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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芬芳

 东营微文化_ 2020-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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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恩 芬 芳

文丨秋鸿     摄影丨旅途

我所有的兴趣爱好中,如今只剩读书一项了。读来读去多少年,终究没读出什么名堂,却一如年少时候的喜欢,没办法,那是真真的喜欢。只有真喜欢的事才会坚持,所谓坚持,也是一天天,一点点积累的结果。所以,我清楚地记住了那么一个人,那么一堂课,那么一本《少年文艺》。那是心底汪着的一池春水,经不得风吹,一触动就泛滥。
七月下旬的一个夜晚,我的拇指在手机屏上滑动着,殷切的目光越过今日头条推送的一个个标题,搜寻着吸引我眼球的内容。我关注的内容比较多,尤其是文史方面,每遇美文,倒不必一字一句的细读,美好的段落则不肯错过。蓦地,“1982年的《少年文艺》”的字样映入眼帘,蓝色的刊名醒目又熟悉。
封面是身着白色球衣,生龙活虎的女排运动员们,或发球,或拦网,或救球。那时候,中国女排在世界排坛叱咤风云,那时候,号召各行各业的人们学习女排精神。封底是一副版画,一个裹着头巾的少数民族少年灿烂的笑着,笑啥呢,那么开心?那个时候,我已是一个少年郎,是初中生了,一个功课不温不火的初中生,上完课,草草应付了作业,课余时间大都埋头于课外书中。无论打捞到一本什么书,定然如获至宝般,废寝忘食地狂读。有《说岳全传》《故事会》《大众电影》《知识窗》《红岩》《第二次握手》《青年一代》,当然也有《少年文艺》。
《少年文艺》我看得不多,不过三五本。这期是不是读过?
感谢这位搞收藏的朋友发布的这则信息!他展现了一页一页文字、图片,那么清晰。那么小的字,读起来竟毫不费力。我的手指往下滑动,有些模糊的记忆,随着滑动的手指,被文字撞击着。目录之后是内容了。哦,《玉兰芬芳》,似曾相识吧。我的手指在加速滑动,往下,往下,一页又一页……发布者不单单推荐旧书,大概页书间也寄托着对青葱岁月,少年情怀的记忆与依恋。不仅仅是拥有一册旧书,说不定隐藏着什么动人心曲的故事。
我十分确定读过这本《少年文艺》!就是那“芬芳”激活了我年轻的记忆。那天的情景纷至沓来,历历在目。
仲春的一个下午,最后一节课就是阅读课了。上课铃敲响,同学们纷纷奔向自己的座位,等待王老师的到来。老师是我喜欢的老师,老师的粉笔字写得尤其漂亮,优雅、标致、干净、工整。凝视老师一笔一划的写字的轻松样子,好羡慕的,什么时候自己才练出这么一笔好字来?老师写字挺慢的,稍微快点就好了。阅读课自然是我最最喜欢的。没有提问、背诵什么的,不必写啊,算啊的,老实坐好,静静地听就行。也不只是这些,就是喜欢文字,打心眼里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也不想喜欢什么,只是喜欢而已,喜欢那种感觉,喜欢跟着它走,一直走才好呢。
那时候,我们的功课不太多,也不怎么紧张,老师学生的压力都不太大,阅读课每周都有,一周一节课吧。有时也说不定被哪个老师,哪门课挤占了去。我极度盼望阅读课的到来,一周都嫌漫长,阅读课还有三天到呢,还有好几十节课才挨到那个下午。那时候,同学们大都不同程度的盼望着阅读课,他们要的是轻松一课,我要的好像还要多一点。
老师怎么还不来呢!教室里开始不那么安静了,挤压着喉咙的嘀嘀咕咕,变成不管不顾地的激烈争论了。我也有些坐不住了,目光一遍遍老往教室门口观望,想着老师走近的情形。首先看到老师的深蓝色的帽子,然后就是头脸,上身,再有两步就到门口,门口一声重重地咳嗽,一扭头,一口浓痰——啵!再哼哈一声,仿佛是把咳坏的喉咙矫正过来,为马上开始的阅读蓄势待发。
教室像开锅一样了,后边传来把课桌当锣鼓的敲击声音,咚呛咚咚呛。嘶啦,谁的课本扔起来了,哗啦,谁的铅笔盒掉地下了,那么响。老师不来了吗?以前的阅读课,老师也晚来过,晚个三分钟五分钟,最多也没有超出十分钟,这次怎么了?有带手表的同学说,上课快二十分钟了。唉,好不容易盼来一堂阅读课,看来要牺牲掉了。现在来,也行啊。大家催促着班长去办公室问问,班长也去了好几分钟了。几步远啊,这么久?
老师老师,你快点来,时间时间,你慢些走,慢些走。
啊!还要等几分钟老师才来。唉,再等就放学了。不过还好,老师到底还是会来的。今天读什么呢?
班长又吆喝几声,吵吵嚷嚷的教室渐渐低声下气起来,直到老师推门声响起,教室里一下子安安静静的了。
我屏气凝神地听老师厚重的男中音的解释及介绍,眼睛一眨不眨地追逐着老师的动作。因为处理另一个班级挺紧急的事情,老师来晚了。既然是最后一节课了,咱们可以晚点放学,咹。我心里乐了,耽误了吃晚饭都行!
老师轻轻地翻开报纸,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本新崭崭的,课本大小、厚薄的书本。从老师指缝间能看到封面影影绰绰的蓝色字迹,只看得“文艺”二字,一定是《少年文艺》了。老师说,这是新一期的《少年文艺》。我的心妥帖妥帖的了。老师你快点读吧!
老师慢慢右转身,面向黑板,像往次一样,先写上文章的标题。“‘玉’——‘兰’,‘玉兰’什么呀?呀字夸张的拖长音,刺激我的脑袋瓜里激烈的想象着。老师边写边念。下边传出几个胆子大点的,但也怯怯低低的声音,有点不好意思地念叨着——我都没有听到——老师却听到了,哈哈地笑了,重念着——还玉兰的婚事,不早吗?又是一串夸张的笑声——芬——芳,老师不念了,同学们念出了生息,念得晕晕乎乎的,是说的呢,好像芬芳已到教室里,闻到了。芬芳个啥?我的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芬,老师写的尤其潇洒,是行书。先一横,再上边靠左一些一点,随之连笔扬手一撇,然后蛇行婉转而下,又一扬手,横下重重一点。就是那堂课上我学会了“芬”字的行书写法。
老师在审视着四个字,念一遍,在下面划一道白色的波纹。然后倚立在讲台右侧,靠门口近点,好把字体看清楚些。老师咳嗽两声,清一清嗓子,开始了地地道道鲁北方言版的声情阅读。
那堂课,拖堂了有半个小时之多。在学生们再读一段,再读一段的可怜巴巴的祈求声中,老师又读了十几分钟,才不得不下课。再有一个小时就是晚自习了。从那以后,阅读课只存在于课程表上了,再往后,阅读课连课程表上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课时越来越紧张,阅读课干脆取消了。
那年夏天,我从一个老师那儿到底借到了那本《少年文艺》,弥补了那个芬芳故事的遗憾。它在我手上待了好多天,好多天,都舍不得还给人家了。
我的“芬芳”,萌发于少年的心,迤逦着文艺的梦,有意味的,芬芳着春花秋月,芬芳着艰难苦恨,不绝如缕。

作者简介:秋鸿,追随文学多少年,文学知我,教我,爱我,慧我。无以为报,唯有好好做人,好好读书,好好写作。岁月不居,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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