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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回说到的墨洛温王朝，实行的一项重要传位制度遵循“兄弟平分家产”的原则。它的副作用在于：容易产生各王子的利益集团纷争。 法兰克王国在分分合合中的过程中，王子们的内部斗争导致墨洛温王族不得不对大贵族和教会势力让步，是后者不断活得经济、政治和军师特权。王权逐渐衰弱，实际权力落到长官宫廷事务和王室地产的宫相受众，最终被卡罗林王朝取代。 注：宫相一职，在法兰克王国时代，是王室家政的主要管理人。（国王的内务管家？） 如果说墨洛温王朝的建立是“官三代建国”的话，那么卡罗林王朝的建立就是“官N代篡位”。 注：这一回比较长，看官们做好心理准备。文中不时的插图，作为调剂。 罗马教会废黜“懒王”，宫相小丕平篡位 首先介绍“卡罗林”，这个名称来源于“查理”。因为这个家族中有不少人叫这个名字，以后的“查理大帝”更是闻名天下。同一个名字，各种语言有不同的表达，拉丁文为Carolus（卡罗路斯），法文和英文都是Charles（查理，现译为“查尔斯”），德文为Karl（卡尔）。 卡罗林家族几代人都担任奥斯特拉西亚（法兰克王国墨洛温王朝东北部分，领土包括今天法国东部、德国西部、比利时、卢森堡和荷兰的领土，其首都为梅斯）的宫相。由于长期混迹在王公贵族中，且拥有相当的权力，卡罗林家族的势力几乎可以与王族匹敌。 687年，查理的曾祖父大丕平在罗马主教的支持下，在庇卡图战役中打败了纽斯特里西亚（法兰克王国墨洛温王朝西北部，今意大利西北部）的军队，卡罗林家族的权势基本上为所有法兰克贵族所承认。 查理的祖父叫查理·马特，也是个狠人，果敢勇猛，绰号“铁锤”，打败了从北非渡过地中海、入侵到比利牛斯山脉的阿拉伯人，名声大震，罗马教皇授予他“执政官”和“贵人”的职称和称号，仅次于“皇帝”。后来，凭借军功，查理·马特从奥斯特拉西亚宫相上升为全国的宫相。 下图为：后世油画《查理马特在普瓦解打败穆斯林》 查理的父亲矮子小丕平，741年起担任了十年宫相；他又去争取罗马主教的支持，谦恭地询问“不拥有国王权势的法兰克国王”是否不可变更，此时主教已把卡罗林家族视作倚重力量，回答道：“与不保持国王权势的人相比，还是拥有权势的人称王为好。” 751年，在法兰克贵族会议上，举行了王朝更替仪式，小丕平“被黄袍加身”，当选领袖；同时，罗马教会宣布废黜墨洛温“懒王”奇尔德里克三世，墨洛温王朝寿终正寝。 墨洛温王朝开国，克洛维以其祖父名“墨洛维”命名；卡罗林王朝篡权开国，小丕平以其父亲名“查理·马特”命名（参见本文开篇提到的音译差别问题）。法兰克王国的这两个王朝，在这点上很有默契。 查理大帝掌权 768年，篡位得手的小丕平去世。临终前，他扔按照旧习俗，将国土一分为二，交给两个儿子分别管理。但是，他别出心裁地打破了传统的东、西划分法，将国土按南、北划分，将纽斯特里西亚和奥斯特拉西亚拦腰切断，长子卡洛曼掌管南部、次子查理掌管北部。 北部与罗马教会相隔甚远，对查理相当不利。但是卡洛曼继位3年就英年早逝，按照旧法，查理掌管了兄长的领地，也就拥有了法兰克王国全境的统治权。 从此，查理开始了他对法兰克王国长达47年的统治，史称“查理大帝”或称为“查理曼”、“查理”、“卡尔大帝”。 注：会打扑克的人都知道红桃K（king），那就是查理大帝，在西方他有“欧洲文明之父”或者“欧洲之父”——即“西方之父”的称号。查理实际是中古欧洲的立政之父——欧洲的始皇帝。 文治武功，冠绝欧洲 既然能被人民称为“大帝”，查理的确很有能耐。李毅大帝最出名的一句语录是“天亮了”，而查理大帝则是“本国天亮了、邻国天黑了，当邻国纳入了本国，它也天亮了”。 