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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之恋 国宝是我初中同学，在陵长陵晋上跑班车好多年了，又当司机又当卖票的。每次碰到他，他总是摇头叹息，大车生意越来越难做！尽管如此，只要同学坐他的车，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钱。看到我和永平聊的很开心，他就凑了过来，你也是咱班的？就准备要退票，永平说不是，他才停住忙别的去了。 临近西河底，凉风一阵一阵，从窗户穿了过来，车上的人都忙着关窗户或者裹紧衣服。而永平脸上却流淌出特别幸福的感觉。到家了，就要到家了，终于要到小城了……好像小城里藏着无穷无尽开心的理由。你不知道我的心像有把火在燃烧，这火来自心底；不停的燃烧，整个身体都跟着燃烧；全身都暖暖的，极贴心的那种……引燃这股热火的正是因为小面。能认识她，特别和她在一起，每一秒，每一分，都让人值得反复回味；是命中注定么？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和我一样，有一天会遇到一个人来引燃内心的熊熊野火？ 说着他小心翼翼打开手里的黑袋子，一股清秀的玫瑰香味马上飘了过来……九朵玫瑰都是自己跑到花卉市场的地里挑的，为此老板一朵多要了十块钱。可是很高兴，虽然不是自己种的，总归是自己挑的。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一个人可以改变你什么。你看这个小城，现在多么明亮，到处都像水晶做的。你仔细想一想，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觉得如此明亮。因为你没有遇到，你不会有这种感觉，要不赶快找个人？ 你不知道遇到小面前的夜晚，做过一个神奇的梦，一只水晶凤凰带着自己走到一个银白色的水晶世界，一座由水晶组成的魔幻之城……你相信缘分么？算了，上高中和你因为无神论争论了整整三年。我还是信了缘分，特别是遇到小面以后，整个世界因为一个人所改变。在晋城干保安这几年，世态炎凉比谁都看得清楚，像一个不倒翁一样谁都可以推一下，无数次感觉人生如掉入万丈深渊。可认识小面后，她就是水晶女神，世界因为她变得更加明亮，觉得每个人都是我的朋友，烦躁的保安工作也变得开心明亮起来。 最重要的一点是，失败三年后，遇到小面后，再次强调是“遇到小面”后几个月，世界不但明亮更加剔透，终于考上财政局的公务员。你不能不怀疑是不是上天在一个恰当的时刻，让我遇到人世间的贵人，让我的人生打开一个美丽新水晶世界。不要不相信人们可以把什么事情都安排好，有时候真的有种“神秘力量的安排”，反正你不会信的，你没有亲身经历过。我请客，在晋城老跟着你混吃混喝，晚上不醉不休…… 他以前像个忧郁王子，真不知道什么改变了他？所谓“小面”又是何方高人，水晶只是在电视上见到过，怎么和人结合起来？好奇心被带到一个不可思议地方。下车后，就跟着他去看看“美丽新水晶世界”。刚走到小十字就碰到他梦寐以求的“小面”，正抱着一大包衣服往一个商店走去，看到他只是抱歉的笑了一下，就匆匆离去。就是这个“回头一笑”，让我看出这个女孩不简单，真有一种“水晶”般的亮光。首先，有惊喜，如鲜花绽放的笑容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其次，有气度，并没有因为和永平很久没见表现异常反应。第三，有原则，该忙什么继续忙什么。第四第五第六第七……就是长得好看，眼睛眉毛嘴唇头发等等，无法用我笨拙语言准确描绘出来。还是要笨拙的补充一些，好看的女孩都有“好看”独特的气质，是她们独有的，凡是能描绘出来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的“好看”一定不会吸引人们的目光。这样有些唐突，总之，当时就想到神秘的“水晶”。 晚上，永平打电话叫我吃饭，却没有见到小面的影子。我很奇怪，就问他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赶会加班，一直要忙到八点半以后。她们这些一个月才挣二百块的服务员，老板会请她们吃碗刀削面或者砂锅饺子就算是顿“大餐”。永平等到她八点半，她都不肯过来，她觉得吃自己的才心安。永平说，每次吃饭都是ＡＡ，就是他考上公务员去大饭店，她都不去，这女孩太有原则，像水晶一样容不得一点杂质。几瓶啤酒下肚后，她才赶过来，静静的坐到旁边，看着我们就是笑，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才近距离注意到这个女孩的样子，上天给了每一个美丽女孩一种专属的气质。这个女孩一袭黑衣，而最吸引人的还是乌黑油亮的大眼睛。她的眼睛好像会说很多的话，一闪一闪的流淌出风情万种。看着人的时候，像刚刚开坛的陈年佳酿，四处溢满女人身上特有的韵味。开口一笑，两个大酒窝和两个大眼睛那个搭配叫世间杰作，一定是造物主的化妆师费尽心力完成，多一点少一点都会影响效果。接着自然就会注意到那头乌黑油亮的长发，黑里带着特别柔顺的亮光，你会觉得这种搭配简直是天衣无缝。我不禁想起罗大佑的那首“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永平则是满脸的幸福，两个人看上对方一眼，都会让人感受到初恋情侣那种“水晶之恋”的幸福喜悦感。 第二天正在吃早饭，宝姨就笑着走了进来。你说永平这孩子就是有出息，和我家丽丽打小就好。丽丽现在也去学校当老师，这几年两个孩子终于要修成正果。你说这老天爷安排个事情，就是这么出乎意料之外又出乎意料之内，两个孩子就要水到渠成，怎么就是说不出口……然后，就笑得收拾不住。听到这个“出息”，我一阵子恶心，永平当保安的时候，她把永平堵在我家门口。一直烂泥粪土骂了一个多小时，到现在永平都不敢来我家。看到我在沉默，她补充说，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像那个胡屠户，一顿骂，把永平骂成了公务员。