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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封宇宙大将军,史上仅此一人

 最爱历史本尊 2020-09-29

梁太清二年(548)八月,丧家之犬侯景向梁武帝萧衍上表,提了一个惊天动地的要求——请求婚配王谢家的女子。

魏晋南北朝对身份的讲究,对门当户对的重视,比今天强一百倍。身为羯人武将,在南朝的婚姻圈子里,已经处于鄙视链的最底层。如果这样的底层男,不好好和自己同等级的鲁蛇女过日子,胆敢开口求娶金字塔顶端的王家、谢家闺女,铁定被笑到脸都黄了。

侯景就这样干了。不意外地被梁武帝打脸打到啪啪响。一般人被拒绝吧,可能回家郁闷两天,也就过去了,然而侯景是什么人?南北朝最猛二五仔。这样的投机分子,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梁武帝拒绝侯景时,估计也没太把这个胡人混混放在眼里。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被嫌弃的侯景,最终饿死梁武帝,逼死梁武帝儿子,强娶梁武帝孙女,还给自己上了个史上最豪气的称号——宇宙大将军。

一切,从一个梦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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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景画像

01. 诡异的梦境

现代人找工作的时候,跳槽次数太频繁,容易被HR嫌弃。传统中国讲究臣子的忠诚,一个数次换老板的人,更是显得品行不好。侯景的“跳槽”名声,梁朝大臣都早有耳闻。所以当侯景来归降的时候,朝臣们都跳出来抗议,我们大梁怎么能接收这种危险人物,无耻小人!

当一个皇帝想达到一个目标时,他总是有很多手段。手段之一,便是利用封建迷信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梁武帝是出了名的“佞佛”,曾经三次舍身到佛寺,用“赎身钱”来补贴寺院。他在善言殿读佛经之后做梦,梦到中原牧守带着土地来投降,自此就天下太平啦。

善于揣摩上意的宠臣朱异歪曲此梦,说是好的征兆。侯景的使者丁和来到梁朝的时候,也吹嘘说侯景决定降梁的日期和萧衍做梦的日期相同。

以此为理由,萧衍接受了侯景的投降。

要说帝王能有啥崇高的宗教理想呢,实际上也没有。大部分不过是借着宗教的由头来巩固自己的统治。梁武帝会这么傻,做了个梦就改变主意了么?

非也。关键是他北伐的远大理想缺乏军事能人的支持。

侯景虽然是来自北朝的异族,但只要能打仗,能为我效力,出身和人品都不是问题。

南朝赖以与北朝抗衡的,是所谓文化正朔。既然是正统的继承者,当然要有完整的国土,收复北方土地显得至为关键。

除了牛逼的军事才能,侯景还自来水般带来了河南十三州。这就不得了了,仿佛来了个带着百万嫁妆的美丽新娘,人要,嫁妆也要啊。梁武帝萧衍乐呵呵地封侯景为河南王。

此时的梁武帝,断断是想不到自己惹来的是怎样的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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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武帝画像

02. HARD模式的起点

在南北朝时代,如果说投胎做王家、谢家的士族子弟想混出头,开启的是EASY模式,那投胎做北镇小混混的侯景,开启的便是HARD模式的剧本。

论家境,一般家族出身,没有显赫的家世可以混得一官半职,还正好碰上北方六镇最混乱的时候,不死于非命就算偷笑了。

论相貌,史书称他“长不满七尺,而眉目疏秀”(矮矮的,但长得也不丑),身长脚短,还跛了一条腿,不能靠颜值吃饭。

论学识,木有学识。当然,在那个知识被世家大族垄断的时代,普通人哪来的机会学习?