由于查理大帝的文治武功十分出色，不少沾上边的欧洲国家，都把他视作本国家独占的民族英雄，除了德国以外，还包括法国、意大利、荷兰、西班牙、英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1. 杀人无数的力量型君主 查理遗传了家族的健壮体魄，活脱儿一个“实力派的高富帅”，举手投足间都显得健壮有力。 他是个马上的皇帝，一生南征北战，勇猛无比，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在位47年间征战达50多次，据说他的战争中，牺牲人数达100万之多。（难怪他是♡K） 经过在位期间不断的征伐，查理曼帝国的领土，高峰时期大体包括了今日的法国、德国、瑞士、奥地利和荷兰、比利时的大部分领土，以及意大利半岛的部分地区。自从统一的罗马帝国衰亡以后（除了一度短暂存在过的匈奴王阿提拉帝国），欧洲这么广阔的领土还从来没有被同一个政权征服和控制过。 下图为法兰克王国疆域变更的示意图，其中绿色部分是查理大帝在位期间开拓的疆土。 另外，查理大帝和他的十二个“圣骑士”的传说，也是后世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最常见的说法中，12圣骑士有：
查理曼大帝的12圣骑士，所秉承的依然是蛮族人的战斗精神，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士”。真正意义上的骑士是从公元8世纪下半期、欧洲进入封建时代以后开始的。由于封建君主的武士必须装备齐全，拥有良好的坐骑和一定数量的随从，因此要有经济上的支持，于是那些大贵族便通过向武士分封土地，既满足了他们对土地这一中世纪最重要的财产形式的要求，也使他们成为大贵族的附庸。越来越多的武士在对土地财产的追求下，渐渐形成了一个附庸于大贵族的特定阶层——骑士阶层。 2. 谦虚好学、尊师重教的乖学生 他本人到中年，还孜孜不倦地学习希腊文和拉丁文，学习写作、文学、哲学和算术。 他尊重知识和人才，同学着们交朋友，诚恳地向老师表示：“你把我引进了丰富的算术宝库中了。你用天文学的光辉照亮了我，现在请为我打开雄辩术和辩证法的大门……”这哪里是一个君主对知识分子的语气，简直是信徒对主教般的虔诚恳求。 他举行学术聚会，与知识分子共同讨论问题，无拘无束，大胆自由地高谈阔论。不亚于我们的春秋战国时期的知识分子，可以在君王面前随心所欲地发表言论，完全不必担心被杀头。 他建立宫廷图书馆、兴办地方教育，要求不论贫富，一视同仁的教学。 他爱惜人才，哪怕是反对自己的学着，他也表现出极大的包容心。 与罗马主教奥利三世相互扶持 由于父亲小丕平是篡位得来的王位，在当时人们看来，卡罗林家族缺乏王族的高贵血统，对此，查理大帝总是耿耿于怀。 于是，他充分利用教会的地位，抬高自己“伟大光荣正确”的统治权；而罗马教会也乐于与查理大帝合作，因为教廷需要宝剑的武力支持来推广信仰、巩固地位。 1. 查理大帝主动寻求教会的支持 查理大帝为了巩固后代的继承权，781年亲自访问罗马，请主教为他的儿子丕平和陆毅分别加冕为伦巴德国王和阿基坦国王；征服的文书工作全部交给教士处理，并在其中选定以为担任“首相”。 2. 新主教利奥三世倒向法兰克王国 795年，元主教阿德里安一世去世，新主教利奥三世接任，由于新主教出身平民家庭，根基不稳，性格比较软弱，所以地位不稳固。他一反前任阿德里安一世的基本政策，改变在东方拜占庭皇帝和西方法兰克王国间周旋，保持自身独立的政策，实行一边倒的政策。 利奥三世的做法遭到了教徒贵族的反对，799年的一次游行活动中，阿德里安派分子煽动暴乱，以利奥三世行为不端为借口，并派武装人员袭击他，并将他抓捕，宣布予以废黜。当年5月，利奥三世秘密逃亡法兰克，在查理的宫中避难。他向查理献出圣彼得教堂的钥匙和罗马城的旗帜，要求查理予以保护。