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诗人胡伟贤   抢先到家的秋风让我有些内疚 母亲正将扫拢的落叶装袋 准备在晴天时倒出来再晒个太阳 日后拿它烧饭做菜
为我午饭忙碌的母亲 笑容给灶膛鲜艳的火花添了压力 也导致我一颗60后的心 一下子回到了童年
母亲做的饭我吃得巴巴的响 偶尔，我抬抬头 总轻易捕捉了母亲偷偷看我的眼神 所以母亲笑了，我也笑了
这目光撞出的笑容里 显然隐藏一种非常特别的味道 而这特别的味道 别人还不一定知道  我在白天里寻找生存 同时也找到黑暗
我在黑夜里寻找寄托 也在寻找光明
我不想我的白天比黑夜黑 也不想黑夜比白天白 用暮色送服一粒金色的药丸 大地才安稳地进了梦乡 嫦娥为何又悄悄地挂起了银灯 哦，原来仙神打算下棋 难怪夜空里有了棋子在闪烁
装满了星光的湘湖有蛙声涨潮 虫儿的演唱会也拉开了帷幕 美妙的旋律与歌声慢慢地起来了 偶尔高亢，时而低沉，悠扬 独唱独奏，合唱和声，轮番上演
打盹的路灯被晚风吻醒后 它们害羞的脸庞急忙跳入了湖中 然后整齐的队形一字排开 但还是被涟漪吓得瑟瑟的发抖 仿佛是七仙女遗失的宝梳
在高高的“跨湖桥”眺望全景 湖水的微笑在我心中荡漾 环湖的灯光像一串神奇的项链 正好挂于湘湖“夜美人”的脖子 那高雅的气质真难形容 沉重带我的进了寺院 发现院内香炉的香在说话 烛光在说话 供品在说话 油灯在说话 木鱼在说话 院内的一切都在说话
唯独菩萨没有说话 只是用慈祥或严肃目光审视 此刻自己说与不说 觉得已经守不住一点秘密 所以我没有开口 只是以虔诚的鞠躬后离开 怎么突然轻松了  黑母鸡孵了整整一晚 终于在黎明时分孵出了太阳 公鸡激动得嘹亮地高歌 却不料打碎了黄狗的美梦 抱怨四起的犬吠推醒了母亲梦呓 母亲只好揪出了袅袅的炊烟 而与梦少了瓜葛的父亲 早早佝偻在竹椅上吸着纸烟 慢慢升腾的烟雾里 似乎盘旋着生活的酸甜苦辣 故乡啊 我一直没有 也无法测量你的重量
只是离别后 我才发现了 你仅仅是一粒石子
可你这要命的石子 好放不放 偏偏搁在我的心房 密谋许久的反抗已不再遮遮掩掩 轰轰烈烈的花事将按计划暴动
太阳一改了冬天时的猥琐表情 它自信的目光开始燃烧火的热情
贫穷落魄的乔木不再向天空投降 它们千万只耳朵已经全部竖起
小草地下苦熬的日子也即将解放 要为萧瑟的大地铺设绿色地毯
因长期饥饿而消瘦的条条小溪 此时也在春雨的营养下慢慢长胖
逃亡南方的候鸟断然准备回家 清脆嘹亮的歌声不再遥远的梦了
就算作茧成蛹的都将破壳成蝶 将轻盈快乐的舞蹈再次精彩上演
只要春雷一声雄浑嘹亮的令下 它们都将挂上数不清的灯盏
相信微微春风将为它们悄悄点燃 美丽的火焰会将春天照亮 油灯的油未完 影子活着 许多跟随的影子 也跟着活着
油尽后 影子就死了 许多跟着他的 也跟着死了 我老了 可死去的父亲年轻了 他像一棵青松 像一颗翠柏在一天天地长高 像小时的我站在门外盼他归来
我老了 可死去的父亲就年轻了 他像一颗青松 像一颗翠柏一样无声地站立着 他的墓碑忘不了我的名字 明天是最简单得像道数学题 也许是算法过于简单 因此就懒得去算
明天还是这道简单的数学题 解题的方式略知一二 像一把钝了的刀割肉不痛
最后发现所剩不多的明天只做减法 可我一生没有算对 如今不知还有后悔药购否 有彼此调换过的头颅 有彼此穿同一条裤子走过的路
