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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修为，叫“不困于情，不念过往”，便是心如止水，把人间的喜怒哀乐洗去，把昨天的春夏秋冬沉淀。但这种“太上忘情”的境界，芸芸众生，纷纷人事，有几人能看穿，悟透？ 人生如一道风景，物像越丰繁，世相越芜杂，内涵越丰富，生命越精彩。如果要归零一切鲜活的记忆，生命的意义，便是一望无垠的荒原。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尽管彩云苒苒，随风而去，但这轮明月尚在，还是把皎洁的清辉，朗朗地照彻着蕴藉如彩云一样美丽的往事。 春已阑珊，花已飘零，紫燕呢喃着双双在落红中翩翩穿梭，伤怀人如芦苇一样清瘦的身影，就更显得茕茕孑立，形单影只 。可是，当那轮明月，把水银一样的柔光，静静地晕染，逝去的美丽，便复活在他的身心：生根，萌芽，拔节，吐穗，飘香…… 其实，这轮明月，高悬在每一个人的心海。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但只要在月亮升起的地方，总能生长着童话和歌谣，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酸酸甜甜地萌蘖、抽芽、长大…… 月亮润泽着盈盈的乡愁。在一次次月盈月亏的轮回中，儿时的故乡，携着童年的岁月，如彩云一样，越飘越远了。 杏花疏影里，那位吹着长笛的盲人，是否还在如水的月光中，让笛音呜呜，如月色一样缥缈？在如潮的蛙声中，坐着阿娇的小船，款款地蜿蜒于荷塘月色中，把采莲的情歌袅袅地轻唱？ 那片婆娑着月光的竹叶，还在摇曳着亭亭的翠影，于秋夜的清凉中，翘盼着浣衣的村姑嬉闹着归来？还有那轮像清霜一样洁白的寒月，是否还挂在村头光秃秃的老树间，倾听着风雪夜归人匆匆的足音？…… 童年何事长望月？月华曾经照何人？流年悠悠东逝水，明月年年只望乡。 初心如月，皎皎无尘。明月在，一片冰心就在。青涩岁月中的豆蔻年华，风华正茂里的激扬文字，闯荡天涯时的古道西风，白发幡然后的竹篱黄昏……月亮，仿佛是一枚亮亮的印章，为每一段峥嵘的岁月，深深地留痕。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不管怎么流连，过往的一切，已隐没在岁月的深处，再也不能回来。 但只要心中的月亮不落，那片负着往事的美好，在记忆的天空中悠悠而行的彩云，就一定会苒苒归来。 作者：吕秀彬，中国民进会员、江苏作协会员，出版散文集《在水之湄》《古镇的记忆》。现执教于江苏省板浦高级中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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