查理向他表示：“我的天职是用武力保护教会---而你的职责则是用祈祷支持我的武力。 3. 查理大帝是利奥三世的武力后盾 查理大帝派出了一个委员会将他护送回罗马，在公元800年11月亲自率军到罗马，身穿罗马红衣主教紫袍、脚登罗马靴，主持了对奥利三世的“审判”。奥利三世发表了“无罪宣言”，法庭没有经过真正的审讯程序，当庭宣布主教无罪，并判处反对派死刑，奥利三世刚刚摆脱困境，宣布赦免他们无罪，避免了流血事件。 就这样，查理用武力胁迫所有主教、神职人员和贵族承认利奥三世的合法地位，并表示支持。从此，查理大帝和罗马教廷的关系进一步升温。 通过“大V”官方认证，“查理大帝”变身“查理·奥古斯都” 在帮奥利三世洗脱罪名的当年，即公元800年，在罗马圣彼得大教堂的长方形大厅里，正在进行圣诞子夜弥撒，利奥三世投桃报李，突然把皇帝的金冠戴在查理头上，亲自为他涂抹了圣油，教堂里掌声雷动。奥利三世为查理本人加冕，称他为“罗马人的皇帝”、“查理·奥古斯都”，于是法兰克王国成了查理帝国。 查理称帝这一历史事件意味着以下三点重要意义： 1. 自统一的古代罗马帝国被匈奴、哥特和法兰克蛮族解体后，欧洲原来归罗马帝国统治的领土现在有了一位新的主人——查理大帝。 2. 原来作为蛮族、野蛮人政权的法兰克王国获得了被罗马教皇加封的正统性。 3. 此前，古罗马帝国的唯一的继承者一直是东方的君士坦丁堡。法兰克罗马皇帝的出现意味着对君士坦丁堡罗马帝国法统的藐视和拒绝承认。 法兰克人加冕罗马皇帝的讽刺 9世纪查理大帝的加冕，意味着在三个多世纪前被欧洲蛮族所毁灭的西罗马帝国，竟然在蛮族的后裔——法兰克人手中再度得到复活。 查理现在被教皇号称是罗马皇帝奥古斯都·凯撒的继承人，虽然查理大帝无论从血统、种族、语言和文明统系来看，都不是正宗的罗马人。 而查理一生的大部分时间住在欧洲北部，特别是住在德国。他生前只去过意大利半岛四次，他的帝国首都不是罗马而是亚琛。 注：为了标识僭越的蛮族日耳曼罗马帝国的正统性，同时也是为了剥夺君士坦丁堡罗马帝国的正统性——神圣罗马帝国的历史学家后来给君士坦丁堡罗马帝国改名为“拜占庭帝国”，以此剥离拜占庭与罗马的法统关系。 查理大帝去世，帝国一分为三，从此兄弟叔侄之间领土纷争不断 814年，查理大帝去世，安葬在他的首都亚琛。 注意：由于欧洲人给子孙起名，习惯用祖辈、父辈名字中的单词，所以后文中查理大帝子孙争领土的狗血剧情，尤其要弄清人名，否则会看得一头雾水！ 1. 查理大帝的皇位继承及国土划分问题，幸运的解决了 然而，查理大帝既是法兰克国王，又是罗马帝国皇帝，他的领土继承问题，变得棘手起来。按照法兰克旧俗，领土由儿子们均分；但是罗马皇帝的帝位，是不能分割的。 806年，查理大帝将领土分给3个儿子——大儿子查理，次子“虔诚者”路德维希一世和丕平，要求他们共同承担保护教会的责任。810年，小儿子丕平夭折，翌年，大儿子查理也去世。这对查理大帝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不幸，但自然界为帝国继承做出了幸运的选择，查理大帝的儿子中硕果仅存的次子继承父亲的帝位，也为王权的单线继承权打开了一个口子。 2. 查理大帝的孙辈，国土问题再现争端 但是，814年查理大帝去世后，路德维希一世将王国预分为3份，分别挂在大老婆的3个儿子的名下，他们是：洛塔尔一世、丕平一世和“德意志人”路德维希二世。823年，路德维希一世的二老婆生下了一个男孩，就是今后的“秃头查理二世”，路德维希一世重新将领土分为4份。这引起了大老婆的3个儿子的不满，于是开始了长达4年的内战。 838年，二儿子丕平一世去世，分支去被瓜分，840年，皇帝路德维希一世也郁闷地死去，于是矛盾再次爆发。 洛塔尔一世成为新皇，两个弟弟拒绝服从他的统治，内战再次爆发，洛塔尔一世双拳难敌四手，被两个弟弟打败。而两个弟弟，路德维希二世和秃头查理二世在斯特拉斯堡结为同盟。 3. 裂土分国，签订《凡尔登条约》 大哥洛塔尔一世在无奈之下，于843年8月，签订了著名的《凡尔登条约》。 根据条约，加洛林帝国一分为三。兄弟三人在此之前已经割据一方：老大洛塔尔一世占据意大利、“日耳曼人”路德维希二世占据巴伐利亚、秃头查理二世拥有阿基坦。主要条款如下：
