘的记忆。

比起武汉长江大桥、南京长江大桥和港珠澳跨海大桥,康民桥与雄伟无关;比起赵州桥,康民桥没有悠久的历史;比起钱塘江大桥和卢沟桥,康民桥没有苍桑和悲壮,比起五亭桥、十七孔桥和西湖断桥,康民桥没有故事和传说;比起鹊桥和康桥,康民桥没有那么浪漫和诗意。但我一直觉得一个人能用所学到的知识为家乡办一点事,哪怕是再微小的事,也是有意义的同,也足以让自己自豪一辈子。

作者:付春兴,网名,全兴,男,汉族,中共党员,高级讲师、高级工程师,本科,工程硕士,从事煤炭企业教育培训工作二十年,有二十多篇论文在各级杂志上发表,参与《安全知识百问》一书的编写工作,荣获市级优秀老师,省煤炭系统先进教育工作者、省科技创新先进个人、市青年科技专家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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