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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2008年4月26日发在和讯博客《常熟记忆》，这个系列文章，是我刚刚对写文章感兴趣的那段时间积攒起来的。因为离所谓的文学标准还有差距，所以只能发在自己的博客上。但是，敝帚自珍，我坚信这些接地气的文字，会得到大家的认可。 ----------------------------------------
前日又是片会，没想到讨论议题却转到了食品安全上，一些触目惊心的事实让大伙极度震惊，连主持会议的领导都无心布置工作了，毕竟“进口”问题是全人类的头等大事。 议题是从通货膨胀开始的，老甲说5元一份的午餐简直是素斋，想吃到几片肉最少要6元。老乙马上接过来说：“还是少吃点肉吧，我家现在很少买肉”。老乙的单位是管生猪定点屠宰和销售的，常熟现有三家定点屠宰单位，本地的民间小刀手早都转行了。但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外来人口的增加，外来小刀手又出现在农村某些偏僻之处，而他们屠宰的基本上是病死猪。 老乙说从苗猪到出栏成品猪，即使是不暴发猪瘟，经验最丰富的养猪场也会有3%的死亡率，每年全市按10万头生猪的存栏量，病死猪的数量不是个小数目。一头成品肉猪价值千余元，不管是大型猪场还是零散养殖户，因病死猪造成的损失非常可观。按规定，病死猪要消毒后深埋，而有关部门给的处理补贴只有50元，这点钱连挖个深坑都不够（坑深要求两米以上，因此必须请挖掘机）。于是，养殖户都偷偷摸摸地把病死猪贱卖给外来小刀手，这样一来还能减少点经济损失。 小刀手买回病死猪后，经过简单的分割处理就能出售了。如果肉质腐败得厉害，他们会进一步把肉分割成大排、块肉，在沸水中过一下漂去血水后再出售，这种肉在烧煮中要加入大量佐料，端上餐桌时一般人根本吃不出来。小刀手有固定的客户，主要是大企业的食堂、无证的小快餐店和熟食摊。前者是为了吃回扣，后者是为了牟取暴利，但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坑害人命。 去年姑苏晚报的记者，从苏州湘城区跟踪一辆快餐店进货的摩托车来到常熟农村某处，终于挖出了一个屠宰病死猪的窝点。这个窝点隐藏得很深，连周围的邻居都没发现，原因可能是屠宰病死猪没有惨叫声。但接下来的处理却让人无可奈何，因为案值太低，暂时又没有损害事实，就算人赃俱获也只能关几天了事，现有法律规定无法给以他们严厉的惩罚。归根结底，处理病死猪的政策补偿不到位，屠宰病死猪的犯罪成本太低，是无法彻底杜绝病死猪流入市场的根本原因。 我插嘴说：“超市里出售的肉应该好一点”。 老乙说：“那是相对的”。 超市的肉是集中配送的，但即使是大型养猪场，也无法满足大型连锁超市的需求量，因此必须通过其他渠道采购补充。而且生猪屠宰是属地管理，某些地区对外销的猪肉检验很宽松。前些天苏州电视台报道了这样一件事，有顾客在某大型超市买了块鲜猪肉，回家后发现用手指摁一下猪肉，就会有一团脓液被挤出，恶心极了。在顾客和记者的追问下，超市方的解释是，注射的防疫针没有被猪吸收，在肉中形成了溃疡。 “怎么可能，那就是病猪肉！”老乙说。 老乙介绍说，生猪屠宰检疫的过程比较简单，一是外观检查，二是尿检。生猪是否有病，饲料中有没有添加瘦肉精，能在很短时间内检测出来。如果发现生猪有问题，就会马上被强制退回，不得在本地屠宰、销售，但是，生猪在长途运输过程中的死亡率极高，猪肉商人为了减少损失，会把生猪拉到周边市县的小刀手那，屠宰后趁夜间把条猪肉运回本市，然后直接批发出去，其中有一部分会流进菜场。老乙说这种猪肉有个特征，就是剥皮后屠宰，因此千万别买菜场上的剥皮猪肉。 条猪肉的检疫周期比生猪长，一般要三四天时间，因此即使被检测出来，问题肉也早被人的肠胃消化得无影无踪了。另外，瘦肉精是一种致癌物，被明令禁止做猪饲料的添加剂。但瘦肉型猪的市场销售比较好，因此很多养殖户都对此禁令阳奉阴违，只要在生猪出栏前一周停止添加，就很容易混过尿检。 在我印象中，菜场的猪肉摊内，铁钩上挂着一条条半扇带皮猪肉，有些猪身上还有一排“钮扣”（母猪），在猪肉的臀部，都有一个非常显眼的青色图章，那是经过检疫、能放心食用的标记。现在听了老乙这一番话，原来在猪肉的背后还隐藏着那么恐怖的故事。 老乙继续说，市场上的猪肉问题不少，其实鸡鸭也一样。有些无证熟食摊上的童子鸡，香酥味美只卖五六元钱一只，其实原料都是养鸡场里流出来的死鸡，否则的话怎么会有那么便宜的价钱。 这时，老甲把话题接了过来，他是查私盐的，实际上很多私盐还是能够食用的，只是违反了盐业专营规定而已。老甲说上次在一个快餐店的厨房里查到一大包工业用盐，利益熏心的小老板为了降低成本，竟然置顾客的生命安全于不顾，毫不理会包装袋上明明白白印着的“工业用盐严禁食用”警告语。工业用盐的化学成分是硫酸盐、硝酸盐等，其中也包括经常酿成大祸的亚硝酸盐。 老甲叹了口气，说：“看来只有青菜豆腐才稍微安全点了。” 老乙马上打断他，说：“慢着，青菜豆腐也不安全！” 由于化肥农药的大量使用，以及其他人为因素，害虫的天敌被消灭得所剩无几，而害虫的抗药性却越来越强了。生长季节如果不打农药，蔬菜在收获前就会被害虫吃光的。至于豆腐，老乙说从小就听说卤水点豆腐，但现在却不知道在用什么药水点豆腐。上次去豆制品集中加工场，看见生产间内在铺水泥地坪，仅仅才使用了两年多的水磨石子地坪，竟会被做豆腐流出的水严重腐蚀到必须重铺。 老甲失望地说：“难道食品安全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老乙无奈地说：“反正我刚才说的都不是危言耸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家在购买食品的过程中还是多留个心眼吧。” 沉默了半天的小丁开口，说听过某专家的健康讲座，专家的理论是，吃没有脚的，比吃四只脚的、两只脚的安全。意思就是，吃鱼虾比吃猪牛羊、鸡鸭鹅安全。哺乳动物的很多疾病是和人类相通，连禽流感也能致人以死命，而鱼虾等水产品相对来说要好点。 不知所措中，大伙总算看到了一线生机，虽然也只是无可奈何的做法。 食品卫生这个话题有点窝塞，还是来点轻松的吧。丰乐桥下拍的小划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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