文化名士之路是走不通了,幸好在那个乱世,武力值还是很被看重的。

根据记载,侯景“骁勇有膂力,善骑射”,身体素质杠杠的,当过北魏怀朔镇的功曹吏。

北魏明帝死后,胡太后临朝。由于政治腐败,北魏正光四年(523年),六镇起义爆发,北魏的统治被逼上悬崖。各地的军事豪强纷纷起兵,希望趁机捡个大便宜,这批起兵的武将中,以尔朱荣实力最强。

侯景看尔朱荣得势,便率军到他那里拜码头。也是奇怪,长得没有“耳垂过肩,手长过膝”这种异相的侯景,居然能让尔朱荣觉得是个人才,当即把他留下做小弟了。

实际上,尔朱荣也不是大大咧咧的人。侯景父亲之墓在朔州,他朔州人的身份应无可疑。朔州侯氏当然比不上士族高门,但也算是当地土豪。根据记载,侯景的祖先与北魏献文帝拓跋弘的嫔妃侯氏可能是同族。但侯景父亲一支到侯景出生的时候已经衰败,不然侯景就不会沦落到当街头小霸王了。侯景的出身,应是尔朱荣将他视为心腹的重要原因。

除了能互相喊一句老乡之外,侯景也是一员猛将。北魏孝昌四年(528年),尔朱荣派侯景作为先锋,到河内讨拿义军。侯景不仅大破义军,还生擒了义军首领葛荣。证明了自己实力的侯景,被提拔为定州刺史、大行台,还封了个濮阳郡公。

只是,尔朱荣的风光维持不了太长时间。河阴之变中,尔朱荣大量屠杀北魏皇族和百官,树了太多的敌人,永安三年(530年)为北魏孝庄帝所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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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中的高欢形象 图源/影视剧截屏 

03. 强大的墙头草

不看重仁义礼智信的侯景,眼看着老板尔朱荣被杀,老友高欢自立门户,于是立马改投到了高欢的门下。

这种行为现在看来是挺墙头草的,但在那个换皇帝比换衣服还快的年代,武将更不在意忠诚。在乱世,拳头才是硬道理。侯景是高欢在怀朔担任军官时期的老熟人了,靠着旧日情分,毫不费力就加入了高欢的阵营。

北齐先祖高欢,祖籍渤海蓨县(今河北景县南),但到高欢出生时家里早已迁徙到怀朔定居。高欢成年以后成为北魏一名低级军吏,这段时间内,他结交的好友如侯景、刘贵、贾显智等人,都成了他日后打天下的难兄难弟。

侯景就这样愉快地跟着新大佬高欢,去KO掉旧老板了。

自小便是乡间小霸王的侯景,除了擅长骑射,打仗谋略上也是很有天分的。侯景曾跟慕容绍宗学习兵法(虽然后来还是被老师在战场上打败),学着学着,倒是慕容绍宗掉过头来请教侯景了。

屡立奇功的侯景,很得新老板的器重,以火箭般的上升速度任职司徒,能够统领10万人的大军队。高欢在把持东魏政局期间,能专心地与西魏开打,也有赖侯景替他守住南边的地盘。

下属替老板打工,看老板脸色,不代表要买老板儿子的账。只是在古代,像诸葛亮那样的忠臣,往往主子死后还会认主子的儿子当新主子,侯景对这种做法是不屑一顾的。高欢是老板,高欢的儿子高澄,就不被侯景当做是老板了。

东魏武定五年(547年),丞相高欢去世,高澄上台后,急匆匆地召时任司徒、河南道大行台的侯景入朝。侯景看这情况不对劲,立刻起兵据河南反叛。  

高欢还在世的时候,侯景已经看不起高澄这个屁孩了,说自己对着高欢还是不敢造次的,但高欢死后,自己才不要和“鲜卑小儿”玩呢。高澄呢,也觉得侯景是个什么东西?

