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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九，史上最长的春节。宅了三天，菜都吃完了，泰安室内菜场，人太多，不宜进入。继续去南门坛上，顺路还能拍几张照片。 2020年2月2日，千年一遇的世界完全对称日，但到处看不到一丝喜庆。下午开车溜过常熟城，一路空空荡荡、冰清冷水。停在南门大街边，先戴好口罩，再下车。新冠疫情形势愈发严峻，至今日全国已确诊一万四千多人，死亡三百多人，武汉封城、温州封城，常熟严阵以待。 方塔街，2020年2月2日下午。 总马桥堍有老妇卖菜，看样子少新鲜。过西高木桥，见一个清洁工老伯在忙碌，就说：“这种天（形势），你们也可以少辛苦点了。”他答：“叫他们（居民）不要扔（垃圾），我们就不扫、不捞。”河里，一艘电瓶保洁船驶过。它的始发地在南三里桥下，一路过来已捞满了船舱。我说：“不管怎样，今年春节还是轻松点的。”他回答：“是的，大部分外地人还没回来。” 缪家湾口买了三斤菜蒹，很新鲜。老妇家在大湖甸，她说“这几天比较宽松，但是乡下的就不能来，城乡公交全停了”。这时，一个藏族妇女手摇转经筒从我身边走过，她应该不是来自武汉。 丰乐桥栏杆上挂着横幅，“发热症状及早看，自行隔离不传染”。一个保安朝我这边挥手：“不要过来。”转身一看，老妇拎着两篮菜蒹，也想过桥。 桥堍重庆鲜面店，店主和顾客在聊天。我停住，问店主：“今年（春节）生意要（比去年）差点了？”她答：“不，今年生意好！”我疑惑：“怎么会？”她说：“以前都买三块、五块，现在都是十块、八块，昨天有个人买了四十块，说呆在家里懒得烧饭，就下面条吃。” 我又问顾客：“你哪里人？”她答：“甘露人。”我一愣：“你的普通话怎么讲得那么好？”她说：“我读过八年书，又去外地做过生意。今天是来修电饭煲的，没想到店都关门了。就买了点小菜，赶紧回家。” 摇手湾，过往的人大多戴着口罩。老丰乐菜场临时围墙上也挂着横幅，“疫区归来别乱跑，在家先行观察好”。 新丰乐菜场外顾客不多，生意最好的还是重庆人经营的生面店。菜场门口贴着告示，提醒顾客戴口罩进入，里面人更少。杨园野味店已改名杨园卤味店，老招牌本来就是放噱头，一是哪来的野味，二是今后再吃野味就是人类公敌。 往前走，天色时阴时阳，新建路上，行人寥寥，诗韵餐饮店、苏州羊肉店都开门营业中。 又遇到老丁，他的腿伤已康复，戴着口罩不能多聊，他说：“本来过了年想去江南集团，现在看来要等疫情过了再去。”他家私房快塌了，但是控保建筑不能随便动，必须找有关部门来解决。年前他去文旅集团反应，答复南门坛上工程已移交江南集团；再找江南集团，答复还没接手。 君子弄老皮匠和老街坊在抽烟、孵太阳，站在上风口和他聊了会儿，他是大义光明人，在南门坛上摆了三十年皮匠摊，年近九旬还耳聪目明。我说：“你身体很好，（修鞋）还能看清线头。”他说：“是蛮长寿了，因此香烟也不想戒了，反正才两天一包，就抽到老死吧。”我问：“过了年87岁？”回答：“88！” 南门坛上改造中的老皮匠 南门坛上核心区域改造已基本完成，这几天宽松，路面可以随便停车。摆在第二百货原址的巨石上，几个月前贴了言恭达先生题写的“南门坛上”，不知为何至今还没镌刻。
对面那幢楼民国时是亚洲饭店，建国后一半是老三星，一半是和平理发店。和平理发店1982年时是常熟最大的理发店，共有23张理发椅，楼上以擅长女士烫发而闻名。前年，此楼和得意楼一样兜底重建，后被老三星老板全部租下，继续经营副食品。走到近前，见走廊南侧又堆满了大米。大年初四第一波恐慌，老三星大米全部卖光，超市里方便面紧俏。但是这个春节，酒和饮料滞销。
南新街、君子弄、小庙场走了圈，两家老年茶馆都停业，得意楼、全家福继续招商中，星龙海鲜估计要过段时间才能营业，因为温州也成了疫区。学绍兴话和渔网店老板打招呼，他一脸无奈：“人也没有。”平桥街做春卷皮的阿姨回来了，见我举起相机，赶紧转过脸去：“不要拍了，（春卷皮）做出来也没人买。”本来日渐冷清的南门坛上，在疫情中愈加冷落。
平桥街上营业的店铺不多，义乌百货超市有口罩卖，便宜的2元一只，贵的10元一只。总马桥大街沂蒙炒货店老板放噱头，左右两块牌子互相矛盾，左边，“凡在本店消费满50元送口罩一只”；右边，“口罩发放点，不要求你买我产品，只求咱共同健康”。骑车叫卖老头乐、衣架的老伯向我推销，我无奈地摇摇头。非常时期，做小生意真心不容易。
凌云桥口买了一只大白萝卜，5元。总马桥堍买了一块熟羊肉，100元，又要了一袋羊汤、一小块羊油。回家羊肉萝卜一起红烧，能吃到后天。老板娘说：“生意也没有，明天不高兴烧了。”我笑道：“不做，房租怎么赚出来？”她苦笑：“倒也是的。”总马桥大街很热闹，大部分店铺还在营业，又买了5元腌萝卜，7.5元香蕉，30元茨菇片。
大年初三朋友也来买羊肉 道听有人在担心菜场可能关闭，还说招商城也要封，外地人暂时不准进常熟。远远望见西南河过街楼下有两个渔翁，阵阵寒风中稳坐钓鱼凳。不管闲事，赶紧撤退。2020开端艰难，但新冠疫情早晚会过去，只要有饭、有菜、有肉、有水果，就能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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