你和永平关系好，他俩的事要帮衬一下，然后她又摇着头叹着，你说永平会不会变成背信弃义的“陈世美”？ 闲得无聊就独自去街上圪转，走着走着就碰到永平和小面，按照小城的规矩，没有结婚的小情侣，要在过年过节送些礼物，他们正在因为礼物而纠结。永平非得买些月饼水果之类的东西去小面家，而小面觉得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八字还没有写好一撇，这样去见父母太冒失。永平执意要买些贵礼物，小面就是不同意，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就跟着他们瞎转，在超市一个柜台旁边看到一堆“水晶之恋”的果冻后，小面的大眼睛突然一亮，看着果冻在笑。永平没有注意到，要拉着她去挑其它东西，被我一把拉住。永平才突然明白什么意思，小面忙说不要，永平就又要走，我叫住他耳语一番，他才恍然大悟。连忙拿了好几包，又被小面劝住，只拿了两包就算是中秋节的礼物。 永平到市财政局上班后，变得深沉变得世故变得“看不懂”。有天居然打电话让我帮他去“相亲”，大吃一惊连忙问他不要“水晶之恋”女孩了？他躁动的心才一下子平静下来，连忙解释说是同事介绍的，反正答应了人家，叫我去目的就是有个大灯泡罩着不至于“沦陷”。坐着他的大摩托车，在凤展转了两圈，突然一辆崭新的红色本田飞度停到我们旁边。（两千年的时候车少好停车）车玻璃降下，一个打扮特别时尚的女孩问道：你就是永平？上车吧！？在一堆人羡慕的眼光中，永平上了车，还一再叮嘱我把摩托车存了，记得上上大锁…… 永平没有“沦陷”，他说见面那女孩是财经大学毕业，在银行上班，她父亲是另外一家银行的行长，汽车刚买得让她“练手”，等结婚的时候就买俩“雅阁”。要不是个子才一米六，比起一米七的小面还是“差一截”。就算是她有一米七，他也不会背叛小面，因为遇到小面，再次强调因为遇到小面，小面是他走出迷惘人生的“水晶女神”。还一本正经的发誓说，以后再也不会去相亲，有些东西是上天安排好的，违反上天意志的人，会受到生活之神的“惩罚”，所有美丽新世界会变得一去不复返。 永平的意志坚决的可怕，几乎和他家所有的人，因为“水晶之恋”搞得关系相当紧张。有次过年回来，十一点多偷偷跑到我家的小卖铺找我，自己家十间楼房都不想回。三个人去吃饭的时候，小面脸上总是挂满“水晶”般的泪水，看到喝得醉醺醺的永平，总是叹息着：我知道你很难……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永平的心开始变得水晶般破碎起来。除了对小面一如既往的情深义重，其它的事情都是有头无尾。在单位，经常被领导经常叫去谈话。在家里，老父亲住院都毫不在意。在生活上，大小事情都是丢三落四。他的存在有些恍恍惚惚，迷迷茫茫……他的家人再也忍受不下去，终于要和他的水晶之恋“妥协”时候，小面却和别人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结婚了。 永平的家人终于解脱了，他却更加悲伤，亲人最后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而支撑自己内心世界的小面，居然导演了如此奇妙的“背叛”，就像水晶世界的突然崩溃。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却无法改变。世界终究是氧硅铝铁钙钠钾镁氢的“尘世”。哪有什么“水晶之城”和“水晶之恋”？总之也不只是门第出身落差造成的“恶”果，也不是他背叛了她，她两年生了两个孩子，他还停留在她的水晶世界里……十几年来，永平无数次提起小面是他唯一的真爱，无数次提起半夜里听到小面哭泣的声音，无数次让我们去找小面问个明白，无数次为小面的离去痛哭淋漓，无数次偷偷的跑到小面的村子去徘徊仿徨……可惜小面就是一句话不说，没有人明白她为什么会离开。熟悉他们的人都在争论这个问题，所有人的结论都是猜测，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最近才听说永平离婚了，裸身而退，所有的东西都给了老婆孩子。连忙联系上他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几杯酒刚下肚，永平就拉着我要去找小面，就像当年小面结婚的时候，和他在冰天雪地里那次一样……他说一直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地方堆满了零散的水晶，等着他盖起一座水晶宫殿，几十年来他终于盖起一座水晶宫殿，而水晶做成的小面，他什么都拼凑不起来，连一条胳膊都拼不成，而且小面在梦里的形象越来越模糊……一个大老爷们突然哭得稀里哗啦，惊得饭店其他吃饭的人都有些意见，几个老朋友连忙劝他，连老板都出来劝他，他就是喊着：为什么小面要离开我！为什么…… 哼！挺可怜的一个男人，挺重情义的一个男人？脑子被驴踢了的男人！你这种男人。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没有比女人更懂女人。你让爱你的人看不到任何希望！不光是小面，所有的女人都会离你远去的。一个女人对男人要求不高，只要让她找到生活的希望就够了。就是生活再苦，只要相信明天会更美好就够了。你的内心极度阴暗，把美好生活都泡在梦里的“水晶世界”和“水晶之恋”，逃避现实欺骗自己。嫁给你十几年，你每天梦里喊小面的名字，忍了，还觉得你是一个重情义的男人。孩子都上高中，马上就什么都懂了，你每天还这样。我说，和别人“出轨”一年你居然没有任何感觉，还信了，并马上要求离婚。你“出轨”十几年，难道我就不知道？！你都奔五十而去，脑子就是榆木疙瘩！ 月光下一个貌似柔弱的女人突然高大起来，她不是在远去，她是在飞翔，她魅力四射，她风光八面，她就是奔向月宫的嫦娥……突然想起一首歌：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 图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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