反正双方都互看不顺眼。高欢临死的时候,知道侯景是个什么尿性,就跟儿子说:“能搞定侯景的只有慕容绍宗了。我故意不抬举慕容绍宗,留着给你,你要好好对他。”

早已做好准备的高澄,派遣司空韩轨把侯景包围在颍川。被围困的侯景,先是拿出六个州投降西魏,不久又拿着自己全副家当——河南十三州投降梁朝。

高澄脑子还是不错的,一边使劲打侯景,一边劝说他投降,投降了能一辈子当豫州刺史喲,还会把你老婆孩子还你。

侯景也不傻,坚决不降,由武定五年(547年)正月打到八月,这场兵叛东魏占了上风。高欢留给儿子的杀手锏——慕容绍宗,在寒山把援助侯景的梁军打得大败,掉转头追击侯景去了。侯景刹那间变为丧家之犬,出走梁朝寿阳城。

起先侯景发觉东魏是呆不下去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遂跑去西魏投靠宇文泰。西魏的实际执政者宇文泰对侯景的十三个州也是垂涎的,不过,清醒的脑子提醒他,侯景这人不可靠!朝中的尚书左仆射于谨、大行台左丞王悦认为侯景此人难以为用,但荆州刺史王思政却提出要乘机拿下河南。朝臣的不同态度让宇文泰对侯景显得扭扭捏捏,起初给了点甜头,帮侯景解了颍川之围,后来则想趁机坑他入朝,夺他兵权。

一气之下,侯景表示两魏都不去了,老子去南朝闯出一片新天地!这才选择投靠了梁武帝萧衍。

东魏,西魏,梁,三者原来是靠着微妙的平衡来维持稳定,侯景的反叛打破了这个平衡。虽然侯景不能与三者之中的任何一个对抗,但河南十三州的土地和人口是不容忽视的。

对于三个政权来说,侯景若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把他消灭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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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魏、西魏、梁朝,三国鼎立

04. 结下梁子的梁朝

梁武帝刚接手侯景的烂摊子,把侄子贞阳侯萧渊明派去支援,却等来了重击。高家早就防范着侯景的反叛,做好万全准备了。

武定五年(547年)八月,萧渊明带十万大军支援,十一月高澄的军队把梁军打得鸡飞狗跳,绑了萧渊明,逼走了侯景,还收复了失地。

没有了土地的侯景身价大减。

梁武帝非常生气。我把你要来,一是要你的战斗力,二是要你的土地。结果你打仗打得这么弱鸡,还把地都给弄没了,还要你侯景干什么呢?想想看,留下侯景不是划算的买卖,趁这人还能按斤称着卖,赶紧甩出去吧。

东魏高澄那边派人提出和解,表示两边都好说话。此情此景,侯景有点怕怕了,万一新老板真把我给卖了呢?于是假冒高澄给梁武帝写了一封信,称把自己的仇人侯景交出,就能换回侄儿萧渊明。梁武帝答应了。

知道新一任老板想拿他做交易,侯景气不打一处来。

怕终有一日当冤死鬼的侯景,与麾下谋士商量对策。王伟建议侯景,干脆起兵反梁算了。侯景同意了。

王伟,陈留人,堪称侯景手下最有文化的狗腿子。在侯景的篡位之路上是不可或缺的人物。侯景只有行兵打仗是能干的,写作各种公文这类的事,会要了他的老命,一概是王伟代笔的。政治上的谋划,也是全赖王伟在背后指点。这个侯氏第一号谋士,在侯景覆灭后,结局十分悲惨。

侯景最初反叛东魏时,妻子儿女还留在家里。受到一家之主的牵连,被高澄全部处死了。不知道是为了麻痹梁武帝,还是真的想另娶家室,侯景派人向梁武帝上表,请求皇帝赐婚。

赐婚是小CASE,但要求的对象是士族头头王谢两家,就是大问题了。别说是侯景这样身份低下的羯人武夫,高贵的士族可是敢连皇家都看不起的,怎会把女儿嫁给侯景这样的人。皇帝即使命令他们,他们也绝对不会服从。

梁武帝苦口婆心地说,王谢两家门第太过高贵了,不如试试求亲稍次些的张朱家族?

听到这样的话,侯景可不开心了!发下毒誓,将来要将你这些吴地女子全都配给奴隶做妻子!

