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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出游】杜林梅:西藏日记(二)

 棣华堂 2020-09-29

西藏日记(二)

2016年7月3日  雨

下了一夜的雨。今天目的地是情歌故乡康定城。早饭过后,在雨中我们沿雅安方向行进。

雅安以熊猫的故乡而闻名。因属四川降雨量最多的地区,亦称“雨城”;又因地处四川盆地与青藏高原、汉文化与民族文化的结合过渡地带,素有“川西咽喉”、“西藏门户”、“民族走廊”之称。

车窗外细雨纷纷,时有骑行的年青人快速闪过。川藏线上,他们以这样的方式挑战自我,用比我们更加虔诚的姿势奔向心中的圣地。

雨住天晴,我们在雅安县一个叫飞仙关的地方短暂休息。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处处都是乌木艺术雕刻的痕迹。粗一看这里的民居似乎都以乌木做房舍构架,仔细一看倒多是以水泥仿建。大约这里是有传说和典故的,不然这里的阁、桥、路,怎么都以飞仙命名,让人心生遐想。

午饭是在二山脚下的路边小店解决的,水是从山涧直接渗透出来的山泉,泉水绕过房屋、漫过公路,流向对面的河沟里。水很甜,女主人满脸幸福地说起她在外上学的女儿,每次回家都要带几瓶泉水回去,因为女儿觉得哪里的水也比不上家里的甘甜。菜是自家后院栽种的,就长在石块乱草间。大家都很兴奋,七手八脚帮着店家做饭。店主边做饭边和我们拉家常,说再有18公里,就是著名的亚洲第一公路隧道--二山隧道,过了隧道就离著名的泸定桥不远了。

泸定桥,神往已久的红色桥,车还在二山隧道里飞驶,心已飞奔过去。

作为红军长征中的重要篇章,泸定桥被写入了中国革命史,被一代代的中国人铭记。在建党95周年之际走上这块红色的土地,澎湃的心潮久久不能平静。

我们以朝圣的姿态抚摸着石碑,抚摸着粗大的铁索,一步步走过如今铺设整齐的桥面,听大渡河在脚下轰鸣,耳边响起的是80年前那些青春战士冲锋的号角和呐喊声,是23名勇士冒着枪林弹雨和惊涛骇浪,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伟大胜利。80年的岁月,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这个曾经拥抱了红军之躯的红色小县城,如今已成为一座依山傍水的现代化城市,以崭新的面容迎接着国内外的游客。河两岸是一座座依山拔地而建的高楼大厦,大渡河日夜流淌,厮守着这片红色的土地,滋润着这里生活悠闲的人们。

愿河水长流!愿枪炮声永不再响起!

离开泸定县城,沿着大渡河在山间盘桓向西。但见崇山峻岭间,正在建设中的雅康高速穿林过壑,已初见其形。不久的将来,通往西域的自驾游将更加便捷。

到达甘孜自治州康定市已是晚9时了,但天依然很亮。街上行人多穿长衣长裤厚实藏袍,甚至还有着棉衣的,一下车果然凉意甚重。山峰如屏,镶嵌其中的康定城如珍珠般温润精致,折多河从城中央穿城而过,日夜不停汹涌向东,奔向大渡河的怀抱。霓虹灯下的山城亮如白昼,使我们在夜色中依然能清晰地欣赏她的美丽。泸定桥因悲壮而名,而康定却因一支情歌被世人所知。溜溜的跑马山我们是无法登上了,但美丽的姑娘却能近距离地欣赏到。城中的广场上,穿着藏服的苗条女子、康巴汉子和老阿妈,还有许多来自不同地方的汉族同胞,一起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我们同行的常嫂和小刘也情不自禁加入到跳舞的队伍中。广场的电子显示屏上“热烈庆祝中国共产党95周年”的红色字幅格外醒目,映红了人们的笑容,一派和谐的民族大团结场面。

今夜,宿康定城情海大酒店。

2016年7月4日 晴

简单的早餐后,我们离开康定城继续前行。

今天的目的地是巴塘县城。

和这几天来看惯的林深叶茂、山大沟深不同,往前行进中周围的山脉渐渐少了高大的树木,植被以灌木和青草居多,这大概也是海拔和气候开始变化的标志吧。

蓝天、白云、草场、河流,远远近近,走过路过皆是美景。牦牛多了起来,常常与开着不同款式车辆的藏民擦车而过,这与想象中穿着藏袍、拿着长鞭、赶着牦牛的藏民形象有着太大的区别。

公路上不时有部队军车通过。同行的常哥是从部队退役回来的,他说在这个世界屋脊上,常年驻扎着部队,年轻的官兵常年为建设西藏、巩固边防,有的贡献了青春年华,有的将一生都留给了这片土地。为了建设我们正在行驶的公路,从上世纪50年代初,负责工程的部队官兵们冒着生命危险,攀越了人迹罕至的悬崖绝壁,涉过数十条激流涌河,对路线进行了精确的勘验。建成的川藏线全长2000多公里,跨过十四座高山,但部队踏勘队员们却跋涉了一万多公里,无数次翻过空气稀薄的高山。

