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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缘文学》诗人推荐之刘丙坤:清明,舀一勺乡愁

 惜缘文学 2020-09-30
清明,舀一勺乡愁

 

文/刘丙坤

 

草在长,莺在飞,天空在织布
炊烟向上,雨丝向下
呢喃是斜线
雨布够大,盖住了草地,笼住了坟场
纸钱不灭,烛火不灭
神灵不灭

 

没有什么是可以消灭的
草黄了,风吹起来
鸟们迁徙了,春天是她们的返程票
祖父,祖母去了
坟头还在,香火还在
乡愁,还在



穿过清明的车列
文/刘丙坤


这些年
每次出行,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坐飞机,怕失联
坐轮船,怕沦陷
坐火车,坐汽车
怕出轨,怕遇上泥石流
那一节节车厢
怎么看,都像
祖母两年前搬走的,那口
棺材


又是一年清明时
犹记去年的清明节,春雨瓢泼,铿锵激荡。马年的清明节踏着林荫小径,漫步而来,似乎刻意换了一种味道,气清而景明,阳光、青草、春花竞相争艳,一别往面,也年雨纷纷的凄清场为扫墓、踏青和采茶的人们,大开了方便之门。
儿提议,再回家看看吧,这是清明节啊!虽然,昨晚已经回过一次家了,家长里短和离愁别绪,都已在昨夜的茶前饭后,絮絮叨叨过了一把瘾。不过, 去祖父的坟前拜拜,到自家的茶园走走,也算一举两得吧。常回家看看,亲情的积累,不就在一个“常”字吗?
10分钟的摩托车程, 一路上的清风拂面,还有两山排闼送青来的移场换景,路上风景无限,过程同样美好。 
到了,前面就是鹅形山,刘氏的祖坟山。把车停放路旁,父女俩踏过一座水泥桥,爬上几脚陡坡,便来到了祖父的坟前。魁梧的墓碑早早庄严的站立在那儿,父亲昨天祭拜的“挂山枪”(一种清明节的祭物,白色为主,近年来彩色式样增多)系在一根新折的树枝上,晃动着那鲜艳的白色。坟上的新草已长出不少,油油的绿色,鲜嫩骄人;枯草的阵容虽依然庞大,确已颓势分明。我不知道父亲是忘了割草扫墓,还是不愿掀掉这件大自然的被褥?兴许是后者吧,能有青山为枕、绿草为被,老人家是不是睡得更舒服和温暖一些呢。一年难得来一次的后人,是不是该感谢一下坟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呢?是他们,默默的陪伴着这些地下的英灵,一岁一枯荣啊......
正胡思乱想间,女儿采来了一束淡紫的野花,很虔诚的插在了坟头,还小声的叮嘱着她们,好好的陪陪太公,坚强的活下去。多可爱的孩子,好纯洁的心灵!生前常常牵挂着孙儿的您,也该含笑九泉了,您的曾孙女,为您献上山里国色天香般的鲜花,您,一定喜欢吧。明年的今日,我们再来看您!
告别了坟山,我们又踏上了去茶园的小路。女儿挎上一竹篮,我呢,手执相机。装备,就这样简单。一路上,女儿像刚出笼的小鸟,与刚出土的竹笋问声好,与林间各色的野花挥挥手,看到一树野茶,她就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赶忙采摘起来。好镜头!我不时的抓拍,多想留住这活泼的瞬间,快乐的时光啊,请慢些走!还慢走,女儿早就蹦蹦跳跳,钻进前面的树林了。我慌忙赶上去,这儿不是一坡坡的红薯土吗,什么时候已经退耕还林了?不仔细看看,只怕会迷路;只有曾经的沟沟坎坎,还依稀可辨。
不大一会,我们便来到了我家最大的茶园。这里曾经是一块能够挖20担红薯的大土,后来在“茶叶立乡”的富民工程中,改种了茶秧。在父母亲近十年的精心经营下,业已成园。老妈早就在茶园中了,我们俩也很快加入了采茶的队伍。女儿把竹篮放在地上,双手齐上,一叶一尖,便已盈盈在握。细观女儿的一举一动,俨然一副专业的采茶女模样;一颦一笑,怡然而自得,颇有”采茶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古意茶韵哦。
可惜,妻子催归的电话一个个打过来,打破了山间的宁静和茶园的温馨。马蹄催趁月明归,最美的风景也有消逝的时候,最暖的相聚也难逃别离之苦!女儿把采好的茶叶留给了她奶奶,我们带着不舍与惆怅告别了老家,告别了健在的亲人,还有长眠地下的先人!
活着,与青山相依;逝去,与青山同在。拥有了清明澄澈的天地与良心,每一处,不都是桃源?每一天,不就是天上人间?
       (文:刘丙坤)
清明雨上