这个可怕的誓言,居然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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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建康地图

05. 农夫与蛇的故事

敢想敢做是侯景的“优点”之一。为了实现誓言,他暗搓搓地和梁武帝的另一个侄子、宗室大臣萧正德密谋举兵。侯景骗萧正德,事成之后要把皇位拱手奉上。

早年萧衍无子,收养了萧正德做儿子,当亲生儿子萧纲出世后,萧正德这个备胎就被抛弃了,被封为西丰侯。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就此飞走,给萧正德的小心灵留下深深的创伤,所以才和侯景一拍即合。这个二百五不想想,突然有人跟你合作做大逆不道的事,还把好处都让给你,能没猫腻吗?

梁太清二年(548年)八月,侯景在寿阳起兵,用雷霆之速打下谯州、历阳,军临长江。萧衍想着,量这个侯景也渡不过长江,只派了王质带着三千人马到江边防范。

利令智昏,萧正德想做皇帝想疯了,给侯景送人送钱送兵器。同年十月二十二日,萧正德派了数十艘船帮侯景偷渡长江。正因为出了内鬼,梁朝的防守才被破得飞快。

江南好日子过太久了,侯景军队的突然出现,引起了极大地恐慌。

建康令庾信(写《哀江南赋》那个人)、太子家令王质、轻车长史谢禧等人都临阵逃脱了,只有都官尚书羊侃还在奋力指挥抗击。羊侃病死以后,受困军民只能担惊受怕地等待援兵。

建康附近的三十余万勤王之师眼睁睁地看着侯景攻城一百多日,城内居民死了大半。侯、梁双方僵持不下,侯景假装议和。萧衍和儿子萧纲本就无心应战,也就真的信了让步能让侯景退兵。

太清三年(549)二月底,梁朝与侯景歃血为盟停战,命令援军收起兵器。怎料过了十多日,侯景又露出狰狞面目,补充粮草以后继续开打。

三月十二日,台城陷落。侯景攻城途中,纵容士兵杀人劫掠,尸体堆叠起来连路都堵住了,驱使民众筑建土山,老弱病残就杀了用来填山。还鼓励将领杀戮,好让天下人“知吾威名”。建康城内百姓抵死不从,各地豪强、人民自发组织抵抗。

他实现了自己的毒誓,大肆屠杀王谢族人和萧姓宗室,族中女子则是配给士兵做奴隶。

曾经想把侯景卖给高澄的梁武帝,被幽禁在净居殿饿死。可怜这个38岁即位,统治长达47年的梁武帝,最后竟然死于降将侯景之手。

外敌当前,而梁朝的萧氏宗室还在为了抢夺皇位大打出手。萧梁皇室名存实亡。

06. 霸气侧漏的封号

萧正德这个蠢蛋,到死也没料到自己只是个工具人。自立为皇帝没几个月,就被侯景用完扔了。

侯景跳过了萧正德,立了太子萧纲做傀儡皇帝,第一件事就是向萧纲要一个能亮瞎天下人的封号。

萧纲,即后来的梁简文帝,以诗才流传后世。这位才华横溢的文学青年,居然也不能编出一个让侯景满意的称号。

刚开始侯景霸占的地盘,也只比建康大那么一点。随着地盘的陆续扩大,他开始觉得自己太牛逼了,要怎样威武的称号,才能配得上我,大将军侯景呢?萧纲小儿,也只能想到些文绉绉的称号了,一点都不霸气。

思来想去,他干脆代替萧纲起草诏书,在里面给自己想了一个我们看来魔性、他看来挺妙的称号——宇宙大将军。

萧纲想不到这样的名称,正常人也想不到这样的名称。但是侯景还是如愿当上了“宇宙大将军”。

不过这位宇宙大将军,最后也没能统一宇宙。

当年求婚王谢女子被拒绝的耻辱已经宣泄完了,宇宙大将军娶谁做妻子好呢?