折多山海拨4298米,大约是我们几天来翻越的海拨最高的山了,大家似乎没什么反应,在挂满五彩经幡的山顶,蓝天白云,碧绿映衬,遥望刻有巨幅“康定情歌”的远山,邢领队还来了段载歌载舞。未料翻过折多山,路况渐渐糟糕起来,连续颠簸再加上些许高原反应,头有些昏沉起来,车上凡是带包装的零食如蛋黄派等也都跟着“高反”,胀得圆鼓鼓的。

穿过号称“摄影家的天堂”的新都桥和高尔寺隧道,沿茶马古道盘旋而下,过雅江隧道进入雅江城,正是午饭的时间,我们在城中寻得一饭馆就餐。雅江,因雅砻江而得名。雅砻江,四川横断山间的一条著名的南北走向大江,是长江的一条支流。雅江城就建立在江边的半山腰上,是一个典型的垂直性小城,街道狭窄,靠山一边的房屋、高楼、商店都如同插在山体缝隙一般,与山体紧紧粘合在一起;而临江一边的房屋却用椽木作支撑,一半立在江中,一半连接在石间,其巧其险其峻,令我们这些来自北方的外乡人大为惊叹。

出雅江城不久,开始翻越海拨4659米的剪子湾,汽车在不停地旋转蜿蜒向上,原来这就是著名的“天路十八弯”。有人开始头晕恶心起来,直盼望能快点转出这个“弯”。昏沉沉中路上一对骑行的父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儿子才5、6岁的样子,和父亲一样的户外装扮,只是自行车要略小些。父子俩不疾不徐、一前一后骑行着。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要这样穿过整条川藏线,但不管怎样,这注定是一次苦旅,也是父亲为儿子用情、用爱、用心打造的一次生命之旅。

下午3时,我们又越过了海拨4700多米的卡子拉山到达理塘境内。这是悬在高原的草原天堂,是康南地区的交通枢纽和中心城市,四周雪山连绵绕城,被寓意为“平坦如铜镜般的草坝”。后来翻阅资料才知道,这里曾出过许多大德高僧,我们比较熟悉的第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就曾深情地吟唱:“洁白的仙鹤请把双翅借给我,我不到遥远的地方,到理塘转转就回来”,暗示圣地理塘就是自己的转世之地,即第七世达赖的出生地。这里海拨虽高,但非常开阔平坦,可惜我们到达的时候,这个原本美丽的县城正在“大兴土木”,公路两旁为迎合旅游正在修建一座现代风味的楼房,滚滚灰尘混合着一个个远道而来的汽车声,打扰这里曾经的平静。

辽阔的毛垭大草原一望无际,无量河静静流淌,仿佛草原佩着的玉带。成群的牦牛散落在绿草间,如同绿色海洋中缓缓移动的黑色珍珠。成片的不知名的野花怒放成妖娆的花海,给寂寞的公路添了些许妩媚和热闹。行驶中时不时有牦牛踱上公路,慢悠悠地立在远方客人的车前任人拍照吆喝,一幅见惯不怪的样子。

山间气候多变,一片云彩就是一场雨。

有白塔伫立的地方,总有藏民们在摇着经幡念经祈祷。车辆稍作停留,就有藏民小孩围过来,黑黑的小手扒在车窗上往里看,嘴里说着“吃的,喝的”等简单的汉字,我们赶忙寻找车上的饼干饮料等零食,挨个送给他们。稍大些的孩子会“啪”地敬个礼,喊一声“扎西德勒”。

虽平坦但毕竟是空气稀薄,我的头晕症状丝毫未减。同车的常哥也出现了强烈的高反,他扶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幸有经验丰富的常嫂果断采取措施,照着我俩胳膊穴位一通猛揪,俩人竟逐渐缓解过来。呵呵,我们直呼常嫂是“救命菩萨”。

顺着笔直的草原公路行驶了约2个小时,终于到达海子山口。翻过山口车往下行,盘旋间车前方是两个碧绿的大小相同的姐妹湖,它们在雪山的映衬下,泛着幽幽蓝色,婉若仙境,引得我们一阵阵大呼小叫,纷纷举起手机。不知又翻过了几座山,傍晚时分我们终于到达了巴塘县城。巴塘是四川境内最后一个大镇,明天由此西行过金沙江大桥,便会真真切切进入西藏境内。

在这个海拨2580米、离家1966千米的金沙江畔的小县城,我们遇到了两位骑行川藏的晋城老乡,大家在一起用晚饭,谈感想,分外亲切。想数数我们今天到底翻越了哪些山脉,但谁也没能说清楚。

今夜,宿丽缘长寿大酒店。

图片源于网络

杜林梅:长期战斗在文艺一线,擅长诗歌散文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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