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阅读
我需要阅读 阅读你低眉的角度 胯下的白马 栗子树一样的长发 我阅读时的头发和你一样，如清晨阳光撒下瀑布 但似乎你不需要一个目的地 信马由缰， 像你此刻赤裸着 把美，把最锋利的武器以最柔软的形态拿出来 比阳光还耀眼 比盛宴更令人垂涎 但你不去看他们 让饥饿更具体 让欲望更尖利 而你安详的样子，仿佛没有忧伤 仿佛只有这样赤裸着自己 才是最安全的 仿佛只有这样赤裸着自己 他们才不会提出更多的要求
我看见的月亮
我看见的月亮 是代替你的 在一顿饭之中我想了你差不多有几十次 在筷子伸向鱼的时候 在酒瓶往杯子里注入酒的时候 在米饭散发香味的时候 在人们讨论月亮的时候 以及这些时候的间隙 我裹上毛衣去向你描述一轮月亮 它像天空的牡蛎吐出它的珍珠 奔跑，向上，飞 我无法准确说出它的美 只记得 那时候的小广场上，只有我一个人 一会儿跳上花坛 一会儿爬上更高的扶梯
在一块碎玻璃上看到的
我在往一块青铁里拧螺丝 我的力气只有黑天和白昼 我的经血是流给毒药的 散落的睡眠锋利无比 被它们割破的人隐藏了它们 我拿出一个蛇皮口袋 来吧，来吧 被扭掉头颅的向日葵 被摘掉光袋的萤火虫 被薅掉翅膀的蝴蝶 被铲去根须的草莓 我背上它们 像那根螺丝 在一块铁里找到 头颅，光，翅膀和根须
当我说出它们
当我说出它们 玫瑰落满整个夏天 当我说出它们 像吐出胸中郁结 当我对你说出它们 就像喷出一口鲜血 世界因此而获得生命 当我说出它们 我的眼睛沉入你眼睛的湖底 当我对你说出它们 我们是大海的涨潮 当我说出它们 我们像两道交叉的闪电 接下来我们是 一场龙卷风 是一场温柔的，适可而止的海啸 雪崩，末日前的牛奶 一只站在睡莲叶子上喝水的鸟
秋雨让池塘的水充盈起来 这条路不是必经 但我每每都从这里走过 风，像透明的缎子 冰凉柔软 在距离一步之遥的地方 我发现了它，在众多叶子中间，它指挥着音乐的身体，比一颗水珠硕大 因茂密羽毛遮盖住脚指 看上去它更像是滑动 小而尖利的喙有节奏的拨动水的琴弦 也许它是我的或是专门为我出现 它不知道它的吞咽有明亮的涟漪 像是爱情 那么美 那么危险  我看见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 我看见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 天空的一块银子 越来越小 转眼之间钻进一片蔚蓝的湖水 不同已往的是 涟漪在更深处泛起 我被这突然的闯入带到另一个空间 没有人发现 我也以为还在原地 空荡荡的屋子空荡荡的花瓶 一切仿佛都没有异样 但有一种飞翔 在悄然发生 没有翅膀 没有咒语 像一块移动的补丁 像一把刺向未知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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