47岁的侯景,非常不要脸地要皇帝把14岁的女儿溧阳公主嫁给他。别骂萧纲这个皇帝当得懦弱无能,按当时的情况,这个婚是愿意也得结,不愿意也得结。

07. 出来混,迟早要还

曾经有童谣说“青丝白马寿阳来”。侯景为了应验童谣所言,骑乘白马,以青丝为马辔,后来果然打胜仗的时候多了。

娶了貌美的公主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宇宙大将军马不停蹄地镇压梁朝各地的藩王和敌对势力。

不知道是不是名字听着太霸气,反而折煞了侯景的运气,这下打仗屡战屡败。可能侯景给自己一个狗剩大将军的封号,还能贱名好养活呢。

侯景趁乱西上,以任约为前锋攻打荆州水师。任约是在侯景降梁之前投奔他的西魏将领,战斗力也是杠杠的。但是侯军依旧被对方打得落花流水。梁大宝元年(550年)二月,侯景支援任约,在赤亭大战被打得溃不成军,还害得任约被擒。

大宝二年(551年),湘东王萧绎麾下的将领,胡僧祐、王僧辩把侯景打得满地找牙,宇宙大将军灰溜溜地逃回建康城。

狗急都会跳墙,侯景感受到了四方八面的压力,想想自己宇宙大将军都当了,还是没当过皇帝,得想办法当当。

同年十月,萧纲被废,过了不久被侯景的手下谋杀了。侯景把豫章王萧栋推上去皇帝的宝座做了几天样子,就迫不及待地登位自己当皇帝了,国号为汉。

每个开国皇帝,都会攀龙附凤,恨不得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描述成高官显宦。但到了侯景这真的没法编啊。

第一谋士王伟问侯景的祖上叫啥,先皇帝们得迎入庙中吃祭祀香火啊。侯景连自己的祖上叫什么都没搞清,只记得老爹的名字叫阿标,其他的不记得了,惹得听到的人暗暗讥笑。

王伟想想,附会不成,干脆直接想一个新的吧,就给侯景想了个汉朝司徒侯霸这样的祖宗。

“汉”朝的宗庙上,供奉上了压根不存在的侯景的祖先们。

王僧辩还努力着要捉拿侯景呢。侯景这人,你让他打个仗还行,让他有政治智慧,是强人所难了。他干了一件脑残事——把王僧辩他祖坟给挖了。本来可能只是任务式地打侯景的王僧辩,这时变得要和侯景你死我活了,发了疯地进军建康城。

就算是侯景这样的人,面对激烈的攻势也害怕了起来。他把两个儿子带上,又一次弃城溜走了。

不过这一次他就没这么幸运了。

半路上,被追兵吓一下,侯景顾着逃命,连亲儿子都给扔水里了。逃到壶豆洲的时候,前太子舍人羊鲲把他给杀了,尸体运送给王僧辩。

侯景妄求把握权柄,作恶多端,既不得民心,又无经天纬地之才。他凭一己之力搅乱了南北政权的势均力敌,带着求婚被拒的耻辱,对南方进行了残酷的报复,变相助长了北方政权的坐大。

被后人称为“侯景之乱”的动乱,是一场文化劫难(烧毁了梁朝三万余卷藏书),也是江南士族的末日。侥幸逃脱的士族,千辛万苦跑到江陵投奔萧绎,气都没理顺,西魏又来了,一同被掳入关。

由于拉的仇恨太多,侯景死后被“肢解”了。他的手被送给北齐的高洋,头被送到江陵,剩余的尸身挂在建康街头暴晒。

当地百姓恨死侯景了,争相分食他的肉,连被迫嫁给侯景的溧阳公主也有分一杯羹。肉被分完了以后,骨头烧成灰,有人将其骨灰撒酒里饮下才觉得解恨。

得到侯景头颅的梁元帝萧绎下令把这个头颅挂在闹市上,随后再做成了“标本”,放武库里保存。

宇宙大将军的生命就此终结,但他给南北朝政局的历史影响,还回荡在中原大地上。

参考文献:李延寿《南史》姚思廉《梁书》邓奕琦《试论侯景之乱》李万生《侯景的氏族及相关问题》张庆捷《高欢旧友与东魏北齐政治》李万生《侯景之乱与北朝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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