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他的写作动力，来自您的赞赏鼓励||《惜缘文学》诗人推荐之董治明：我是一只性情温驯的绵羊在心底一遍遍呼唤野花青草牧歌

惜缘文学 2020-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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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缘文学》

途经甘南（组诗）

董治明

一

过狼渡草原

一只羊站在大地的高处
狼渡草原就弯下脊梁

从梦想的春风里挤进甘南
这块最适合牦牛和羊群
生息繁衍的地方
厚厚的积雪
在这片湿地草原
正悄无声息的溶化

风把不多的车一辆辆送远
多想停下生活的脚步
望一望高原的天空
是不是也散布着
一群群云朵的羊

那只羊依然站在那里
它的轮廓比天空还高
嘴巴沉重的伸向大地
一轮如血的残阳
正被徐徐吞下

一

静静的洮河

洮河一条捎来雪山
千言万语的河流
你让寂静的雪域高原
在圣洁里壮观

站在甘南夏季的边缘
所有的草木仍然在
深深的冰冻里
缓不过神

洮河两岸光秃秃的山岗
总会挂住天边的云彩
河流两岸的草木
怎么就挣扎不出
春天的颜色

抬头就能看到
经幡飘动的天葬台
我怀疑那是一棵古树
或是一艘
停泊多年的帆船

我曾问过很多的人
那是干什么的地方
一位满脸沧桑的藏家老伯
他用手指了指山顶说
“那是最后回去的路”

一

匍匐的甘南

甘南清澈的洮河让心胸
豁然开朗
随风而舞的经幡
叙说着一个个
古老的神话
从漫天黄风里看不到
青草漫过大地的痕迹

阳光映亮牦牛的哞叫
穿鼻而过的铁环拴不住
横穿寒冷与荒凉的野性

我是一只性情温驯的绵羊
在心底一遍遍呼唤
野花青草牧歌

匍匐在冷风里的喇嘛
他们的虔诚
让我一辈子再走不出
苍茫的大地
野性的天空

一

夏季边缘的甘南

五月的甘南
被一场比西风还瘦的雪
挤在洮河两岸
被寒冷忽悠进夏季边缘的春
还没有一星星的绿
挣扎出含碱的地面

卓尼大桥旁的巨幅广告牌
又一次做了风的帮凶
被砸伤的藏家小女孩
圆圆的眼睛把一场
习以为常的风
铭刻在疼痛里面

冷冷的气流依然卷着
瘦瘦的雪花
把一颗蒙羞的太阳
从卓尼县的右肩
抛向左肩

一

洮河以西

把手伸出窗外
竟捞起大把的阳光
风声渐起
掀起阳光的声响
像枯草挤过枯草

深深的沟高高的梁
把所有的鸟语都收藏了
春天还在很远的路上
空气的流动里满是刺

顺着枯草掩没的小路
再轻的脚步也能惊醒
枯草上的灰尘
无边的大高原
无垠的草场和我脚下
是同一片颜色

风在好心情里打着滚
一群羊顺着风的方向
低着头
默默想着心事

一

在海东

无边的起伏苍茫成莽莽高原
在匆匆过往的风里
我渺小得还不及一株
颤栗的青稞

天空是缺氧的梦境
幽灵般时来时去的雨
让结实的豌豆燕麦
更具野性的冲动

是雪浸润着无边的牧场
牧场里的无名花儿
哪一朵才是
日思夜盼了
无数日月的格桑

羊群又一次踏着青草
走向天边
一朵洁白的云飘远了
又一朵云近在身旁
咩咩的歌唱里不掺杂
半点虚假

远处是雪山堆积的
万年之梦
头顶翱翔着很男子气概的鹰
就做海之东的一棵草吧
让风顺着额头吹向远方
让心在雪的映照里
一天天明朗

一

卓尼的风

风从青藏高原的沟沟坎坎
一刻不停的把我卷进
卓尼的荒山野岭
我在漫无目地的荒草间
被无止境的风
吹成一棵
萧瑟的枯草

我在碜牙的风中吃饭睡觉
把客居的忧郁
让风一次次送远
一场比羊毛还细的雨
在瞬间化成追念

大地仍在沉睡
青草还没醒来
我不信它们忘记了节气
把春天的好心情
丟进了沉沉的梦境

不走弯路的风还在继续
卓尼一群枯草上穿行的羊
你们把春天
追赶到哪儿去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