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桂花之乡桂花香 // 图：堆糖*文：欧阳安 //    周末，依然五时准点起床，照例准备去河边走一圈。在那只每天光顾家门口讨吃的猫儿一声又一声“喵！喵”的催促下，我开了房门，给他喂过猫粮后，拾级下楼。冷不丁，一袭花香沁入心脾，霎时神清气爽。哇！楼下桂花开了！天光微熹，但见晨风中傍楼而立的那一圈桂树正挨挨挤挤交头接耳，蓊郁出一抹浓郁香甜的气味，密密匝匝地涌入鼻窦，使得我的嗅觉煞是甘爽，只觉得肺腑间似乎被一团甜味所浸润包裹，有种被香醉了的感觉！ 昨晚，一夜细雨绵绵，心想莫非又是吴刚听闻人间疫情，偷伐桂树摘花，惊了嫦娥，洒了这座江南小城满地的桂花雨？一股浓郁的芳香弥漫了整个故乡，满城尽是桂花香。看今天无论是大街小巷、小区机关、单位企业、厂区校园，还是宽阔的大道两旁，桂花树无处不在，千层的绿叶衬着万点的金黄，正随风飘拂着浓郁的桂花香，引行人驻足，很是有些感慨万千，进而浮想联翩！ 相传很久以前，鄂南幕阜山丘中一条小河边上，住着一个叫吴刚的年轻人。他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砍柴为生。有一年，当地流行一种怪病，感染后百医不治，吴刚的母亲不幸也被感染，眼看就快不行了。吴刚因此心急如焚，束手无策。 其时，恰好太乙真人为民治水至该地考察，见吴刚是个孝子，就告沂他说，月宫玉桂上的花朵摘下来熬成汤喝，可以治好这种病。吴刚因此不畏艰险，造宝塔，乘凤凰，抵达月宫采摘桂花。由于桂花花朵很小，采摘很慢，情急之下，吴刚从腰间抽出板斧，砍斫桂树。砍伐声因此惊动了嫦娥。发现情况后，嫦娥劝阻无效，反被吴刚孝心感动，挥袖将吴刚的板斧和树上的桂花拂落到人间。板斧在西凉湖旁砸出了一个斧头形状的水面，后人因此称之为斧头湖。桂花撒落水面和周边，犯病的人喝了桂花水很快就痊愈了。而吴刚则被嫦娥留在了月宫，一心一意护理玉桂并陪伴嫦娥。   至于那些撒落陆地的桂花花种则从此在鄂南生根发芽，甚至在2000年6月，《国家林业局和中国花卉协会关于公布首批“中国花木之乡”名单的通知》(林造发〔2000〕246号)，正式将咸宁市命名为“中国桂花之乡”。 有关桂花的传说其实不只在我的故乡有，先秦典籍《山海经》甚至有描述说:“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而且山上还有各种神奇的物产，如吃了就不会饿的名叫“祝余”的草，佩戴了就不会迷路的名叫“迷榖”的木，吃了它就能跑得飞快的名叫“狌狌”的异兽等。而在这样一座奇妙的山上，生长最多的植物则是桂，说桂吸收了这座山的灵气。还说：“桂林八树，在贲隅东。”晋代的郭璞注解道：“八树而成林，言其大也。”八棵就能成一片林，那桂树该有多大啊！我无法想象，八桂后来成了广西的别称，起源就在于此，地名“桂林”估计也源于此。 在《山海经》这部想象力巨著中，桂脱离了世俗的低级趣味，已不是人间俗木了。由此可见桂花很早就受人拥戴推崇。 桂花秉性温雅柔和，情怀疏淡，其美在内，毫不张扬，好似暗角里的花朵，如果不是那醉人的香气，谁也不会注意绿叶下那细小的身影。米粒大的黄色的花，细细碎碎，紧紧密密的，一丛丛地藏在绿叶间，要不是有香气招引着人的眼光，只怕是很难引人注意的。在我的认知中，桂花有金桂、银桂之分，想必，颜色黄一点的，应该是金桂了。此外，对桂花的认知，也就寥寥了。 百度君告诉我，桂花有很多别称：因为叶子像圭而称“桂”；纹理如犀，又叫木犀；其清雅高洁，香飘四溢，被称为“仙友”；桂花又被称为“仙树”、“花中月老”。生长在岩岭上的桂花，叫“岩桂”；桂花开花时浓香致远，其香气具有清浓两兼的特点，清可荡涤，浓可致远，因此有“九里香”的美称；黄花细如粟，故又有“金粟”之名；桂花为“仙客”；花开于秋，旧说秋之神主西方，所以也称“西香”或“秋香”；桂花树是崇高、贞洁、荣誉、友好和吉祥的象征，凡仕途得志，飞黄腾达者谓之“折桂”。 而在我的印象中，文人雅士多以喜花爱草来颐养性情。如陶渊明之于菊，周敦颐之于荷，林靖和之于梅，郑板桥之于竹。因此在古文中，和花草有关的佳话为数不少，吟花咏草的佳句也比比皆是。孤陋如我，也能脱口而出一些菊花桃花荷花之类的佳句，相信吟咏桂花的应该也不在少数吧。可惜我搜遍脑海，只勉强记得宋人李清照的《拥鸽天·桂花》：“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留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须妒，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由此可见，桂花香气清浓两兼，胜梅过菊，清可绝尘，浓能远溢，独占三秋压群芳，堪称花卉中一绝。后来游杭州西湖时记住了宋代词人柳永创作的一首词《望海潮・东南形胜》中的那段赞美西湖的词：“……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传说这首描写杭州繁华富庶的词，曾引得当时的金主完颜亮看后“遂起投鞭渡江之志”。至于传说真实与否我不想深究，至少，这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美景也确实让人浮想联翩了。 今年中秋节和国庆节重叠，桂花应景恰似春日梨花，秋风一吹，开得令人措手不及、来势汹汹，窗前屋后、街头巷尾，远远就能闻见桂香浮动。一场秋雨，换作人间凉风，洗净空气，桂香更浓。 桂花开得这样恣意，这样无拘无束。让人们完全来不及酝酿等待的心情，也来不及做好迎接的准备。就这样一夜之间像翻家底似的把所有的姿色，所有的香味一股脑儿抖了出来，毫不隐藏地展示在世人面前，攒足了劲儿向秋天呐喊：“我就在这儿……”压抑不住的香气飘至世间每个角落，向人们宣告她的绽放。 2020年9月26日于咸宁赤壁市翠竹花园 28日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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