帝国三分天下的疆域划分图如下： 大哥洛塔尔一世继承帝位，但实际对两个弟弟的王国并无统辖权；三个兄弟在各自的王国内，可以将有关的权益软给各自的儿子。 4. 《凡尔登条约》对中西欧历史发展进程起重要作用： 查理曼帝国的瓦解奠定了近代西欧诸国的基础。 它奠定了法兰西、德意志和意大利三个国家疆域的基础：夹在东、西法兰克中间的地带，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形成一个牢固的政治实体。在此后的历史中，一直是法、德两国争夺的对象，最后法国得到了南部和中部的大部分土地，德国则保留了莱茵河左岸地区。 瓜分剩下的部分构成后来的瑞士、比利时、荷兰和卢森堡的领土。 5. 领土争端再现，卡罗林王朝分崩离析 855年，洛塔尔一世去世，他所拥有的中法兰克王国分为3个区，交给3个儿子分治：长子路德维希二世（注意，他有个叔叔“德意志人”路德维希二世）承袭皇位，活得意大利分治区，查理（又一个“查理”）领有普罗旺斯及勃艮第的一部分，剩余地区贵洛塔尔二世（真乱，这个名字还才像是他爹的儿子），包括首都亚琛在内，这片地方以后为纪念他而成为“洛林”。 1) 两个叔叔先联手欺负侄子 其中查理的寿命不长，他在863年英年早逝，其分治区没有划归两个兄弟，二世被两个叔叔——“德意志人”路德维希二世、“秃头”查理二世瓜分。 869年，洛塔尔二世也死了，次年两个贪婪无情的叔叔又签订了《墨尔森条约》，瓜分了洛林地区。这就形成了后来德意志、法兰西和意大利三国的雏形。 2) 欺负完侄子，两个叔叔再相互掐架 876年，掌管懂法兰克王国的“德意志人”路德维希二世去世，西法兰克王国的“秃头”查理二世企图夺取整个洛林地区，东法兰克王国的王子奋起反抗，不仅挡住了叔叔的进攻，而且把洛林地区的西部也并入了东法兰克王国。“秃头”查理二世真是“有多大脸，现多大眼”。 3) 东、西法兰克王国短暂统一 不久，东法兰克王国也开始分家，死去的“德意志人”路德维希二世的3个儿子分别治理一块领地。数年后，他的两个儿子也相继死去，另一个儿子“胖子”查理三世接管了东法兰克王国全境。同时，由于西法兰克王国的王室成员的谢世或无能，西法兰克王国的领地也转入东法兰克王国，“胖子”查理三世接管。 卡罗林王朝气数已经 “胖子”查理三世既无力抵御来自北欧诺曼人的凶猛入侵，又不能抑制国内大贵族的跋扈。887年，大贵族们爆发骚乱，逼迫他退位，拥戴他兄弟查理曼的私生子，即他的侄子阿努尔夫担任国王，但是知道896年才加冕为帝。 同时，内忧外患中，东法兰克王国内部形成5个公国——法兰克尼亚、萨克森、图林根、施瓦本和巴伐利亚，这一局面对以后德意志历史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像。 阿诺尔夫在加冕3年后去世，其子“孩童”路德维希四世继位。911年，路德维希四世去世，无子嗣，卡罗林王族要推举“秃头“查理二世的重孙“天真汉”查理继位（哪来的这么多“查理”），但遭到莱茵河以东的贵族们强烈反对。最后，法兰克尼亚新贵族康拉丁家族的康拉德一世上台执政，东法兰克王国的卡罗林王朝中断；而西法兰克王国的卡罗林王朝继续维持，直到987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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