有彼此被麻雀诅咒过 有彼此见过泥鳅与小鱼的逃亡故事
有酗酒，抽烟，打架的时光 也有议论乳房，肥臀大腿的脏话
死亡的昨天总算在今天复活 可你说：下次“有空了”再聊 从母亲子宫里出发后 我又穿过了亲人期望的眼神 尽管一路磕磕碰碰 时而跌倒，时而又爬起 庆幸还是朝阳光的地方走去
我走在这条漫长的路上 见到了朝霞，晚霞 遇到风雨，雷电，黑夜，黎明 虽说受过悲伤 但毕竟，也享受过
如今，脚印排版日子的尽头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哭 和记起了他人各式各样的欢笑 不过，这哭笑声里 总在我心里打了无数问号 当完全成熟的自己 再度褪去了鲜艳的肉色时 才成全唇舌的喜悦
被遗弃的心有无声的坚强 镌刻的深深皱纹 恰恰凸显了岁月风雨的积淀
若有沃土愿意埋葬 你的灵魂在来年春天 还会涅槃出崭新的生命 至于 “漂泊”这个词 我想在你们眼里 这显然要习惯风雨兼程的
也许只有在不毛之地上 你们才能如此轻松地 点燃了自己内心沉默的激情
为了把大厦插入云霄 为了让火车在大桥上呼啸而过 为了点燃工厂的机呜。。。。。
你们竟甘愿用汗水 去敲打永不停息的钟摆 也不惜将青春的精力兑换疲惫
寂寞时划过拳，碰过杯。。。 你们也就这样硬生生地 把劳累和乡愁吞下心底
你们甚至以沉默的纸烟 来点燃内心的愧疚 让思念去陪梦呓一起失眠
我从不怀疑 而且深信是你们呼噜 叫醒了黎明，唤回了旭日 阴霾逃亡天堂 致使上帝他一早喝上了闷酒 酒力醉红了东方
上帝又吸烟解闷 难怪天际才突现几道火链 天地瞬间浓烟漆黑
或许是鼻子一酸 上帝又连续打响了几个喷嚏 带出了倾盆的口水 时间打磨了的黑 如今已夹杂些许思念的白
谁知，轮回的路口 竟又捡拾了遗漏的偶遇
对视的光，沉默良久 泪花却稀释了多年的牵挂
五味瓶倒出的往事 在心海泛滥
此刻，谁也不敢 以埋葬昨天来耕耘明天 水稻懂得鞠躬弯腰时 柿子，苹果，桔子也点亮了心灯 这下逗笑了农夫憨厚的梦呓
镰刀一样的月亮挂上了树丫 是要收割闪烁星光吗？ 难怪星星眨起了莫名的眼神
田间，秋虫儿交头接耳 又看着候鸟纷纷向南方逃难 不免泄露了心中的担忧
投降的乔木大把撒起冥币 像举行着隆重的葬礼 气得已经苍白的大地更加憔悴
这时，上帝才正式动了怜悯 就悄悄铺好了洁白地毯 匆匆派梅姑来报春天已经不远 请原谅风度翩翩的步伐 它毕竟持有免雷霆驱赶的特许 及免闪电追杀的手谕
请原谅纷纷扬扬的气场 它的确乘坐了上帝委派的风云 事实有晶莹剔透的身段
请原谅悉悉瑟瑟的自语 它有必要反复叨念临行前嘱托 才不至于将使命遗忘
请原谅一身冰凉的素装 它一心只为铺好最为纯洁的地毯 要让报春的梅花走得从容 那时，我问你我像什么 你竟然回答---- 像一块溪中坚硬的石头
那时，你问我你像什么 我却回答--- 像一泓清澈见底的溪水
我本以为 能听你一世的叮咚小调了 那知你去了大海
今天我在小溪里没了棱角 才明白了当初的你 为什么不愿将我比作小鱼了 我 放的是风筝 而父亲和母亲放的 却是我 下期 看点 诗人徐勇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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