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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友老崔 自幼受父亲影响，喜欢下象棋。十二岁就懂马別腿，敢和大人对弈，成为棋童。 长大后，因爱下象棋，受过罚；遭过骗；吵过架；挨过打。闹出过不少笑话，是个合格的棋迷。 退休后，有了更多的支配时间，又有网络平台便利条件。早也下，晚也下，黑夜睡醒也要下，我很快晋级为棋痴。 棋童，棋迷，棋痴。一辈子下棋认人无数，大部分都只混了个脸熟。要说棋友，凤毛麟角，我认为仅有一人， 槽头驴头和火头，掌管吃喝几百口。 他是陵川县附城高中，首任炊事班长，兼饲养员崔福锁，大家都习惯叫他老崔。 我和老崔棋坛结识，非常有戏剧性。 那是入校不久，一天吃过午饭，老崔和老戴饭碗没送，就开战了。 虽然当时我们三人都不熟悉，但是，棋场认棋不认人。棋已到中局，形势对老崔非常有利。我给老戴点了几招，形势有点缓和，并朝好的方向发展。结近尾声，老戴只要“献车”，获胜己成定局。但他看不出来，反捯，要叫老崔一招毙命。真是你死我活，刻不容缓。这时老崔已站起，用筷敲着碗邦，顺着节奏，嘴里阵阵有词:“叫你听，叫你听，吃个兵，丢了命”。大有指责我，嘲笑老戴的味道。我告诉老戴你赢了，只需三步，多看看，一层纸 捅不破，急的老戴只挠头。 观棋不语真君子，参与动手犯大忌。我一时冲动，犯了大忌，伸手拿起老戴的棋，一步弃車叫将，二步用马倒挂，三步用另一个车绝杀。给老崔来了个下马威。老崔拿筷照着我的头就是一下，我拨腿就跑，背后传来了老崔的骂声:“小屁孩，说了半天没吭你，瞪鼻子上脸，你还敢动手”。 黑夜打饭，老崔的脸，老包背锅——黑上加黑，几天我都不敢面对。 俗话说；“学会讨吃不丟棍，记吃不记打。”看着他俩下棋就象猫闻着肉味，难舍难分。 这一回，我接受教训，调整策略，光帮老崔出谋划策，试了试反应，老崔也没吭，心想“有门。” 为了巩固战果，一连几天，我帮老崔把老戴杀的落花流水。老戴性情平和，不善言辞，数遭败绩，急的满脸通红，心生怨言:“能不能不吭，不吭，能把你憋死？”真是兔急也咬人。 有好几天，不见老戴出来下棋，我趁热打铁，吃罢午饭，和老崔杀了一盘，我赢了，他不服气，不相信小河沟能翻船。第一次约我，去他的宿舍较量。我说:“行，哪天有空我去找你”。 有一天，我下罢晚自习，来到饲养室和他正儿八经进行了一次较量。 那三盘棋，可谓:“三大战役”，我俩都是竭尽全力，杀的难解难分，酣畅淋漓。 第一盘，他开局，当头炮，盘头马，直冲中兵，来势凶凶，我有点轻敌，很快就败下阵来。 第二盘，他如法炮雄制，还来老一套，我以悬河炮，屏风马，霸王车应对，通过激战，扳回一局，一比一平。 第三盘，拼杀较多，谁也不手软，两人握手言和。好比将遇良才，棋逄对手，结局我俩都趁意。 从此饲养室成了我们下象棋娱乐的天堂。 有一次，黑夜没有上自习，我俩鏖战到天亮，老崔忘了给驴喂料，小毛驴提意见:“哏咕”“哏咕”叫了几声，老崔刚好丢了个“炮”，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拌料棍，就是一顿乱打。 几天，小毛驴拉水，都瘸着个腿，叫人可怜，又可笑。 按理说老崔有不对的地方，小毛驴不通人性，也很无辜。局外人不理解，情有可愿，殊不知，对广大棋迷来说，下起棋来一顿不吃饭的，比比皆是，一天不吃饭的大有人在。所以说，当个棋迷不容易，晋升到棋痴，就象唐僧西天取经，经受磨难不计其数。 这就是象棋: 两军交战兵相等，楚河汉界地均衡。 一人一步依规走，道行深浅论输赢。 棋如人生，“棋”乐无穷。在华夏之中，世界各地，象棋，演绎和印证着，几千年，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喜闻乐见，蒸蒸日上，经久不衰。 随着和老崔交战次数的不断增加，我们的感情，发生了惟妙的变化。仔细观察，老崔给我打饭的动作，很有讲究。 简单说就是:“挖的快，刮的慢，挑着奈”。 这需要给大家解释一下，打稀饭时，只有“挖”的快，才能打的稠又多，流不了；打干饭时，定量都是用碗排，就要“刮”，刮的快，你就不能冒尖，如果有个土豆了，什么大东西，会被刮掉，还要丟个坑，只有慢，有些问题才能酌情处理；打菜时想多吃个豆付，豆芽，土豆，或一块小肉，马勺就得“奈”着挑，弄不好净菜汤。 时间长了，每次打饭我都是磨磨叽叽躲到最后，不想给老崔带来负面影响。 一日三餐有老崔的额外照顾，都能吃饱，已经很不错，但下罢晚自习就前心贴后心，饥饿难忍，总想找老崔下盘棋，老崔也知道我要去，提前就有准备，那怕是一碗剩饭，一个烧土豆，或者几根红萝卜，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一顿美餐。尤其是下着象棋，吃着那又香又脆的锅圪渣，现在想起来，谗得只流口水。 特殊年代，缺吃少穿，自已正是装饭的篓。这“滴水”，就象“湧泉”。使我至今不能忘怀。 参加工作，离开家乡，和老崔失去联系，但老崔的形象不曾忘记:小个子，大眼睛，笔直的身材，走起路来，雄纠纠，气昂昂，一溜小跑。虽然是个残废军人，不显山，不漏水。叫人佩服。， 附城高中二班同学，四十六年晋城聚会，我又想起棋友老崔，我向同学们打听他的近况，都说不知道，王世勇同学开玩笑地说:“贿赂老崔，损公肥私，知道在哪也不告诉你”。 棋友老崔！你好吗？我想你。 我期望不久，能有他的下落。我们一碟小菜，二两小酒，再续棋缘。“杀”个痛痛快快，忘乎所以。 二O二O年一月八日于辉县一 王文孝 图片：网 络 文章：王文孝 排版：顽 石
文字凝固时间 乡土永连心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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