    

    许是应了晚唐杜牧那句脍炙人口的诗句吧,清明到了,春雨也就到了。先是丝丝缕缕,俄而大雨倾盆,还间杂着电闪雷鸣,用雨丝、雨珠织成的天幕,笼罩了整个天地,朦胧了今年的清明时节。透过廊檐垂下来的雨帘,千手观音早已变得羞涩,云雾缭绕了大半身,仅露出那沉思了千年的慈颜善目。她在想些什么呢?佛无语,我亦无言.

      年年清明,似乎应该少了一句常见的节日快乐的祝福。本来,一个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的踏青的节日,曾几何时,演变成了缅怀先人的祭日。历史长河流淌,江山才人辈出。但是,一个生老病死的轮回,愁白了多少英雄的青丝,愁断了多少儿女的柔肠。任尔王侯将相,还是才子佳人,最后的归宿,永远都让人,唏嘘不已。

      一代枭雄秦始皇,扫除六合,权倾宇内,为求长生不老之药,派遣的童男童女,入得宝山,灵药依然如大海捞针,只换得垂老东瀛,阴差阳错,倒成为了大和民族的始祖。一代女皇武则天,谁说女子不如男?首开武举,广纳贤才;可到头来,一块无字石碑,是非功过,留待后人评说。屈子行吟,问天问地问苍生,只可惜天妒英才,汨罗江里,沉醉了楚辞的诗行。放翁示儿,且把王师北定中原日,等在家祭之时,只叹那南宋半壁江山,禁不起草原的千里铁蹄,靖康耻,何时雪?

     当往事成为了历史,当黄土湮没了英雄,每逢清明时节,那不约而至的纷纷雨丝,可是先人回眸的泪行?我们不知道,每一个逝去的灵魂,可曾上得了天堂?天宫的琼楼玉宇,是否高处不胜寒?焚烧的纸钱,有没有遭遇物价飞涨的贬值?点点馨香,是不是随君飞扬,直上重霄九?坟前的虔诚跪拜,能否唤得祖先的眷顾与庇佑?鞭炮有声,香火无语。知情的都去了另一个世界,只能用祖先传下来的卦,去自问吉凶,自我安慰罢了。

      纷纷细雨,泪湿阑干花著露。但遇上着瓢泼大雨,就只能隐居家门,凭栏处,遥寄思念了。阿婆,您在天堂还好吗?荒野孤坟,何处话凄凉啊?丽君,你我虽不曾相识;你的一失足,竟成千古恨啊!查韦斯,你纵横南美政坛,嬉笑怒骂,不畏强权;然而,出师未捷身先死,反美斗士,你只能去与基督论道了。

    又是一个清明雨上的季节,我是折菊相送,还是折柳赠远呢?窗外风自飘摇,晚归的人们还在旅途奔波。魂归天外的先人啊,但愿你们真有一处西方极乐世界:在那里,有慈悲为怀的观音大士;在那里,唐婉与陆游还可以再续前缘;在那里,可以享受来自人间的香火与思念。
     (文:刘丙坤)


《惜缘文学》作家风采

刘丙坤,湖南宁乡人,70后,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县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教师》、《湖南日报》、《长沙晚报》、《今日宁乡》等媒体。
《惜缘文学》工作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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